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虚宗向来是修真界正道标杆一样的存在,在面对魔修的问题上从不手软。
他没有从现有的书籍里面看到过关于宗内人士心慈手软放魔修一条生路的记载。
那一层又一层抵御魔修的结界,从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师祖就抱着他挨着介绍了一遍。
当时那慈眉善目的老人还揉着他的脑袋让他放心。
——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吧,坏人进不来的,只要一直在御虚宗里待着,就算外面闹翻了天也影响不了你。
——若是日后不想修炼,想像个平凡人一样过完这一生,也是可以的。
他师祖都自信的结界,他怎么可能还进得去。
顾行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师尊,你不是一直厌烦宗内的琐事吗?”
“小师叔和凌师弟把宗门照顾的很好,所以,你要不要跟我……”
从他说回不去的时候,晏淮流就一直处于发呆的状态。
这会儿陡然清醒,猛得拽住了顾行云的手腕。
把那还未说完的话彻底打断。
“回得去,我带你进去,你信我,能回去。”
平日里总掉线的记忆力在这一刻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他忽然想到野史中不止提及了一次的设定:只要宗主心甘情愿放人进去,结界是不会阻拦的。
这段设定在某位前辈跟魔界女修厮混的故事里出现过无数次。
他本不愿意相信这么离谱的东西,但想到原著里堕魔之后的顾行云同样能带着另外几个徒弟随意进出御虚宗而不受阻拦,他便信了几分。
只要宗主心甘情愿……
晏淮流心口猛地一痛,闭上眼睛不敢细想。
他稳住心神,再次看向顾行云,语气笃定:“放心,不会让你离开的,我做错的事我来负责,等回去之后我帮你想办法。”
对上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顾行云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一身的戾气也在一点点往回收敛,再次变回了从前那个乖巧的模样。
“既然师尊都这么说了,那弟子愿意陪师尊回去。”
“不是陪我,是我们一起回家。”
晏淮流抠起了字眼。
顾行云勾起唇角:“是,弟子和师尊一起回家。”
要是不行的话……他不会自己离开的。
“这就对了。”晏淮流紧绷着的弦终于有了放松的趋势,他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你不能这样……不问清楚,不听解释,就怀疑我,还那么凶,这不对……”
“我们在谈……我是说,我们既然互相表明了心迹,互相说了喜欢,就应该跟别人不一样。”
“不要吵架,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说发脾气就发脾气……”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不愿意听别人的话是正常的,可我不是别人,有些问题就是应该两个人慢慢沟通,说清楚的。”
“……”
他软着性子跟顾行云讲道理,感觉自己话说重了就拽着顾行云的手腕晃两下。
天大的火气都能被这一声声的软话磨没了。
顾行云的表情彻底柔和:“抱歉,是我冲动了,吓到师尊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算了,没关系。”
晏淮流扯了扯嘴角:“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顾行云回答的很快:“多亏了师尊的阵法,弟子现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阵法?哦,对。”晏淮流轻轻推开他,朝他原先坐着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两股互相拉扯的力量出现在身体里。
他步子顿住,试探性的往后退了半步,不适感立刻消失。
“师尊?”顾行云不明所以,直接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先前被自己压到的仙草塞在了袋子里。
动作自然的仿佛这是他种的一样。
晏淮流皱眉看他站在了阵法中心的位置:“你,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吗?”
“是很奇怪,这洞穴里面的魔物那般凶残,这些仙草居然还能长得这么好,弟子想多摘点回去。”
晏淮流挥挥手示意他离开,随后认真研究起了那阵法。
“这不是我画的,是一直在这里的,所以这就是那魔物存在千年且能不断复生的原因。”
法阵看着陌生,又极其复杂,短时间内根本记不住。
无奈只能求助旁边的徒弟:“你带纸笔了吗?把这个画……”
“晏宗主!晏宗主你还在吗——”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晏淮流瞳孔骤缩。
用最快的速度扯掉了头上的发带,而后一把把顾行云拽到身边:“闭眼。”
连着缠了几层,确定不会把那双猩红的眼眸露出来,这才开始往顾行云身上打结界。
在慕容宫主带人下来之前,顾行云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魔气。
“你别动,也别说话,就站在这儿,知道吗?”
他小声交代了几句,把人护在了身后。
被两个长老搀扶着摇摇晃晃从剑上下来的慕容宫主,还未看清晏淮流的脸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了地上。
“晏宗主——我玄月宫对不起你啊,是我们的疏忽,才让顾贤侄遭遇了不测——”
“我已派了所有的弟子去搜寻顾贤侄的踪迹,晏宗主啊——”
他嚎得一波三折,像是在唱大戏。
一旁的两位长老也低着头,很配合的抹眼泪。
跟哭丧一样。
晏淮流赶紧制止:“慕容宫主,那个,行云在这里呢,他没事。”
慕容宫主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还发出了“嘎——”的声音。
晏淮流往旁边站了站,指着顾行云:“这里。”
“哎哟,顾贤侄啊——太好了,你还活着,吓死我了!贤侄,你眼睛怎么了?”
慕容宫主擦干净眼泪跑了过来。
顾行云没吭声,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晏淮流赶紧把准备好的借口说出去:“他眼睛沾染太多的魔气,被熏坏了,暂时看不见,等回去我帮他看看就行。”
“是我们的错,我玄月宫也有不错的医者,我这就让他们帮顾贤侄诊治!”
“不,不用麻烦,他情况特殊,我亲自治疗。”晏淮流慌乱的拒绝着。
慕容宫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一脸秒懂的表情:“是,是我疏忽了,还是晏宗主亲自照看才放心些。”
晏淮流尴尬的避开他的目光。
下一秒听到了慕容宫主的询问:“晏宗主,顾贤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们在外面修补阵法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有魔修进入,晏宗主可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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