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话 告白（下）
“当年，我离开凤尚殇，想要归隐山林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再也不去过问江湖朝廷的琐事，可是怎料到凤尚殇竟不顾我跟他之间的亲情，策划了当年那场婚礼……”
“你是说……”假斐的眼睛猛地睁大，激动的插嘴道“你是说，三年前……”
“没错！”曲湘南黯然的垂下头，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陷入了痛苦之中，难以自拔……“三年前的那些场景……那些话……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说什么要了结这段世仇，哼！凭什么来了结，为什么要了结，这样只不过是从了别人的心愿……”
“曲湘南……”
“你相信么？凤尚殇把改了部分的启魔录给了简老堡主，安排了那场婚礼……逼我，逼我回去他身边效力。”
我后退一步，看着曲湘南那张心痛的近乎扭曲的脸，突然心生出疑问，人心到底是什么？
曲湘南，你现在说的就是真实么？
你痛恨凤尚殇，恨他才散你们两个人，所以你现在把实情告诉这个杨斐想要和她再续前缘么？
那么，几天之前，你在商城说过的那些话呢？
呵呵……我干笑着，自问着。
心痛么？痛的在滴血么？
印象中小说看了很多，还曾经笑她们写的夸张，可是真的应验在自己身上才发现语言的浅薄，浅薄到那些看似动人的言语根本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感觉。
曲湘南的话就好像一把匕首，插在我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还显不够痛似的转着圈的拧着，挖着，最后再大把大把的撒上盐巴，淋上白酒……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还要站在一边嘲笑着我为什么要这么痛？
他说他能够认出杨斐，可是见到假的杨斐就忘乎所以了，以为自己总算是见到了梦中的爱人，可以和她长相思守了。我，到头来仍旧是一个长得和杨斐很像的替身吧，永远的活在杨斐的影子底下……
正想着，假斐一句话把我逼到了死角里。
她淡淡一笑道“那么，柳肆月对你而言是什么呢？”
“柳肆月么？”男人昂起头，望向深渊的星空自言自语的反问着，最后有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回答“最初是棋子吧……为了追查景函针，为了调查神域宫……”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突然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最后还是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那样，像我曾经嗤之以鼻过的那些主角一样掉头就跑。
原来，真的什么都问不出口……
飞也似的逃离后院，我单手支着墙壁，干呕起来。
曲湘南说过的话，不断的翻腾在脑海里，每一个停顿，每一个笑容产生的褶皱，每一次……每一次……
可是……为什么样这样……
是你说你现在认识的只有柳肆月的，是你说你没有办法对我不好的……可是，现在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
手指紧紧的扣住墙壁，用力到出了血都不自知。
“你在干什么？”突然而降的男声，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不远的地方。
我恍惚的抬起头，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熟悉的，带着重重记忆的身影，我咧开嘴笑了，道“简樊，这就是命！”
＊ ＊ ＊
后院里的男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刚刚自己的对话都被人听了去。
斐依旧刺骨，少沉默了一会儿，道“后来？”
“后来？不知道……”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
“想你帮忙做戏，杀了柳肆月！”曲湘南抬起头，说的坚定“这样你也好完成你的任务，我也能让柳肆月离开凤尚殇的视线。”
“我不相信凤尚殇不会发现这是在做戏。”假斐怀疑着，道。
“这个用不着你来担心，我自有办法！”
听了曲湘南的回答，假斐浅笑着，道“柳肆月真的那么重要？比杨斐，还要重要？”
“啊，不知不觉已经很重要了……”轻声着，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曲湘南望向远方，黑的瞳仁中，深渊似的，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