第十五章 商家子(下)


本站公告

    孔织点点头:“是的,另一份契约,我将预定的这些古玩珍品委托贵铺代为出售,佣金是这批货物总价的一成。”

  孔织只好又嘱咐她不要声张,省得谢掌柜多想。通过这件事,孔织也见识了古人的质朴。按说百金配方又不算什么机密,只要谢掌柜询问下那个大师傅就能知道,根本不用这样麻烦。这时的商人社会地位不高,但却是在生意场上做到了“诚信”二字。

精彩内容结束  当时情形是这样的,孔织与谢掌柜到了静室后,就拿出了老太君赏的珊瑚项圈,道:“劳烦谢掌柜给这个物件儿估一个价。”

  谢掌柜见孔织拿出项圈,并不算意外,因为京城中人拿东西到金玉斋中质押银子也是有的。她把项圈仔细看了一遍,初看只道寻常,越看越觉得不俗,回道:“具体价格小人无法估出,万两银子还是值得。”

  孔织一笑:“若是如此,用这项圈在金玉斋里质押上万两白银也是当得的?”

  谢掌柜点点头:“当得!只是不知小姐要银票还是现银,银票眼下就可齐备,现银就要到银库先查看下。”

  孔织摆摆手,道:“不要银票,亦不要现银,这珊瑚项圈存在金玉斋账上,暂时充当我的定金。”

  谢掌柜听到孔织竟然只是打算用价值万两的项圈做定金,有些动容。铺子里的东西他是最熟悉不过的,虽说珠宝珍玩不少,但单价在万两之上的并没有多少。他有些疑惑,问道:“不知小姐看上小店的什么物件儿?”

  孔织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纸笔,笑着:“看上的东西可实在是不少,谢掌柜最好还是记下,这样待会儿看起来清晰明了。”

  见谢掌柜拿了笔,孔织说道:“单价万两银子的珍玩珠宝四件,单价五千两上下的四件,单价三千两上下的八件,单价千两银子的十二件,单价三百两银子的十二件。”

  谢掌柜记录完毕,心中估算了一下,面上有些为难:“小姐,这些货品总价以将近十万两,不知付定金的意思是指?”

  孔织回道:“掌柜的放心,这些东西我不会拿走半件,仍是放在你这金玉斋,时间是两个月。若是两个月后,我付不清十万两货款,这批珍玩珠宝仍是贵店的,另外那项圈也算作违约的小赔偿。”

  谢掌柜听到这话,心中有底,东西都在自己铺子里,看来这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她担心孔织年纪小,性格反复,想敲定这笔生意,就道:“既然这样,那小姐看我们是否应写下契约书,毕竟口说无凭。”

  孔织笑了,心中暗想:“那是当然,东西都在你这儿,当然要订立契约才算放心。”又有些庆幸自己的毛笔字还算凑和。

  一式两份,买卖契约书写完毕,除了上面谢掌柜的私印外,孔织又请谢掌柜用了金玉斋的商印。她这方就简便得多,只在买主一项后签了“孟耕”二字。孔孟之道,男耕女织,倒也离她的名字不远。虽说她这个三小姐在京中默默无闻,但“孔”这个姓氏太显赫,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谢掌柜只是想尽快敲定生意,并不在意孔织是否用了真名实姓,定金货品都在这面铺子中,也不可能会受到什么损失。

  谢掌柜把契书收好,见孔织似乎还有话要讲,问:“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孔织拿起两张纸,递过去:“在下还要与掌柜的签订另一份契约。”

  “哦!”谢掌柜有些意外:“签订另一份契约?”

  孔织点点头:“是的,另一份契约,我将预定的这些古玩珍品委托贵铺代为出售,佣金是这批货物总价的一成。”

  谢掌柜听到这样的好事,有些不敢确信,又有些疑虑:“小姐此话当真?这批货物价值不菲,若是确定下来,短短两个月未必能够全部出售。”

  孔织笑道:“这个就要试试小女的办法了!”

  接下来的七月八月间,金玉斋每到初一十五,就在城中环境最优雅的戏园里举办了四次鉴宝大会,城中各方头面人物都都到了请帖。

  每次会上,金玉斋会依次拿出十件古玩珠宝,价格从五百两到万两不等。戏园当家红伶将各种珍玩拿上台去,说出底价。客人们坐在各个包房里,看上什么珍玩便让随从公开叫价,每次以一百两白银为基数递增。

  首次鉴宝大会时,因为众人对这种买卖形式陌生,观望得多,十件珍玩只售出去一半。尽管如此,谢掌柜仍是暗暗称奇,因为这五件珍玩的卖价比底价翻了一翻还多。

  四次鉴宝大会下来,那四十件珠宝珍玩销售一空,竟卖了二十六万五千三百两。孔织七月中旬就取回了项圈,八月中旬交接清楚。除去预定款十万两,金玉斋的佣金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两,送谢掌柜一个四千的红包,孔织赚了十三万四千七百七十两。

  借鸡生蛋成功,孔织心满意足,继续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因第三次拍卖时,有件底价万两的秦朝屏风被某位高官三万两买去作了贡品,无意中为金玉斋做了大大的宣传。金玉斋初一与十五的鉴宝大会成了定例,被京城显贵当成淘换宝贝的好去处,得到了众人的关注与认可。

  九月十月,金玉斋照用前两月所定的模式,继续举行鉴宝大会,赚了二十多万两。其东家为了答谢孔织,特意让谢掌柜准备了二万两的银票。

  孔织没收,自己的银子已经足够,做人不能太贪心,虽说这种拍卖的形式是她“想”出来的,但其过程又不复杂,很容易让其他商家仿去,咱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收钱不是。

  谢掌柜的见这位“孟耕”小姐随手就送四千两的红包(慷他人之慨,孔织当然毫不肉痛),看也不看就回绝两万两银票的谢礼(拿人手短的道理孔织是明白的,谁知道是不是对方惦记上她的商业点子,她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可没有兴趣继续卖弄“见识”),更是确信她就是梁家的二小姐。两家接连出了两代凤后,权势遮天,富可敌国,她家的小姐自然不把这些银子放在眼中。

  与金玉斋的买卖完成后,孔织也成了金玉斋的常客,为四侍买些小物件,为梁雨做链子什么的。

  谢掌柜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见孔织配制出的白金饰品比黄金饰品看上去要典雅高贵得多,就提出用五千两买白金铸造配方。

  孔织爽快地答应,收了银票,该得的还是要毫不客气地拿着。只是私下里,她送了一半给帮她做首饰的师傅,毕竟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动手的还是人家。那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激动得不行,再三感谢。

  孔织只好又嘱咐她不要声张,省得谢掌柜多想。通过这件事,孔织也见识了古人的质朴。按说百金配方又不算什么机密,只要谢掌柜询问下那个大师傅就能知道,根本不用这样麻烦。这时的商人社会地位不高,但却是在生意场上做到了“诚信”二字。

  在那以后,谢掌柜也曾在言语间就商业上的事向孔织做过打探,孔织只做不知。别说她不想做个商人,太操心了;就算想做商人,也得等成年以后,不能老便宜金玉斋。

  孔织的原则是,咱不占便宜,但也不吃亏。她心中也有过估算,就算从孔府净身出户,她手中的银票也够她安逸一生。

  那公子约见孔织,除了好奇外,还有自己的打算。一文钱的本钱都不出,只用一个点子,就能够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获利近十四万两。如此的经营能力,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华国也是难得的。初时当她是梁家人,不愿深交;后来得知她的身份,这公子便有了与她合作的念头,因此叫谢掌柜送两万两银票给她,借此让与她保持良好关系。没想到关系好是好,她却没收银子,以后也闭口不提生意方面的事,只当自己是这铺子的熟客。

  想到这些,那公子开口问道:“小姐人中翘楚,日后成就定当不凡,只是不知小姐将来有何打算?是欲从文,还是从武?”

  孔织心中暗笑,这人想问的恐怕是她是否打算从商,面上却真诚中带着点无奈:“这些人生大事还需母亲安排,哪里由得我们这些晚辈自己做主?看公子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对这些大户规矩定是晓得的。”

  那公子听了,想想确实如此,豪门世家规矩繁多,最重身份讲究,作为圣人府邸的孔家当然更是如此。

  虽然各家各户名下也会有些钱庄店铺,都是家仆经营,哪里有几家肯让女儿出来经商的。孔府是世家典范,传承千年,更是没有子孙经商的先例。即便孔织是庶出,但却也不能坏了规矩。那公子叹息一声,深为遗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