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把持一下松,水之浮力即刻将人托升去,泰佑春子双双着,如影随形直冲海面,不大工夫已是二番出水。
“看看我的女儿珠有无长成的。”
春子忽的翻上船,一拉泰佑也入得舱,不待穿衣收拾身,急不可耐将头王珠蚌处置来,剖壳尖刀插隙入。壳分而汁淌,珠蚌一团软肉见天日,随之赫然珍珠出,春子不由大惊喜:
“好大个珠子的呢。”
“啊,还有不少小珠子呢。”
这女儿珠蚌经时历久,不仅最早的女儿珠长成老大,还个出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并生珠,一蚌之中端的好孕育。
“泰佑君,我这女儿珠便是送予你了,好否?”
晶晶莹莹一颗女儿珠,浑圆乳泽荔枝果肉般,春子手掌托奉上,郑重其事要你笑纳下。
“啊,这是你的女儿珠,我个怎好拿。”
她人性命珠,岂可生贪图,泰佑全然君子礼数,大大推辞则个。
“泰佑君,你便,你便不欲与春子和好么?”
我将身家托付你,谁知你个当面拒,春子顿时粉面为之改色,竟也泪意盈盈起来。
“啊,不是,不是,春子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愿意同你和好的。”
原来人家姑娘心意咬定了,必得与你交好和夜来,泰佑从小好教养,坦然受之必当有愧,一味却之又实属不恭,这女儿珠受与不受都难的。
“那春子就与泰佑君和好了。”
听你说是不说否,春子再次起身跪,将颗体己之珠奉献上。
“啊,春子,我拿了你个珠子,却无有什么东西还送你的。”
这突遇海盗尽失所有,此刻还一丝不挂无长物,道是来而不往非君子,泰佑接过你的女儿珠,真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还礼的。
“泰佑君,不用,不用,你不用送还东西给春子的。我把我的育了十五年的女儿珠送给你,你个与我交好和了夜,将着珠胎种到春子的肚子里,我便是大大得了泰佑君的英雄种,将来若是能生出个象着泰佑君英雄的娃娃来,春子可是要大大感谢泰佑君的恩情的呢。”
春子话说感激着,便是连连鞠躬拜倒来,泰佑这才明白了,原来你送女儿珠,所为换得英雄种,算算大大有利不吃亏的。
“歧路不在天,
十年行不至。
一旦公道开,
青云在平地。
枕上数声鼓,
衡门已如市。
白日探得珠,
不待骊龙睡。”
勉为其难接过人家女儿珠,何其光何其华何其圆润珠,这白日白白探得珠,晚上果真要骊龙睡么?嘴里古人好诗吟,泰佑终究有所忌:
“啊,这个么,这个么,真个便是要和夜的?”
“是,泰佑君,我们且将这蚌肉分食了,这可是我这女儿珠之母肉,只该我们两个吃的,夜来和夜的话,可是大补的呢。”
春子话说又举刀,直将老蚌之肉来分割。
“啊,补什么补?”
未得出力先补力,这交好还样样规矩,泰佑又番好见识,看着春子将那蚌肉分,刀尖一戳好一条,随手舱外海水里涮上涮,尖刀一举送到你嘴边:
“泰佑君,请吃。”
“这便生吃么?”
海上生计之族,多也鱼虾生食之习,泰佑倒也见惯不惯,不过这老蚌肉生吃下,总也太过腻腥的。不过正如那女儿珠,不受也得受,这育珠老蚌肉,不吃也得吃,泰佑一口吃到嘴,便是囫囵吞。
“泰佑君,你个细嚼慢咽下,才是好滋味呢。”
春子再是割一条,情意绵绵大温柔,送你口中好生品。
“喔。”
一条蚌肉有厚薄,厚为之刚,薄为之柔,嚼下不老反为嫩,道是十五年生养之补,细嚼起来自是满含汁,泰佑为之营养倍精神。说精神,大精神,才刚下海冷水里泡,卵裆的小和尚一寒激,早已萎缩成一头小茧来。如今再又与着春子赤身裸体对,讲着交好和夜配种的话,吃着补血壮阳提精神的肉,身上马上一股雄气升,那具宝货又个极度膨胀来,泰佑忙要双手捂:
“春子,这便风寒的,我们穿上衣服吧。”
可大可小活宝贝,能缩能伸大丈夫,春子自也有得偷眼瞧,见下不禁也大乐:
“嘻嘻,泰佑君便是大大不雄壮了呢。”
男人为之主,女人为之仆,春子与着泰佑穿衣起,换之将衣穿,泰佑也帮春子衣带束,男为仆来女为主,直教春子大感动:
“泰佑君,你个英雄大男子,温柔又似女子的呢。”
如此男女穿着大整齐,两个人总算又可体面相对来,收起舱石操起桨,春子一阵划桨起,独木舟再是前行。
“君自远洋上我女岛来,
鱼水之情惹起我女心,
十五载也我之女儿珠,
一朝奉君也女实甘心。
和岛之上和合风悦女,
盼君与女交好共和夜,
得君一夕也种子女胎,
女岛永有嗣也百世传。”
随意荡桨之中和歌一曲,春子姑娘何其情意之绵长,悠悠回声直传去海上,波长情也长。
这小儿女自易热切,又有赤身相对海中一遭,早也丢开羞涩之心,泰佑反身坐舱来,与着春子面面相望对,情到浓处自歌出:
“春子姑娘生春时,
女儿之珠当殖之,
十五载珠十五时取,
十五女儿十五青春时。”
“泰佑君,你便专门为着春子编的歌么,唱来直也好听的。”
一唱一和尽入情,春子姑娘迷蒙眯眼神,看人自痴迷。
“春子,你便觉着好听么?那我再编个你来听。”
从小跟随堕贫公出身的爹,以后日颠日簸江河湖海行,便是湖歌船歌海歌学了满腹的,泰佑可称肚里有货色,信口唱来随口编:
“独木之舟颠波颠,
春子与我共海上,
海上有道太阳升,
舟上有人相伴歌。
一歌歌来女儿珠,
二歌歌来交好意,
三歌歌来和夜色,
歌歌俱歌露水情。”
偶遇男女当然露水情,泰佑唱来自别意,春子姑娘听来却另味,交好和夜杀耳进,不禁又个媚意神往来:
“泰佑君,你也是一样么?直盼着这天上日头快些个落,这天一黑就是今晚上,就可以与着春子和夜来。”
“啊?今晚上?便是要和夜么?”
这说和夜,道和夜,到底和的哪一夜?便是今朝这一夜?泰佑临事退缩心。
“是啊,今晚上就可以的,我家阿客桑便是大母,我只要请她为我作了祭,我们便是今晚就可以上和岛和夜的。”
男女岛男女之交,说也滥随意,实则也照规矩,一切掌权大母作主张,各色事体方可行,有着阿客桑大母之恃,春子无行不能行。
“啊,我个今晚上真要和夜来?我这,怎个对我家爷说好的。”
手中偌大颗女儿珠,真是好拿不好还,泰佑不免幸福之烦恼,你个私定终身如何得了?女儿宝珠空手尽赏玩,其珠也大赛鱼丸,其珠也光赛月华,其珠也宝赛千金,叫人不由不诗吟,宋人张伯端自有《采珠歌》:
“贫儿衣中珠,
本自圆明好。
不会自寻求,
却数他人宝。
数他宝,
终无益,
只是教君空费力。
争如认取自家珍,
价值黄金千万亿。
此宝珠,
光最大,
遍照三千大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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