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女岛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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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所谓东海,即为中国之东海域,上起山东下至江浙,东向波涛即称东洋。这船出东海三面岛屿,北上为朝鲜,东向为日本,南下则为琉球,这诸岛合围自成东洋内海。而日本南头九州岛,与着琉球山北国一水间隔,由此西向即为内海,可直达中国东岸。若是由此东向,便是出了茫茫外海,更至不知几多深远的东洋去了。

  海上行舟星辰定位罗盘指向,不西不东不偏不倚,山北国双船一路南下,星夜乘风破浪返国途中。斗转星移便是下半夜,海风照例波涛依旧,船上水手多也歇舱,直剩把舵之人始终航向,任凭劲风鼓帆不歇归程。

  海天隔远月暗星稀,茫茫夜障不易觉,海上何时又起风帆,悄无声息尾随山北国船后,若即若离一跟就是半夜天。终于待得海也静天也宁,人心昏昏梦境时,跟踪大船之上即有小船发出,一艘十数桨,三船一组快桨追击,各有三船分插山北国两船之后。山北国船前后偏行,一左一右互为照应,只见三只快船转眼已近后船尾艄,不待逼近几根钩篙直搭上前,两下几然钩连一处。

  还是夜黑好贼行,那快船之人看着训练有素,钩篙搭上顺竿攀援,便是猴子般接踵而上,除了每船留舱之人,三船总有二三十人几竿齐上,不大功夫已是摸去船上各处。

  “海贼啊。”

  惊惶失声喊破夜空,顿时火把警钟齐起,后船之上自是刀血四溅,前船之上也是一团乱作,数十海盗才刚攀上大半,即遭船上之人拼死抵抗。

  “察忽,你便去将舵舱守住了,设法与着后船接应,休要走偏了航向。”

  李泰佑早个手提快刀,当仁不让指挥,直奔船后与着来袭之敌砍杀。

  “泰佑,你便看四公那边,他个有些寡不敌众啊。”

  察忽了台之上竭力观望,后船显然已经失了控制,喊杀之中少了自家人声音,多也贼盗之“嗷嗷”乱叫。

  “你便设法将船靠了去,休要叫他们将船开跑了。”

  这东海之上倭寇海盗横行,从来往来不是太平,日间还个有备无患,夜间更多防不胜防,所以往往夜来警戒,四公便去看守后船,察忽泰佑督住前船,一旦事起互为接应。谁知贼来真也一忽间,四公后船竟会遭了偷袭,出奇不意砍杀下,不知梦中冤死几口人。泰佑为着四公大焦心,迎敌出刀更为凶狠,左向一划劈了人一肩,右向一回又削了人半头,血污脑浆顿时糊涂是。

  “杀啊,将着这帮海贼赶回海里喂鱼去。”

  一手横刀,一手竖刀,泰佑几人立劈又是双刀在手,与着船上水手齐着将贼赶杀。这出海使船水手,多也四公所训相府卫队亲兵,个个都为强中手,刀刀凶来招招狠,杀贼性起人人那个奋勇。

  “啊,遇着硬手了,快些走了。”

  海上亡命之徒,遇弱杀弱遇狠斗狠,今朝却个遇着狠中狠了,砍菜切瓜人头纷飞之下,早也吓得三魂丧六魄散,哪还顾得上斗狠来,直恨着亲娘当初未给自己生出长手长脚来,此等紧要逃命时刻不得十分之加速。

  “啊呀,我个娘啊。”

  这腿生的短了些的,快刀从后急赶上,背心直透顿时寒,被着顺势一掀落海去。那手生的哪怕就是长的,船艄赶紧顺着钩篙出溜下,可惜手长总不及刀快,又被人追着当头劈,惨叫声着堕下海。

  上船之人死的死丧的丧,还有活着之人落在海里一时气,快船之上留舱之人眼见不妙,忙个脱了钩篙逃命要紧。不过你个快船来时众人众桨划,你个再要走时却是桨多无人划,手上一根篙子,也是上捅不到天,下戳不到海底,便是小船失向团团转。正个束手无策之际,人家大船兀个调舵横向,直将你个三船打翻起,守舱之人立足之地根本失,照样妈呀娘的哭喊声,接连下海喂鱼去。

  前船之上局面控制,后船之上也是情势平定,不过不是四公定下乾坤,而是海贼一举占领船,高高火把举起,招呼其后一艘海盗大船靠拢上。

  “怎个?四公难道出事了不成?”

  敌船拢靠即为掳,情势看着大不妙,便是四公他们竟然力敌不过,叫人生生占了船去,既个如此船上之人安危自难说,便是四公如何样,恐怕也要个凶多吉少,前船之上察忽泰佑便是心急如焚,紧要横船急赶去。

  山北国后船俨然失着舵,晃晃悠悠只是水上漂,那海盗大船转眼近,看着那船火把招呼,几条钩篙早也性急不过直搭去。

  “啊,杀过去啊。”

  未等来船之人将你们面目看清楚,一人高声喊喝奋身起,便是率着十几汉子齐出击,飞纵一跃跳帮过,蜂拥落到对船上,手中刀斧快起落,已然杀倒一片去。

  “啊,看啊,是四公他们,他们便是佯败使诈,诱着他们大船靠来呢。”

  火光之中依稀见,那边船上陡转形势,那带头跳船之人英勇无敌,奇兵突击杀人不备,不是四公更为谁,这边船上之人见下,不禁又惊又喜。

  这海上盗贼人皆共知,多也夜来劫船行事,便是趁着夜色神鬼不觉,先遣小船上人偷袭,一旦将着商船控制,大船随后靠来劫掠,遇人杀人遇货抢货,最后焚船灭迹无幸免。这些年海国居留,四公早也熟于航海,对于海盗之事多多参详,习以应对之策。这海盗之船,先遣小船只带刀枪,后盾大船却多设火炮,若只将先遣之贼消灭,后盾大船必以火炮攻击,往往因小失大,最终落得船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今朝四公必是诱敌之计,先遣来贼悄然控制,随后逼贼反正,假意通报后船偷袭得手,诱得那后盾之船闻腥而动,但当靠近伏兵即出,跳船过去一顿砍杀,将着贼船反控制也难说,此为置死地而后生。

  “快啊,快些赶去帮手。”

  那海贼大船必当更为贼众,四公船上跳过区区一二十人,便要与之力敌,胜败实也一线之间,察忽一声令下,将船直是转舵调向。

  “看哪,四公,他个又是劈了几人了。”

  后船之上跃去十数好手,人人以一敌二以一敌三奋斗,敌伤二三我倒一,厮杀果也难解难分。而这四公更是以一当十,拳打脚踢顺刀劈,随他移步而去,鬼哭狼嚎接连声,只见船上贼盗望风退避,少数之众竟个占了上风。

  一场始料不及遭遇战,那海盗大船一时大失指挥,人人抱头鼠蹿无定向,但听惊天动地大霹雳,火光腾起浓烟罩,便是谁个惊慌失措手脚抖,一下将着火炮点着了,“嗵”的一声炮弹出,就近直击上了对家船,山北国使船顿时破了膛,轰然内舱燃火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