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诡谲难揣度,豪壮终得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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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当大门外传来马蹄声时,刘艾便微微拉开府门,压低声音道。

    “请主公随老夫来!”

    吩咐亲卫于府门门洞内把守后,赵旻便随刘艾进了书房。

    刘艾作揖道:“不知伏兄可曾向主公献策?”

    赵旻压低声音:“刘公,旻明日便欲行事。”

    刘艾被赵旻吓了1大跳,连连作揖道。

    “主公,万万不可!此事尚需老夫向天子请示方可,此外,主公出征在即,万不可因此延误大事!

    主公但请放心,老夫自当对宫中多加照拂,加之主公已下令加强戒备,许都必无腹心之患。”

    赵旻早已察觉,凡事只要涉及到伏梦,自己便不能冷静思考。

    其人叹道:“如此,有劳刘公!”

    刘艾对此愁眉不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躬身作揖。

    送走鬼鬼祟祟的赵旻后,刘艾仰首望向满天星河,深深1叹后,其人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赵旻回到太尉府客房后,被窝…早已被脉脉含情凝视着其人的杨樱月捂热。

    杨樱月虽用锦衾紧紧裹着自己,却1脸娇羞地凝视着情郎。

    赵旻1颗心陡然变得火热,痴痴凝视杨大美女片刻后,便利落至极地卸去衣冠,钻入杨樱月滚烫的怀抱中。

    于是乎…这1夜云雨大作,风月无边。

    翌日清晨,赵旻便精神抖擞地赶往卫府。

    这几日他虽忙到几乎脚不点地,但其人却乐此不疲。

    伏完、刘艾、杨修今日皆在正堂。

    赵旻不急于议事,而是先看向1脸坏笑的颜良。

    见后者笑着颔首,赵旻松了口气。

    今日,第1个发言的是徐庶。

    “主公,潼关不可始终无人镇守,不知主公欲遣何人?”

    赵旻不假思索:“文远、文则,有劳你2人率1万段公旧部,赴潼关镇守。”

    张辽、于禁2人大喜,当即领命。

    显而易见,赵旻这是在为明年出征凉州做准备。

    正忙于装修宅院、每日只来卫府点个卯的段煨呵呵1笑。

    “文远放心,老夫昔日旧部,皆对你佩服至极,决不会阳奉阴违。

    文则亦请放心,你素有威名,老夫旧部亦对你心悦诚服。”

    段煨绝非刷存在感,其人这是在委婉地向赵旻表示不满。

    赵旻失笑。

    “段公且静养数月,待来年春耕后,旻必带段公同赴凉州。”

    段煨当即满意闭口。

    在赴许都之前,包括赵旻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刘协竟会如此对待功臣。

    所以,段老头儿根本不想再装孙子,他只想趁自己还不算太老,再发挥发挥余热。

    赵旻不是曹操,他对痛痛快快交出部曲的段煨毫无猜忌。

    是以,段煨的凉州老乡贾诩坐不住了。

    “主公,段公既愿赴凉州,则诩亦愿随主公出征。”

    曹操旧臣们集体炸锅,纷纷请战。

    赵旻哈哈1笑:“诸公请稍安勿躁,来年诸公皆有机会出征。”

    见堂内安静下来,赵旻微微沉吟后道。

    “此番出征9江,亦当由出身淮泗之人随行…子扬、季弼、子山、文向,有劳你4人随某奔波…”

    刘晔、陈矫、步骘和徐盛喜笑颜开,躬身领命。

    鲁肃已于前日启程,他已赶赴丹徒。

    见堂内众人巴巴地望着自己,赵旻再次失笑。

    “前将军、公明、曼成,你3人亦率各自部曲随行。此战之后,文向镇守9江,曼成镇守汝南!

    文谦勿沮丧,你须与右将军坐镇许都,严防袁本初南犯,职责同样重大!”

    赵旻心中美滋滋,有1众猛将的感觉真爽!

    颜良、徐晃和李典脸上难掩喜色,乐进则表情平静。

    4人相继领命。

    赵旻复又道:“公达先生,伯然,你2人于许都负责调拨粮草辎重,责任重大,万不可轻忽!

    文和先生,骠骑将军独自坐镇南阳,旻心难安,有劳先生赴南阳助骠骑将军。”

    荀攸、赵俨领命。

    贾诩领命后,捋须笑道。

    “主公,骠骑将军乃某故主,某必竭力辅佐其人。”

    贾诩给张绣做过多年军师,2者确实配合无间。

    赵旻颔首后,看向程昱和董昭。

    “有劳程公协助光禄勋整顿许都治安,有劳公仁公协助陈留诸公。”

    最后,赵旻才看向满宠、杨修和徐庶。

    “伯宁兄、德祖兄,待旻接见诸使后,有劳2位赴关中坐镇;元直,你须尽快赶赴汝南,在曼成至彼处之前,助子旗1臂之力。”

    汝南终归是袁氏故里,赵旻担心卫旌独木难支。

    人到用时方恨少。

    赵旻虽放心不下坐镇谯县的豫州牧华歆,但苦于再无猛将,只好在沛国旁边的9江屯以重兵。

    赵旻最多派陈矫协助华歆坐镇谯县。

    派曹操旧臣过去?

    赵旻不敢考验人性。

    所以,他暗暗打定主意,以拜祭曹操之名,在出征9江时,顺路亲自去1趟谯县。

    今日已近9月底,赵旻必须提前将1切安排妥当,方可心无旁骛地出征9江,再顺便去丹徒迎亲。

    赵旻出征9江的路线,是向东至陈留,再折向南,经沛国至9江。

    9江郡就是原淮南郡,沛国是豫东南、皖北,也就是后世商丘、亳州、淮北1带。

    所以沛国到9江,实际上是淮北到淮南。

    9江郡治所寿春,位于后世淮南市寿县,9江郡最南端为濡须口(无为县北)北侧百里处的后世巢湖市;最东端为如今滁州地区天长市。

    巢湖到南京56十里;天长到扬州百里左右,而扬州的长江对岸就是镇江。

    所以,9江郡毗邻秣陵(南京)、江都(扬州)、丹徒(镇江)。

    看官们如今清楚,为何历史上孙十万对9江郡的合肥梦寐以求了吧?

    为了得到9江,孙权后来干脆将都城定到了秣陵(南京)。

    同理,赵旻才会将重兵屯于江都以防范刘馥。

    如今,赵旻最担心的并非刘馥,而是在谯县守孝的曹氏和夏侯氏。

    谯县距寿春…仅4百里!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形势所迫之下,赵旻只能将这两家赶回谯县,他委实别无他选。

    因为彼时曹操尚未入土为安!

    第无数次强调:这是道德底线最高的东汉,并非南北朝、残唐。

    赵旻不如此做,就等着人心尽失吧!

    当年不可1世的董卓、公孙瓒,是如何败亡的?

    董卓自不必赘述;

    公孙瓒实力巅峰时,能与袁绍1方打得不相上下。

    袁绍渣?

    袁绍腾出手来,随随便便就大败了雄据兖州的吕布!

    袁绍有多强,肉眼可见。

    要知道,兖州当时已经被吕布打到仅剩3县未叛!

    袁绍险些没被臣属曹操气到背过气。

    袁绍明明给了曹操1把好牌,曹操却打得如此烂…

    没错,曹操当时已如丧家之犬,若非其人主公袁绍及时出手相救,曹操就要跪倒唱征服。

    彼时曹操之于袁绍,类似于后来刘备之于刘表,说白了,都是大老板手下的打工人。

    逆贼王沈将史书改得面目全非。

    此事在袁曹编年史中曾提过,不再赘述。

    然而…公孙瓒偏偏能缠住强大的袁绍。

    综上所述,吕布相比董卓和公孙瓒他们俩,就是个战5渣!

    话说回来,董卓、公孙瓒如此强大,为何最终败亡?

    就是因为他们不得人心嘛。

    所以赵旻只能将曹氏、夏侯氏赶回老家、安葬曹操。

    尽管赵旻清楚,刘馥与这两家关系不1般。

    东汉的士族舆论压力太大!

    别说赵旻承担不起,君不见曹操都得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历史上,曹操明明对皇位垂涎欲滴,为何迟迟不走最后1步?

    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赵旻熟知2十5史,焉能明知故犯,行智者所不为之事?

    以是故,攻河东时赵旻还能出出奇兵;攻9江,赵旻只好老老实实稳扎稳打。

    说不准打着打着,刘馥阵中便跑出1个夏侯渊,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攻9江的人员部署商议妥当后,赵旻挥挥袍袖。

    “诸公且去忙,伯宁兄、季弼兄、德祖兄,你3人留下,某欲接见诸侯之使!”

    【作者题外话】:诸君觉得刘艾不对劲儿?

    刘艾这老狐狸要是能正常才怪!咳咳…险些剧透。

    诸君别急,后文自有分解。

    赵旻并非猜忌曹操谋士,而是无论荀攸、赵俨还是贾诩,都不了解扬州情况。

    原淮南郡、现9江郡治所寿春,正是故扬州刺史部治所、袁术的国都。

    这群北方人哪里知道9江详情?

    9江是战略要冲,绝对不容有失,所以赵旻带去的谋士,都是江淮人士。

    刘馥刘元颖与曹操的关系,云某再拿出来强调1下:

    刘馥出身沛国,是曹操的“乡里”。刘馥的老家相县,距离曹操的老家谯县1步之遥。

    刘馥字元颖,沛国相人也。--《魏书刘馥传》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魏书武帝纪》

    同时,曹操早年有1妾室刘氏,她为曹操生育了长子曹昂与清河公主。刘氏死后,曹昂便被原配丁氏抚养。

    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修(曹昂字子修)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修。--《魏略》

    这个刘夫人,极可能是刘馥族人。

    综上所述,刘馥凭借微薄勋劳而占据显赫地位,甚至在列传名次上盖过了同传的司马朗、梁习、贾充、张既等人位列传首,很可能便是因为他属于曹氏外戚。

    刘馥列于《魏书卷十5》,也就是刺史传。

    同卷的有兖州刺史司马朗(司马懿之兄)、并州刺史梁习、凉州刺史张既(曹芳皇后祖父)、凉州刺史温恢(西晋重臣温羡之祖)、豫州刺史贾逵(西晋开国功臣贾充之父)。

    功绩不显的刘馥,位于这些人之首,其人身份可见1斑。

    所以赵旻要防备其人阵中跑出个夏侯渊。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咱们继续聊蹇硕之死。

    蹇硕是汉灵帝时代的权宦,“壮健有武略”,完全不似阉人,因此被任免为上军校尉,统率西园诸将。

    彼时的蹇硕权势熏天,连何进都不得不礼让3分。

    (灵)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略,特亲任之,以为元帅,督司隶校尉以下,虽大将军(指何进)亦领属焉。--《后汉书何进传》

    灵帝死后,蹇硕由于“素轻忌于何进兄弟”,有谋反之意,准备暗杀何进,提前上演“十常侍之乱”。

    宦官谋害大将军,自然需要借口。

    蹇硕称灵帝死前,有意废长立幼,因此自己要秉承先帝遗愿,扶持刘协继位。

    (灵)帝以(刘)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然(何)皇后有宠,且(何)进又居重权,故久不决。6年,(灵)帝疾笃,属(刘)协于蹇硕。--《后汉书何进传》

    彼时灵帝已死,他是否真的有过废长立幼的念头,已经难于考证;

    但蹇硕谋反,却必须要大义名分为依托。

    按理说,蹇硕手握如此机密,对何氏兄妹无疑是定时炸弹;

    但灵帝死后,何进却并未立刻清算蹇硕。

    由此看来,蹇硕所谓的先帝遗命,真实性不得不打个问号。

    蹇硕被杀的原因,是他与其余中常侍串谋,欲再度谋害何进,结果遭到阉党出卖而死。

    需要注意的是,出卖蹇硕的阉党,是何进的南阳老乡郭胜。

    可见蹇硕的“谋反”,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源自何进与郭胜的杜撰,又要打个问号。

    中常侍郭胜,(何)进同郡人也。(何)太后及(何)进之贵幸,(郭)胜有力焉。故(郭)胜亲信何氏,遂共赵忠等议,不从(蹇)硕计,而以其书示(何)进。--《后汉书何进传》

    从上述事件中,可以清楚看到,蹇硕欲杀何进,需要托言先帝遗命;

    何进欲杀蹇硕,又必须有阉党内部的成员出面作证。

    虽然总归是实力之争,却依然无法摆脱“名分”2字。

    再来看何太后之死。

    十常侍之乱以后,何进、何苗兄弟并死,阉党也在士人的血腥清洗下走向覆灭,何氏外戚集团1夜垮台。

    何皇后也因此陷入孤立无依的窘状。

    其时,彼时距离董太后之死,不过数月时间。

    董卓上洛后,对何太后与刘辩这对儿孤儿寡母十分轻蔑,先借口何太后“逆妇姑之礼”,褫夺了她的垂帘大权;

    随后,董卓又借口刘辩“暗弱”,废黜了他的皇帝之位。

    百僚大会,(董)卓乃奋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政。皇帝暗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后汉书董卓传》

    何太后得势时,可以恣意残害婆婆,而满朝噤声;

    何太后落难时,残害婆婆便成了自己的“罪状”,同时成为董卓擅权废立的“名分”。

    刘辩被废的借口,更加荒谬。

    董卓称刘辩“暗弱”,称刘协“贤明”,因此“废昏立明”。

    但讽刺的是,彼时的刘协年仅9岁,难辨贤愚。

    当然,本书中刘协似贤实愚。

    (董)卓与(帝)言,(帝)不能辞对;与陈留王(指刘协)语,遂及祸乱之事。(董)卓以(陈留)王为贤。--《后汉书董卓传》

    更何况在董卓口中,“每念灵帝,令人愤毒”,他还表示“刘氏种不足复遗”,又有何理由要立灵帝幼子刘协呢!

    (董)卓欲废帝,谓(袁)绍曰:“皇帝冲闇,非万乘之主……卿不见灵帝乎?念此令人愤毒!”--《献帝春秋》

    董卓呼(袁)绍,议欲废帝,立陈留王。是时绍叔父(袁)隗为太傅,(袁)绍伪许之,曰:“此大事,出当与太傅议。”(董)卓曰:“刘氏种不足复遗。”--《魏书袁绍传》

    董卓甚至无耻地说出,刘协是董太后所养,与自己“有同族之亲”。

    实际董太后是冀州河间人,董卓是凉州陇西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亲属关系。

    (董)卓以(陈留)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董)卓自以与(董)太后同族,有废立意。--《后汉书董卓传》

    可见董卓擅行废立,实际是为了杀人立威,同时挟“拥立天子”的功劳,独擅朝纲。

    彼时的董卓,麾下“8种西羌,壮夫震栗”,又先后吞并了何进、何苗与丁原的部曲,威势熏天,群臣莫敢忤逆。

    天下之权勇,今见在者不过并、凉、匈奴、屠各、湟中义从、8种西羌,皆百姓素所畏服,而明公(指董卓)权以为爪牙,壮夫震栗,况小丑乎!--张璠《汉纪》

    即使拥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董卓为了废立之事,依然苦心编纂了诸多借口……

    虽然这些借口荒诞不经,但荒诞不经的名分,那也是名分不是?

    董卓出身边地,“习于夷风”,乃至被称作“羌胡之种”。在东汉士大夫眼中,他大抵是个没有规矩的人。

    (董卓)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至于奸乱宫人公主。其凶逆如此。--《魏书董卓传》

    但入了京都之后,没有规矩的董卓,也不得不效仿起士大夫阶层的规矩,为自身的荒唐行径,寻找大义名分。

    以东汉末年何、董两代外戚的覆灭史来看,实力与名分,可谓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权力斗争固然以“实力”为依托,但又不全凭实力;在实力之外,必须笼罩上1层“名分”的面纱。即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1点并非东汉独有,2十5朝皆如是;甚至并非中国独有,西方亦然。

    比如臭名昭著的十字军东征,干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口中却宣称在贯彻上帝的意志……

    仿佛有了这般自欺欺人的借口,对异教徒的圈圈叉叉及烧杀,便具备了不可撼动的合法性。

    呵呵!

    某人洗白鸦片战争…

    拜托!鸦片战争本质上与十字军东征有何区别?

    所谓自由贸易…我了个姥姥!那不也是扯犊子的名分嘛!我呸!

    所谓的名分,不过是实力者对“不合理法之行径”的自我辩护。

    举例而言,魏帝曹髦即位之初,是“神明爽俊,德音宣朗”的良才;

    而曹髦被弑之后,则成了“丑逆不道,性情暴戾”的狂徒,前后判若两人,可知全出于司马氏的污蔑。

    (高贵乡)公神明爽俊,德音宣朗。罢朝,景王(司马师)私曰:“上何如主也?”钟会对曰:“才同陈思(指曹植),武类太祖。”--《魏氏春秋》

    所谓的大义名分,不过烟花柳巷处之遮羞之布,秦楼楚馆间之贞节牌坊耳!

    诸君若想了解袁绍、袁术及公孙瓒之间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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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末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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