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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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赴约的是个男子,孔织并不惊讶。虽然在女尊国度呆了半年,但她并没有世人那种“大女子”想法,认为男子不能建功立业,只能“相妇教女”。让她微微觉得心里惊讶的是,从穿着打扮与身边侍儿的做派看,这位金玉斋的东家根本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世家子弟。

  孔府的庶出三小姐,沉默寡言,性子懦弱,在温达书院读书,素日极少抛头露面。真的是这样吗?很有意思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精彩内容结束  新年日近,孔府却没有半点喜庆气氛。虽然孔纹小辈是,去世后没太大讲究,但毕竟还没有出七七,张灯挂彩还是不好。

  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学院停课,朝廷封笔,孔莲也不用每日上朝。可她继承祖宗爵位,年下有各种祭祀需要安排,与其他府邸的应酬也多,在府中逗留的时间更短。

  老太君虽然仍像过去似的整日关注自己的宝贝孔绣,可对孔织的态度也日益亲近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孔纹的去世对他打击也很大。

  楚氏似乎从悲伤的状态解脱出来,开始管家理事。范氏还是老样子,每日到任氏那里聊聊天,喝喝茶。孔绣则不如过去那样自在,跟着府中清客学习继承管理家业相关的课业,每天忙得不见人影。康和郡君与大公子仍是一如既往地深入简出。

  孔织最是清闲,在小年前几天还在神来居为眉舟举行了成人礼。因为华朝重女轻男,所以尤其重视女子的各种礼仪,而与男子有关的礼仪则简便得多。

  男子成人礼在正午举行,主要有三个小仪式,挽发、修眉和扎耳洞。挽发则是把头发全部都挽成发髻,而不像少年只挽一半,表明他已经长大成人;修眉有修饰自身容颜之意,表明男子要开始爱惜容颜,接受女子的追求和爱慕;扎耳洞,开始佩戴耳钉,来区分未嫁或以嫁的身份。未出阁男子戴一只耳钉,未定亲的戴右边,定亲的戴左边;出阁的男子两边都戴,取成双成对的好兆头。

  三个仪式中,除了修眉没说法外,其他两项是要求长辈来进行的。

  在举行成人礼前,孔织特意问过眉舟,需不需要他家人来为他举行成人礼。眉舟摇头,他姐姐七月迎娶的夫郎有了身子,母亲父亲都围着他姐夫转,根本就没人记得他的成人礼。已是在府中分了房的儿子,在他们心中,跟嫁了没什么两样,算不上是自家人。

  腊月十八,眉舟十五岁生日,孔织找了个由子,请范氏与任氏到神来居,请两人帮眉舟举行成人礼。

  自从上次孔织在老太君那里给院子的四侍贴上自己的标签后,府中人就将他们当成了孔织的未圆房小爷。眉舟父亲得到消息,跑到儿子这里打秋风,见眉舟不给,还说起浑话来,气得眉舟不行,将他撵了出去。眉舟家里以为儿子攀了高枝儿,不认人了,在外面说了眉舟不少坏话。自那以后,眉舟对他们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范氏虽没有生育,却特别喜欢年轻人,对孔织院子里的人也比较和善。由他来挽发,为眉舟举行了第一个小仪式。按照华国风俗,成人礼上负责修眉的都是行礼人的闺房密友。虽然眉舟性格热情,与其他三侍关系都不错,但最好的还是鸥舟。因此,就有鸥舟为眉舟进行第二项小仪式——修眉。

  孔织在一边看着鸥舟给眉舟修眉,很是新鲜,同时又有些感叹,自己算不算福气,怎么院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好。

  鸥舟就不用说了,身子调理好后,早没了以前的柔弱不堪,不仅风姿绰约,待人尤其可亲,被孔府里的人赞不绝口。眉舟原来长得妩媚,却带着几分轻浮,在神来居里呆了半年后,气质完全不同,妩媚还是妩媚,中间还夹杂着自信与从容。雅舟相貌不容其他几人,可身材最好,个子最高,还不到十五已经有一米七几。非舟这半年每日勤奋练武,个头串得很快,同孔织一样,都过一米四,比同龄人高出不少。用孔织的话讲,就是喝牛奶真地会长高。

  眉舟修完眉后,又任氏帮着穿耳洞,耳钉是孔织准备的。上面镶嵌了上等宝石,价格很贵,看着却只是普通,戴到眉舟身上也不唐突。鸥舟三人都为眉舟准备了贺礼,范氏与任氏见了,也拿了随身的物件赏了眉舟。热闹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后院去。

  腊月二十七中午,孔织收拾利索,出了孔府。前些日子到金玉斋为眉舟挑耳钉时,谢掌柜的送上一张请帖,金玉斋的东家准备在八方楼设宴邀请孔织。今日,她就是要前去赴宴。

  孔织没有带书童,乘了马车独自去了八方楼。这里她曾和梁雨来过几次,并不算陌生。请帖上表明是三楼雅间,孔织直接上去,来得早了,对方还没有到。小二姐送上茶来,得了赏,就出去候着。

  孔织拿着茶杯,站在窗口,看着街面上行人往来。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去,正看到雅间门口进来一男子。

  那人发髻上别着一根白玉簪,身上穿着一件雪狐狸皮披风,脸色蒙着同样颜色面纱,只露这一双眼。那双眼看人的目光似乎温和亲切,但孔织还是注意到里面闪动着寻根究底的意味。

  因为隔着面纱,孔织无法揣测他的年纪,只从他发式看出他以成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不仅打扮得一模一样的、长得也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侍儿,一个侍候他解下披风,一个用随身帕子把他前面的桌椅擦拭干净。

  见赴约的是个男子,孔织并不惊讶。虽然在女尊国度呆了半年,但她并没有世人那种“大女子”想法,认为男子不能建功立业,只能“相妇教女”。让她微微觉得心里惊讶的是,从穿着打扮与身边侍儿的做派看,这位金玉斋的东家根本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世家子弟。

  随后一想,就觉得合情合理。金玉斋能够在风起云涌的京城立足百年,背后没有大世家支持,才算奇怪。

  那公子极为优雅地坐在座位上,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眼前的茶杯,轻声说道:“久闻孔小姐大名,实在心中佩服至极,冒昧邀来一聚,小姐不要怪罪才好。”

  孔织微微一笑:“孔织这半年受贵店照顾多次,早应当面道谢,今日得见公子,荣幸之至。”

  那公子见孔织小小年纪,举止成熟稳重,说话滴水不漏,心中又多敬重几分。其实,孔织是把这次会面当成了商业谈判,毕竟以后还有与金玉斋合作的机会,当然不愿让对方小瞧了去。

  那公子看了孔织一眼,若不是听说梁家两位小姐都去了长安求学,早已不在京城,他们还会继续将她误会为梁家之人,也不会想着去调查她的身份。

  孔府的庶出三小姐,沉默寡言,性子懦弱,在温达书院读书,素日极少抛头露面。真的是这样吗?很有意思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孔织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自己与金玉斋的首次合作。那次,在她与梁雨二上槐市时,她曾到金玉斋与谢掌柜作了一回生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