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奇巧中,原来都为计,曾公公设计捉飞贼,却难料出来飞贼亦设计,坐定船舱中,四周无耳目,四公与着说来夜间行事:
“这曾禾啊,夜来城楼悬灯示警之策,原也大不稀奇也,当年我行军打仗攻城掠地,这夜来火光指引,便是暗度偷袭之专能。所以我昨日白天观着四城门楼,又看着老宫望楼如何竖起灯杆,便猜着其中必有蹊跷,果不其然夜间但出动静,他个尽可示灯调度,我等投奔去处,无不在其掌控之中。”
“是啊,也亏着爹爹对策周全,一早识破他个用计,我们这回水路出动,一切隐没水中无留痕迹,他们便亏着眼观六路,也个无从查勘的。”
对敌计之计,必得智上智,水根兴奋犹在,与着赞叹说。
“再想想,再想想,我们理应无有遗下大失误,给着他们把柄拿吧?”
虽个智上智,总也险中险,四公凝眉而思,昨晚情形再是回顾:
“水根你是在这船上静候出击,我个趁夜去到鸡鹅巷,宵禁之前也个暗伏下来。”
“是啊,这鸡鹅巷原本是该我的行事的,却是万未想到,临时竟被着曾禾拉去观战,老宫之上看起夜捉贼来,当时我听着爹爹咳嗽声,便知这夜来必得照常行事。”
一切临机而断,只在李泰佑离船上岸一刹,四公咳嗽示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有这般以乱趁乱,才能骗过那曾禾老奸猾,不枉我们这些天个故布疑阵巧设局。”
四公话说随机应变:
“所谓祸兮福兮,当时也亏着那曾禾拉着你 与那小乌秀才去,我个心想这便反而能够脱嫌疑,毕竟着我们三人只有你在人前最显过本事,他个阴房从来嗅来狗鼻子灵,如此最后反而不大可能疑到我们来。”
“是啊,不过我当时也未想到爹爹将会如何行事来,后来见到玉带巷他个梅花手乾坤手闹事出,只以为正是你个安排呢,却不想原来他个无意。”
明知夜来会有变故,却不知如何变故,李泰佑在着望楼一番守望,可也焦心如焚的。
“说无意,或有意ObOOkO.cn,那吴门三子中二子,江湖何等人物,便是曾禾老贼,也要敬着几分吧。或敬也或防,黄昏里他夫妻二人既已行藏露,那曾禾自也了知的,说不定便是有意为之,遣人存心试着他们一道的。”
四公话说便思虑:
“这便难说也,他个神医夫妻上京来,也无不在着他阴房的窥视之内,毕竟啊,官家最忌江湖道,如同前些年江水帮一般,可以容之,亦可灭之。”
“是啊,好在事端发展还和缓,那小居先生夫妇过去请着两位大侠船过去,还有那阿娇总算也敬着她个师公公师婆婆,结果倒也相安无事,相安无事的。”
泰佑话说分明安 慰。
“嗯,我也是暗处观着望楼之上几番举灯,知道其中必有事出,不过随后就安定了,我个候待更深时辰到,鸡鹅巷里就个一把火点起。”
四公暗角伏下几时辰,端的好耐性,到时一个火苗燃,可也炽起大火映半天。
“是啊,我在望楼上看着火起大势,各路救火人马杂,爹爹可也趁乱下得南城来。”
泰佑看着北城一片乱,其中必有一趁乱而为之人。
“嗯,原本鸡鹅巷要你来点火,你个随后随便寻个所在藏身无不可,我个一旦点火又要赶回程,其中差些就难免出纰漏。”
夜间频出警,原为疲敌之计,四公由此也为疲于奔命:
“亏着我个早预备,救火灯巡夜服,人头混杂一色乱哄哄,倒是不引怀疑就潜到城中来,随后再是一身夜行服来换。”
“我便见着北城火头起,知道爹爹有得手,以后城中又安静,知道一切依计行,我便也候时出动了。”
这也正如泰佑远镜所见,水根夜行悄潜入,会同馆只为引诱出,他个说来好笑:
“泰佑啊,你个岳父他们果真好警觉,一下就被诱着出,穿着睡服就好来追踪,结果真被我一引引到城中去,骗着落入他个阴房套。”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也,一来还是给他曾禾来个声东击西计,二来他萨摩藩终究是我山北国之大敌,与着离间朝廷关系,总也于我大利。”
李代桃僵几缜密,四公早也与着水根设下脱身计:
“水根啊,果也最后逃身太平桥,水中一跳得开溜,空剩泰佑你岳父两个吧,好生做得一时飞贼围捕来。”
“哎,到得水中便尽看我水性,我便依照之前所探,径直潜游回升平桥,泰佑啊,这便说来,就在你老宫的眼皮底下,我个悄着游回乌蛮桥来的。”
水根从小太湖边上长,说来水性自也大能耐。
“是,当时我看着官兵沿河一路灯火照,就个猜想来,水根你若快着,理应快潜回老宫来,这便安全回去了。”
李泰佑当时心情,一边底下河道里,一边侧向伞巷里,他个到底悬心:
“爹爹啊,这一切大顺利,怎后来偏偏你那里露机了的?”
“千算万算,临了还是一着漏算,泰佑啊,我们便是般般设想到,就未想到我们借着飞贼名闹了这些天,恰恰他个盗天侯师徒飞贼被着冒名作案不甘心,这夜到也是寻死做贼来,偏偏了又个贼胆能包天,这做贼就要做到他个专门捉贼的家里去。”
所以功亏一篑全失空,四公话说长叹:
“我们样样疑兵计,只为这最后去到伞巷,有着不引疑心不突兀,不会令那曾禾老贼由此猜疑到,便是我们专为寻着你个母亲去,只是寻常贼偷豪家门,借此我们回来个身份掩盖不暴露。”
存心去寻妻,结果终失空,四公一叹再是叹:
“最后还是不料想,我个竟与那盗天侯师徒遭遇上,暗访不成终露机,好番险中幸脱逃。不过啊,我个要寻见你母亲,总也暂时又不成的。”
“爹爹,我看那盗天侯师徒先要攻之,马上又好似识出你,便亏着你们合兵一处,才个脱逃那三一和尚的追击,由此趁乱杀到应天府里去。”
李泰佑当时也下城,正面与着三人对头的。
“我个见你也过来,思想总也不好自家人来对打呀,伤了你们不成,不伤你们还引嫌疑,所以索性杀反身,杀他个应天府衙门老巢去。”
四公折向府衙门,总也有其不得已为之,不遇无杀显清白,不过他个终也大疑惑:
“我们便在那府衙乱杀中,见得曾禾老贼居然从着宫墙之上跌落下,这一气趁着乱,我们便个杀出去,回头他盗天侯师徒自投处,我个也是找处所在偷下水,一路游游歇歇,还搭了一程官兵的巡河船,就个全身退回了的。”
“爹爹啊,那两支暗箭可也不知谁个射来的,就差点要了那曾禾的老命的,便不是爹爹早有安排的吧?”
神出鬼没真手段,李泰佑此后听说,也个大大意料之外:
“我个后来才得知,哪里又出来个暗藏高手,居然三招制服了三一和尚,叫着一个伤头,一个伤脚,一个竟是断了只手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