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不禁思忖着这张留言条的作者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写下这些的,转而想到她与那人的真实关系,心中不禁浮起一丝酸涩,她会再见到他的,但不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进门之前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楼上那扇最大的窗户,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有两个女子正好站到了窗前,她认得,她们就是肖wWw.飞扬的两个侍女,红叶和绿萼,那不是沈灵惜的房间吗?她清楚地记得,因为她也曾进去过。是不是肖飞扬也在,也不像啊,她们两个像是旁若无人地在说什么秘密的事情,她们的表情是谨慎的,眼神是算计的,不满的,这时她们看到了她,冷光一扫,慌忙退到窗后,红色衣服伸出一只胳膊,把窗户关上了。
她挺了挺胸进了香雪楼的大堂,一如往昔的,宾客满堂,楼上响着熟悉的,正唱小曲的声音。仍是红衣着装的沈逊雪站在案板后,正在专心地盯着账本,但苏心明显地看出她的心思并不在那账本上,倒是像在筹划着什么,她可是肖剑雄那什么地宫的人员,还是个高层呢,怎么会为区区的账目劳心?苏心冷笑了一下朝着她走了过去。
“老板娘!怎么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下啊?”她粗着嗓音,带着些许挑逗笑着。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这个陌生人,眼中略过一丝戒备,但马上就春风满面地笑着,从柜台里面出来,妩媚地笑道:“这位公子,可真是稀客哦!不知您是吃酒呢还是听曲儿呢?”
“我如果又想吃酒又想听曲儿呢?”她坏笑了一下。
“只要公子您有银子,那什么都好办。”她伸手上前,轻弹着苏心肩上的灰尘,其实她衣服上根本没灰尘,对于沈逊雪这种举动,她有些起鸡皮疙瘩。
银子?苏心啊苏心,你怎么从哪儿摔倒,就是不能再从哪儿爬起来呢?都说现代人爱财,要她说,都是传承的古人的基因,没钱寸步难行啊。
“老板娘这可不厚道了,本公子像是没钱的人吗?”她笑了笑,虽然心有些虚,却也抬了抬双臂向她展示自己衣服昂贵的布料和精细的作功,幸好今天没穿着青衣。
“哟!”她拉长嗓音,一个典型的风流老板娘的样子,“是我有眼无珠了,公子,您请上楼吧,我给您找个好位子,保证有酒又有菜,我们沈姑娘,离您最近!”
就这样沈逊雪在前面扭腰摆臀地带路,她在后面心里直乐,人靠衣装马告鞍,一点都不假。
到了楼上,沈逊雪果然把她安排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刚坐定,她就发现坐在旁边的是个熟人,就是上次在香雪楼带头起哄,让沈灵惜唱《闺中词》的那个大汉,看来他是沈灵惜的忠实粉丝,正摇头闭目欣赏她的曲子。
她也坐定,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虽现在酒量还是不行,也得作作样子。
一会儿,一曲唱毕,众人都拍手鼓掌,她也附合地喊了一嗓子,不过她可没听唱的是什么,这会儿她正发挥自己的脑子,想着接下来怎么逗一下沈灵惜,以解她骗她入宫受的气。
那旁边的大汉刚才只顾听曲,这会儿才发现身旁又多了个人,对她瞪着眼,仿佛这个位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似的,苏心笑了笑,朝他举了举酒杯,她不想惹他。
“哟,沈姑娘慢走啊。”见沈灵惜起身要走,她忙端起酒杯走了过去,她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沈灵惜回过头,朝她行了个礼,笑得优雅美丽。
“在下不才,仰慕沈姑娘已久,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能否请姑娘吃一杯酒?”她把酒杯递到她面前。
“我家姑娘不喝酒的。”那丫头忙道。
“哪里,是不给面子吧,来吧。”她说着,大着胆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桌旁,只见那大汉不满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尽是嫉妒,恐怕他还没拉过这沈美人的手吧。
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这时沈灵惜已接过先前的一杯,她便举了举杯子,两人一同饮下。众人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仿佛有些不相信,难道沈灵惜还未这样在大庭之下喝过,她不禁一阵窃喜,就凭连城晏给她弄的这美男子的脸,那沈灵惜也要高看她三分吧。
“再来一杯!”她又满上,递给沈灵惜。
“不行了,公子,小女子不胜酒力,恐怕再喝会醉的。”她笑了笑,委婉地推辞着,好像她的话不假,这一杯下肚,苏心已看到她脸色有些发红,更加显得娇羞迷人,真真的一个美人儿,不过,谁让她先对不起她苏心的。
“醉?醉了好啊,”她大笑一声,“我曾听过一首曲子,叫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她说着竟向众人举了举杯子唱了起来,这是在二十一世纪,学校传的一首改了词的歌曲,原曲是李圣杰的《痴心绝对》,不过她又改了几个字:想用一杯烈酒把你灌醉,好让我能,多一点机会,郁闷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觉,早就晕了的你,永远不会,看见你温柔吻我的脸,证明我的酒,确实很烈……可惜,虽到这里她记不起下面了,便笑了笑,一副嬉皮的样子,这首歌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听来倒没什么,但用在这古典的女子身上,确是调戏,众人反应过来,也都笑了。
沈灵惜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满,但她也不好就此回房,便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道:“公子真是有趣,与众不同。”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还是姑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让这么多人都为你痴狂。”她别有深意地说。
“既然公子如此夸奖,灵惜便送公子一首诗吧。”她笑了笑。
“洗耳恭听。”
“尔有相貌如潘安,乃是芸芸众中杰,无忧无虑真性情,耻与为伍小奸鄙。”她念完笑了笑。
苏心些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是夸她的,但随即便听到众人哄笑起来,她不解地想着,又回顾了一下那诗——尔有相貌如潘安,乃是芸芸众中杰,无忧无虑真性情,耻与为伍小奸鄙,尔乃无耻,可恶!竟是一首藏头的骂人诗,这个沈灵惜,气死了。
但她还是笑了笑,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wWw.“沈姑娘过奖了。”
“公子想必也是满腹诗书,可会作诗么?”
她咳了两下,作诗?她可没那本事,但也不能被她给将了啊,于是笑道:“在下不才,只会吟两首打油诗,远不及姑娘。”
“公子过谦了,不如说来听听。”她似乎料定了她肚中没多少墨水,看来是非要让她下不来台了,这可是当着江湖兄弟的面啊,一定不能掉链子。
“好。”顿了一下便爽快地答应了,随即抬手,举手指着高处,摇头晃脑地吟道:“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吟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还得拜谢她二十一世纪那帮同学,承蒙他们所赐。
众人又笑了,沈灵惜的脸色却更难看了,苏心不解地看着她,她又没弄藏头的骂人诗,干吗这样看她,她有些来气,便又说:“在下突然来了兴致,又想了一首诗,就送给沈姑娘吧,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
不过念完这个她就有些后悔了,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只见沈灵惜秀眉蹙着,气愤道:“你!”
“没想到公子这般相貌堂堂,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丫头也恼了。
众人笑罢也都显示出了不满,毕竟她把他们的偶像给侮辱了,她有些后怕了,这下是玩过火了,万一犯起众怒,她今天恐怕是不能走着出去了,正担心间,只听得一行人上了楼,一个声音怒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跑到香雪楼撒野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