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罗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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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飞贼一说说到九猴子,九猴子即为秦九郎,与着昆山秦家秦海骄一门里,而那秦海骄流寇东洋上,与着九州萨摩藩可是大大依存,这所谓倭寇频频袭扰天朝本土,从来叫着朝廷寝食难安,曾公公各节一转接,其中要害不言而喻。

  “啊呀呀,大人冤枉啊,我们萨摩藩可是从来孝敬天朝的,那秦海骄过来九州,不过是从前和他家生意往来关系,我们并无其他一起同伙的。”

  萨摩藩出使天朝,原本也只为以示修好,将着秦海骄以往勾当,一笔带过消除去,可惜近墨者必当黑,朝廷虽个无有明文将着倭寇指明来,终也对你个异藩不咸不淡不关切,鸟津矢信于是困留老京有多时。这一阵秦海骄意外内陆身亡故,海外之事闭塞无消息,偏偏那山北国正使李察忽不死反活转,居然从着北京朝觐归,同来一起住进了会同馆,此消彼长琉球岛局势,鸟津矢信可也大焦虑:

  “什么九猴子的,我个可是更加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天便听说有个飞贼叫做九猴子,却却是不知道他个秦海骄关系,他个所作所为为何的。”

  “他个所作所为为何?不是那秦海骄被着官府剿杀了吗,阴房王朗总管还个因此为国捐躯,今朝你们也都送殡了的。

  曾公公话说冷冷笑,随之又道:

  “九猴子是他秦家家奴,自然要得为主报仇来,大闹南京城天天盗窃,今夜里他个前去会同馆,说不得却不为偷啊盗的,为只为与你这他家主人秦海骄的萨摩藩朋友暗勾结,更加做出不利朝廷的事来的。“

  “啊呀呀,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那九猴子十猴子什么的,我个确实不知是什么人来,却不想有什么勾结,做出不利朝廷的事来的。”

  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曾公公硬着杀头之罪来压顶,鸟津矢信虽个一知半解也是大明其意,慌个磕头求拜,示意一边李泰佑再番说:

  “便是泰佑公子也可证明的,那秦海骄总也九州各藩结交多的,不定我们萨摩藩与着往来,他个一切海盗流寇行事,实是与着一帮乌合之众勾结,流窜海上为害天朝之事,我们萨摩藩从来也难知情的啊。”

  “啊,是啊,大人,那秦海骄在着九州却也交际甚广,不定萨摩藩鸟津家与着结好的。”

  当面人情不得不做,山北国与着萨摩藩虽说国仇家恨,不过那狂武士毕竟自家岳父,李泰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与着一番说情:

  “如今那秦海骄一死啊,两家更不会有甚干系来,便是那九猴子秦九郎什么的,从来也只在内地行事,算来鸟津家与着也是不熟知的,所以啊,那夜来窃贼,恐怕去到会同馆还是另有所图的。”

  这李泰佑一说醒,倒是前前后后入情入理,便个阿娇小姐听下也是连点头:

  “是啊,是啊,若个九猴子与他有勾结,他两个也不必一路追赶想捉拿来,如果果真这般的话,他们岂不是贼喊捉贼,却自己又个送上活活叫人捉的?”

  “说得好啊,阿娇,说得好啊,好个贼喊捉贼叫人捉,道理似也非,道理似也非?”

  曾公公转而沉思,不免反问道:

  “谁个贼来谁喊捉,今朝这事可也不简单,大大不简单哪,这便亏着那飞贼还未现捉到,若得生生活拿来,便得当面对质论是非,谁为贼,谁为捉贼,可也真假立断无嫌疑,我个立判。”

  这看似马上结果事,查来却又了无果,捉到两个捉贼之士,细究起来居然与着猜想的飞贼大关联,而那人人想捉的飞贼,却又入水失踪不得寻,正是劳师动众半夜天,到底来仍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罪人或者客人,留人还是放人,这两位毕竟为萨摩藩使臣,即便慢待却不可恶待,曾公公一时问案不得续,不知将该如何处置来。

  此时忽个脚步腾腾,手下乌衣急赶而至,气喘吁吁报来:

  “大人,快去,快去城上观,你家锦绣坊内,似乎有些异常出。”

  他个爹爹还未应话,底下两个女儿,阿娇与巧巧,便先大吃惊:

  “啊?会是?便是我们家闹甚异常的?”

  于是乎众人俱急切,轰轰直奔上城楼,那鸟津矢信狂武士,照旧绳索看押住,李泰佑想着如何有甚优待老丈人,不过为客不作主,只得稍许安慰话,紧跟也随上面去。

  三山街岔去马巷,一边习艺坊,一边府城隍,前出横道即为西锦绣坊,前进便是伞巷,东向应天府衙所在,西向辟出一宅,正为这老京之主南房总管曾禾家宅所在。旧内西南望楼俯瞰下,应天府衙过去曾府对,几进屋舍几乎近咫尺,那张俊总管马上等来报说:

  “这一气太平桥头乱闹来,大家都个注意河里搜索去,再有城里别处各片还都留意,却不想这近在眼前却忽视,才刚也是偶然觉,大人家里似乎有异常。”

  “便是真个房上进了外人的?才刚谁个可是看清楚了?”

  便是防东防西,恰恰身边无得防,听得自家家中进人,曾公公心中自紧,忙着远镜细观:

  “说来啊,这便叫做灯下黑,一灯高吊远照去,恰恰灯下不分明。”

  “爹爹,爹爹,你个仔细看,是否真有贼入了我们家的,这可不能瞎闹来,娘就个家中呢,若个甚意外,可是吓坏了大不好的。”

  说来还是巧巧小姐孝顺心,楼上瞧不明家里情形,有着替着大着急。

  倒是姐姐阿娇沉住气,将着妹妹一通训:

  “阿娇你休要没事自己吓煞自己,若个真进飞贼的话,家里都一班死人啊,有着秀兰她们护住娘,便是娘想着惊吓也总不能的。”

  “是啊,若是谁来贼来恁斗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妄想贼偷到我曾某家里来,他可也头探刀口自寻死,有着不想活了的。”

  曾公公话说便是冷笑,一管远镜一下望分明:

  “是有人,那火墙头是有人,他个阴暗缩在角落里,不动便是不得辨的。”

  “啊?哪里?哪里?”

  这月下光也淡,街巷望去完全暗黜黜,人们肉眼睁大无辨识,不过一下有人失声惊:

  “呀,怎会?怎会?那头,那头,是否又个两人出?才刚团团黑影子,一下躬身才看见。”

  只见曾府后进屋宅房上,两角分别黑影悄出,猿挂猴攀直也迅速,朝着火墙一角分抄而至,曾公公不由叫声:

  “怪哉,如何又是这般,两人包夹一人来,张俊,我个家里,理应无有伏下另外高手吧?”

  “是呀,大人,家里从来只是自家人夜到谨防,并无派有另外人守伏的。”

  “是呀,是呀,这便是了,这便是了。”

  远镜望下两人近,全身黑衣黑裤夜行装,这眼见紧逼之下一人不得藏人住,也是黑影一晃转墙去,曾公公一声吆喝:

  “快,叫着三一师傅,快赶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