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小姐竟是还是一个奇女子,梅某身上的钱还未输光,咱们再来。”他拉住她的衣裙让她坐了下来。
“梅公子,你都答不上来,我再出下去,恐怕不益。”她笑了笑,已没有刚才的自如。
“就是啊,我就是要证明一下我自己,依苏小姐来看,梅某真是一个智商不够的人么?”他竟带着些担忧,看来是把她先前的话当真了。
“哪里?您是是名满天下,少有的聪明,只是太浮噪了,以后只需注意修心养性就行了。”她装作煞有介事地说,语气都快赶上那算命的了,刚才思思透给她的信息这会儿倒用上了,这梅公子也真是个急躁的脾性。
“苏小姐,你怎么知道?”他脸上浮起敬佩之情,起身道,“不瞒你说,我小时个就有一出家人说我性子太浮,需要压一压,这才送了若般这名子,不知道苏小姐有什么法子能帮帮我。”
苏心不禁在心里乐,还真把她给忽悠了,于是又装作很认真地说:“梅公子平时多静坐,每天读段经,天长日久,自会好的。”
“读什么经好呢?”
“我觉得〈金刚经〉还行吧。”她只细读了苏晴的〈金刚经〉便随口说出来了。
“苏小姐懂〈金刚经〉?”
“略知一二。”她笑了笑。
“不如,苏小姐到我府上为我讲经如何?”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先退下了。”她看了看连城晏,肖飞扬和君歌,稍稍点了点头表示歉意,他们三个想必被冷落多时,心里早不自在了吧。
梅若般这次倒没再说什么,她便出了厅,叫上思思回了房了。
“姑娘,有一百多两呢!思思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银子。”思思清点了赢来的钱,高兴地羡慕地叫道。
“这个给你,剩下的帮我收好。”她拿了十两给了她,现在她终于掌握了点钱财了,刚才在厅里她都已经想好,她这次是把连城晏给伤了,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是她先对不起他的,肖飞扬他们走后,他一定会来找她,会来问她,到那时候她便再也没理由在天星门白吃白住下去了。想到这儿,她就能想象出自己在外面流离失所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来到这一世这么久,她竟然连一个家也没有,本来以为自己凭着超前的思想和智慧能够在这里风声水起,到头来命运却还是在这几个男人手中流转着。
正想着这些连城晏便来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没说话,只是坐在了软榻的另一边,神情莫测。
“连城兄,我……”她略带欠意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从来没奢望过你会真的爱上我,就在我答应让你出去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淡淡地笑了笑,她却从中看到了苦涩。
“知道我们在一起商量了什么吗?”他又说。
“什么?”
“你想必在外面也看到了你的画像,你知道他是真的迷上了你姐姐,迷上了你,所以我们想让你回去。”最后这句话他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回去?回宫里?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救我出来?”她一想到那《金刚经》里告知的她的身世,不禁激动起来。
“我从来不愿意你再回去,所以我在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可你拒绝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说服他们,况且时世决定了这样。”
“所以你也同意了是不是,他们都同意了是不是?”她大声地叫道。
“你有足够的智谋在国王身边安安全全的,如果你不回去,沈灵惜就得回去。”
“沈灵惜?她回不回去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代替她,我之所以入了宫,受了那么wWw.些苦,全是拜她所赐,你不是说相信我么,现在怎么了?为了一个沈灵惜,要牺牲我千辛万苦得来的自由!这是谁想出来的?是不是肖飞扬?”她站起来,激动不已,全身都发抖了。
“我们都相信你。沈灵惜是肖剑雄的耳目,我们要和肖剑雄对抗,就要争取到她,所以她不能走。”他闷声说。
“我没用了,就让我走对不对?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支配我?”
“心儿,别闹了,这关系到国家命运,平户军过不了多久会再来犯的,我们必须赶快除掉肖剑雄。”
“国家命运?哼!”她冷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心儿……”他站起来抱住了她。
“我不去!”她坚决地在他耳边说。
他抬起头,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去。门被打开,留下一缕柔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倒坐在榻上,心神俱碎,不禁想起了浣溪沙和采桑的西施。
还记得那条叫若耶溪的小河吗?她在这条家门口的河里漂洗新纱,春光潋滟,比春光更盛的是她的姿容。初长成即名动乡野,命运在她微蹙的眉间隐隐闪现,若耶,若耶,这条溪水的名字仿佛一声叹息,为她堪怜堪叹的一生。水自东流,日日是新。西施踏上的却是一条不归路。男人是最要面子的,他们津津乐道的是其中的计谋、其中的倾轧,那些卧薪尝胆和成王败寇。血流成河,山河易主。西施是其中最红的血,雪一样白的新纱上刺目的艳,点染江山。
如今她身边的这些男人,为了他们的荣誉,打着国家的名号,要她为他们牺牲,他们可知道,她要去安抚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