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圣诞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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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来了冬季,落雪总算再次覆盖了二零零六年的十二月,五彩的霓虹在翠绿依旧的圣诞树上闪烁着,树尖上明晃晃的星星一亮一亮的。晚上忙完了自己的行李又打算出去买礼物,毕竟空着手说道别会显得有些小气——尽管我本身也不大方——反正礼多人不怪,贿赂贿赂总可以吧?于是我一早写好了清单搓进口袋里又迈进了衣堆里。收拾好以后,我终于看见满满的三个巨大的行李托箱整齐的摆放在门口,思量再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全部打开,把能扔的都丢在家里,光光捡了些日常用品和信用卡身份证等。这样折腾一番以后,才满意的走出玄关。

  三天前,枫就打电话跟我报告说他即将要去台湾表演了,临行前我只看见他落寞的背影一抖一抖的,连他的声音也很无力,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抚他。于是抱了抱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镇定地起誓说:我等你回来!

  但是我心里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枫缓缓得向我咧开一个无奈的笑脸,然后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他自个儿家的一把备用钥匙,绳索晃了晃,又被塞到我的手里。

  “帮我看家”他孩子气的嘟着嘴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到:“我不想一个月回来以后发现房子被洗劫一空——或者变成蜘蛛老鼠的乐园。”

  我忙着点头应是,他反复叮嘱好多次,这才转身走进机舱里——不过这还不够满足他,他再次飞速的跑出来,行李当然还扔在地板上——当着众人把我按在怀里狠狠地“疼”了一番。我其实是乐意躲开的,但转念想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不在了,那么我打赌这五年以来打的喷嚏绝对比下的雨都多。于是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敞开的怀抱迎面扑来。

  “一个月之后我回来的时候,一起去伦敦的海边度假去吧!”说着,他纤瘦的影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开始缓缓变小,而声音却不依不闹得继续啰嗦个不停。

  我只听完他说这句话,就差点泪流满面。

  也好,我这么安慰着自己:怎么来的怎么走,人死了也只能带走这么多吧?

  于是一会儿工夫,心情显然也成功的平坦下来了,我懒散的打了个哈气,身后响起飞机启动轰鸣的乱响,出口处洒着一片光明,我看见当天的太阳绚丽的如斑斓彩虹……

  一个晚上过去,离元旦还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而这时候,圣诞节的派队场地又挪了个更远的地方。政府选举了一位新的机关管事,是一位屡破大案的著名侦探,虽说他的身高比起我们还是不济,但是面和善慈祥,而且庄重威严,总之满足了大部分工作人员的心理要求,因此没有人对政府的这个决定做出任何反对。另一边,约翰成功的当任父亲遗留下来总理光荣的位置。这些天来,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和喜悦,使得那些多余的脂肪因为多余的运作而消瘦下来。

  但是如果说他变得更帅气,我宁愿说:他终于有个人样了。

  当然,这些话在现在的总理大人面前是万万讲不得的。

  “你看,我们的表哥一升了职,哥哥又开始有些不开心了。”幽晴在拆开她的礼物的时候向我抱怨说;“我总在郁闷为什么他不能去想一些关于我未来大嫂的事情,过完这个年底,我都要去北海道待产了,如果有个嫂子……”她顿了顿,摇摇脑袋:“还是算了吧……”

  一提关于少爷这个敏感的称呼,我的神经就不由得警惕起来了;我看了看出口,又瞄了瞄窗台,四处也没有他的影子。确定我在他,他也在我的视线外以后,我才按下心来。

  “你的”我提醒道:“不是比嫂子更亲吗?”

  “但是她有一个死去的孩——”幽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应该的,于是捂了捂嘴就立刻转调了话题;“话说回来,我丈夫的表哥呢?”她补充道:“他可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呢!”

  “还未出席”我闭上眼睛冷静地回答道,从刚刚我便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会场里除了圣诞树下的人比较多以外,其余的都在各个角落喝酒畅聊,出口处通常是空畅的,只有门在不断的开开关关的。而且很匪夷所思的就是——风间姓氏的一家都到齐了,唯独不见了蓝,而且向来不迟到的少爷也不知所踪。

  总不该电梯又失灵了吧?

  但是我立刻打消了这个推理;还有人群不断的上来下去,如果电梯停电的话,该有人报告才对。毕竟我和约翰交待过了,而且如果有人耍同样的手段,那么那个家伙不是白痴也是难得的傻子。

  “噢,我丈夫的表哥去年给你送了些什么?”幽晴眨起眼突然问起来。

  我一时之间被问的莫名其妙。

  “他按照老规矩每年给机关里的同事送了一根新款式的项链,然后送了一个高科技手表给机关里的男同事,我哥哥拿回来以后却直接丢在了抽屉里。相信在这个机关六年以上的先生就再没有去钟表店过。”

  “厄……他送我的……”我扯了扯袖子把手腕上的两个手链给捂得紧紧的,快速的说;“是2006年正流行的水晶娃娃项链呢!”

  “和我的一样”幽晴不失望的说道;“那蓝呢?听说他去年赢了些速食比赛,结果每个人的礼物包里都有一份新出产的面杯。当然,除了我丈夫的表哥收到的是一封挑战书……”

  “这倒不是”

  幽晴终于有了些兴趣,一边抚摸着她挺起来的肚子一边等着我继续说。我咽了咽口水,正道:“他送给了我一整箱泡面才对。”说谎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在吃干冰一般,但是还是顺畅的讲了出口,反正幽晴不会怀疑,心里也不用战战兢兢的。

  “这两个果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然而对于幽晴这个结论,我不得不说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是,我盯着手腕上忽明忽暗的的蓝宝石手链,垂下来的银链子叮咛做响,心里突然揣揣不安起来。为什么我会是例外的呢?少爷的原因他一早就说得很明确了,但是蓝呢?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礼物盒显得颇大,没有署名没有收货人的名字,也没有系上蝴蝶结。一切显然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没错,但是凡是有心的人都会记得把手链固定好,反而,当我打开盒子的时候,一道白影子就落在了地板上了——当时我还以为别墅掉了瓦了。

  而且没过了几分钟,我就发现更麻烦的事情要来了,蓝新的召唤兽,一个半人半兽的孩库拉(据说兽人的脾气一向不好)穿着暖暖的兽皮连衣裙出现在门口,又长又浓密的头发从肩膀上披下来。她摘下软软的绿上的帽子,伸出笨拙却锋利无比的爪子,轻巧的把乱七遭八的礼物统统丢在了树底下。由于这个动作又快又大,现场没由得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幽晴已经早我一步去抓了礼物,只见她大大咧咧的撕开包装层和彩带。我正在捉摸着这一回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同时又有些心急幽晴的反应。也不好过去阻挡她,毕竟现在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她是少爷的表弟的亲爱的子,而且身怀六甲。都说伤害小生命会下地狱,更别提扼杀了。

  “玫瑰?”

  我伸过头去,就看见一朵娇滴的玫瑰在通红的小盒子里躺着,殷红的瓣上还淌着光泽,一看便知道这是一朵货真价实的。但是如果要谈论理由的话,八成就是蓝吩咐库拉随意在里采摘的。

  幽晴又开启了她自己的那一份,如我所料,和我的礼物也是一个样的。

  如果要稍说不同,则是我的礼物盒的盖子下面刻着又大又亮的:HappyChristmas,而幽晴的盒子包装却空空如也。大伙儿都说MerryChristmas,用happy就显得别扭多了,我总觉得这有些古怪,于是把玫瑰和海绵掏了出来,然后一张打印好的信纸从中滑落到地上。

  上面写着:

  “圣诞快乐,我的爱,祈祷你的今年过得愉快(注意这并非寒暄);在圣诞节的第一天,我的真爱送给我,一只在梨树上的山鹑,两块海龟饭团,三只德国母鸡,四只正在叫的鸟儿,五枚金戒指,六只生蛋的鸭,七只游泳的天鹅,八个会挤奶的仆,九个能歌善舞的人,十个跳跃的上院大人,十一个吹笛的笛手,还有十二个打鼓的鼓手。”

  我又仔细的阅读了一遍,才发现那原来是“圣诞节的十二天”里面最后一段的歌词。

  歌词的格式是完全排列整齐的,如果拿第一排开头字母和第一列开头字母,而“HappyChristmas”是两个字,用的应该是第二排第二列以下每个词的第二个字母来组字,那么HA对齐的是TREE,R字母。PP对齐的是PEAR,E字母,YC对齐的是EVE,V字母,HR,对齐的也就是LOVE,O字母,IS对齐ELEVEN,L字母。TM对齐起来OVER,又一个V字母,最后AS对齐的是SEVEN,E字母。

  七个字母连接起来:REVOLVE

  这是我的脑子只闪过一个反应:旋转门?

  如果我的印象没错的话,信息应该指的是楼下大厅后院里的那个小园,整个大厦只有这一扇人力旋转门,如果白天天气很好的话,许多人都会围在那块宽敞的草地上闹腾——这可比在室内要舒服多了。但是现在即是冬天又是积雪,一出门去,冰冻三尺的雪块没有绊倒你冷空气就已经足够让你哼上十遍阿弥陀佛。

  但是这是谁呢?我感觉着样子做太没有必要,除非那个人是通缉犯。看样子又大有可能是少爷的手笔,如果是蓝的话他一定会用更直接的方式;

  话说回来,这种传信的方式还大有来头呢!机关的人若读过世界大战一,必定知道德国曾经用同一种方法给墨西哥写过一条短讯,因为这个令整个国陷入愤怒,这才加入了英国的阵营。这个发明特别又具有魅力,如果对密码没有认识的人肯定只当这是一堆乱码。

  而红玫瑰其实又是另一种标志,就有不少漫画这样描述过:一个蒙面的怪道在茫茫黑暗之中腾空跃起,接着消失在空气当中,一朵红的玫瑰在冰凉的地板上安详的躺着——没错,即使是玫瑰之中也是大有玄机呢!

  我匆忙地把信纸塞进了口袋中,然后朝幽晴打了一个招呼:“哎,我有事出去一下啊!”

  她才微微颚首,我就已经冲进电梯了。

  来到楼下,冷场的大厅里吊枝灯把所有的萧条都尽收囊中,这里是后门部分,只有五台摄像机随时监视。我看见柜台左侧一扇金装潢的旋转门传出瑟瑟冷风,玻璃身后一片白雪皑皑。

  忙把外套紧了紧,接着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步入园小径。

  然而——

  谁也没有。

  长椅上积雪还是厚如绒毛,喷泉被冻结成了柳树枝藤,街灯也模模糊糊的,草地和道路都分不清谁是谁,很重要的是;草地上并无他人的脚印。看这个情形,我确信是我太早到了。

  过了不久,约我来的人终于到了,旋转门缓缓的转了一个圈,积雪再次被扫落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我转过身警惕的看着他,结果脱口而出;

  “呀!你这是怎么搞得啊?”

  你猜猜,我见着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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