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周村里接到警告说有一小队西斯坦马匪在附近出现以来,村民们就决定干任何农事都必须集体进行,而且旁边还要有人负责站岗。
那些凶恶的西斯坦马匪们通常骑着矮小却结实有力、耐力十足的草原马,装备有弓箭和马刀,有时还携带着长矛,真可谓远射近砍,来去如风。他们不仅掠夺财物,而且更喜欢杀人,不论是女人还是孩子,甚至连拥有神恩的祭祀都不放过。在以前,马匪受到西塞罗王国与西斯坦王国的共同绞杀,曾经一度销声匿迹――但现在两国交恶,马匪在西斯坦军队的暗中庇护下开始明目张胆的进出国界,在西塞罗的边境地区烧杀抢掠。
一个叫做波比奥的年青人手执长矛站在路边临时垒起的土台上,疲惫而紧张的注视着视线所能达到的尽头,仿佛担心那儿一不留神就会窜出一条喷火的巨龙,吞掉这里所有的人。
波比奥是村里最强壮的小伙之一,也是库伯村守备队的一员。他身穿胸口嵌有铁片的皮甲,头戴铁盔,腰上还挂有一柄半手剑――这一身装备几乎花去了他家所有积蓄,但波比奥自己却很是为之自豪。
今天他将在这里和另外6名同村的伙伴一起保卫乡亲们的安全。像往常一样,波比奥仔细搜寻远方是否有马蹄卷起的尘埃。结果半个上午过去了,只有一位骑着一匹黑色大公马,披着灰白色旅行斗篷的年轻旅人经过。一番攀谈后,波比奥热情的告诉了他去村子的路。
“感谢你的水,年轻人。”旅人交还水壶:“不过要小心,我来时在附近的树林看见过营地的痕迹,西斯坦人可能就在附近……”
“我们当然会小心的!”因为被一个同龄人叫作“年轻人”而感到受了羞辱,波比奥忍不住讥讽道:“不过我更担心您,骑士大人。要是马匪真的来了,您的马很可能会把您径直送到马匪跟前,然后与他们的母马约会――那时我可救不了您。”
“哦~感谢你的忠告,伙计。”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词不当,旅人并未出言相对,而是点点头便离开了。
时值正午,守备队员都有些心不在焉,农夫们则已经在大道旁麦秆堆的阴凉处聚成一圈开始吃饭,村里的乌比奥大叔甚至还摸出了一壶麦酒。不多时,在乡亲们热情的招呼下,放哨的小伙子们也加入了聚餐。
时机来到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小队骑手悄无声息的拱破路面上氤氲扭曲的热气帘幕,踏着碎步向聚餐的人们缓缓靠近。
当距离近到足够看清他们手中长矛的矛尖时,村名们才注意到死神已悄然降临。
“西斯坦人!”波比奥大喊,同时挺起长矛冲上土台观察:“有5个!马略,你回去报警,其他人跟我上!”
总计有6名勇敢的守备队员排成一排阻挡在骑手和逃跑的村民中间,6尺长矛坚定的指向了骑手冲来的方向。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马匪们早已发动了冲锋。没等农夫们向村子方向逃出20码,伴随着嗷嗷的怪叫声,马匪顷刻间便冲至眼前,在守备队员们稳住阵脚前便冲散了他们小小的方阵,并且用长矛刺倒了他们中的3个。
波比奥很幸运,冲到他面前的一个马匪为了躲避长矛而在一刹那间俯下身子,这使波比奥逃脱了胸口被开个大洞的命运,不过奔驰的骏马还是狠狠将他撞倒在道边的田垄上。等波比奥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胸口火辣辣的疼,并且难以呼吸,肩膀处更是传来一阵阵锥心的刺痛,不停敲打着他的神经。
波比奥发觉刚刚冲散他们的马匪正在调整队伍,准备第二次冲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打算要继续履行他的职责――可惜浑身一阵猛烈的剧痛却使他昏死了过去。
另外两名幸存的伙伴丢下长矛向道路两旁的麦田逃窜,企图隐藏在高高的麦穗下面。有两名马匪勒停马步,抽出角弓向他们射击,而另外三名马匪则径直向大道上逃窜的人群追去,兴奋的打着呼哨,仿佛在参加围猎。
很快马匪们便追上了落在后面的几个人,但因为他们三人中的长矛一根折断,另一根被临死的守备队员紧紧握住而来不及拔出,现在只有领头的一个匪徒端平长矛刺倒了一个农夫。其他人只能抽出马刀,试图在躲避钉耙的同时在农夫们的脖子上抹上一刀。
尽管存在着装备上的巨大差距,这些农夫到底是以勇武著称的西塞罗人,不多时三名马匪便陷入草叉和钉耙的包围中而动弹不得。见到同伴被围,外面的两名马匪收起弓箭,驱马冲了过去,希望冲散人群――但他们显然低估了西塞罗人的彪悍,一名马匪被飞身扑起的农夫撞落马下,随后便数只草叉整成串烧,另一名马匪则不幸加入了被包围的行列。
眼见农夫们即将取胜,道路尽头却冒出了滚滚烟尘,作为主力的十几个马匪端平长矛,排成三列如巨浪般冲了过来。知道取胜无望的农夫们一哄而散,拼命向村子跑去,争相将后背留给了锐利的矛尖。
一场屠杀即将上演。
远处的小山岗上,黑马灰袍的旅行者勒停了马步,转身注视着耳中那不详噪声的源头――山包下一群马匪正在追赶刚才给他指路的农夫。他身下的大公马开始兴奋的用前蹄刨地,旅人拍了拍身后水壶,若有所思。不久前那里还空空如也,现在则有半壶水,在荒漠中旅行过的人都知道,有时候一壶水是很珍贵的……
小山岗的后面,村子里的守备队正在向这里赶来,不过显然来不及阻止马匪们大开杀戒。旅人收紧马鞍的腹带,从行囊中取出了长剑,看来自己该做点什么……
马匪的头领驱马在人群中左突右撞,任凭可笑的草叉戳在身上――只要他还在马上,他就是下布尔德兰最强大的马匪,令人生畏的陀螺蛇。眼下自己的部下正在赶来,而农夫们则像兔子一样四散逃开,一场围猎如期展开。虽然中途的抵抗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正当陀螺蛇轻蔑的将长矛从一个倒霉农夫的后心抽出时,一股不安的感觉突然扑面而来,像一阵燥风吹得他浑身难受。
只见有一匹巨大的公马载着一个衣袍翻飞的身影向这里直冲而来。那匹马是如此巨大,简直像一匹大象,而它沉重而快捷的步伐又让人联想到灰熊。马上的骑士没戴头盔,也未看见持有任何武器,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陀螺蛇最熟悉的杀气。
道路上的村民们给突来的骑士让开一条路,那匹巨大的公马夹杂着刨起的尘土,马蹄发出了骇人的轰鸣,狂风般掠过人们身前。村民们收住脚步,不少胆大一点的甚至回头跟着骑士向马匪冲去。
未等陀螺蛇看清骑士的面容,一人一马那巨大的身影就已经杀到自己面前,丝毫未给他策马冲刺的时间。他仓促挺直长矛应战,待发现来人尚未亮出兵器时才发觉事情不对。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挟裹着狂风,旅人凭借身下坐骑那惊人的速度闪电般挥出了隐藏在斗篷下的长剑――陀螺蛇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后半截长矛便打着转飞向一边,而自己也不知为何平躺在空中,向着地面缓缓飘去……
一泼腥红喷涌的血帘在旅人身后展开,马匪头领的半边身子被从前胸切到后背,尸体摔落马下。旅人挥舞长剑,加速向迎面而来的十几骑冲去,虽然只有一人一马一剑,但气势却如同千军万马,没有半点胆怯。
对面的马匪开始有点慌乱,但很快便稳住阵脚,六七杆长矛直直指向那个不知死活的骑士。旅人和马匪,各自在身后扬起滚滚烟尘,如箭头般锋锐相对。
身后重新鼓起勇气的农夫们眼看着那个勇敢的骑士就要被刺落马下,不由得纷纷惊叫起来。
然而就在兵刃相接的前一瞬间,那匹巨马却猛的一侧身,用几乎跌倒的姿态奇迹般的急转了90度,骑士挥舞手中长剑,又有一名马匪摔到地上。
众马匪全部呈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纷纷扭头用目光搜寻那旅人。谁知刚刚才急转弯的大公马后腿猛然发力,带着那旅人像猎豹般紧追了上来――一时间,竟成了一个骑士追杀一群马匪的怪诞场面。
马匪们开始慌乱了,谁都不愿意冒着被斩杀的危险收住马蹄回头迎战。然而长矛并不适用于追逐战,并且前面村里的守备队已经赶到,正对准他们搭弓上箭――一情况急转直下,似乎只有开溜这一条路了。
一些备有弓箭的马匪开始回身射箭,但旅人很快便绕到了马匪们的身侧。躲过几箭后,马匪们分成两路,赶在进入守备队弓箭射程前从大道边的麦田逃走了。
守备队在马匪离开后开始清理战场,库伯村哨兵有4人战死,其中3人在马匪的第一波冲锋时便直接被刺死,另一人在麦田中被箭射中脖子。幸运的是,波比奥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不过因为锁骨受伤,他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无法移动左肩。
农夫们虽然有十几人受伤,但只有一人因为伤势严重而死去,这都要感谢那些用自己的胸膛阻挡马匪长矛的哨兵们,为农夫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至于那些马匪,一人落马被彪悍的西塞罗农民撕成了碎片,他们的头目陀螺蛇则死在旅人剑下。而另一个家伙很走运,旅人的长剑击中他胸前的马刀手柄,只是落马时受了点伤,随后被农夫们俘虏。
总之,农夫们之所以能逃过一劫,还得多亏那名神秘的旅人鼎力相助。
当村中的人们要去感谢那名旅人时,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年青人把活着的那名匪徒送到马背上,然后将他们首领的尸体和马都交给他,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他离开。
就在众人准备发表一些异议之前,旅人的大公马却先有了行动。原先大公马正和马匪那匹栗色的母马眉来眼去,谁知那旅人横里杀出一道,抢人所爱……只见它突然抬起后蹄,在旅人有所反应前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穿着灰白斗篷的旅人在空中翻滚了一圈,重重栽在了坚硬的路面上,随即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这匹恶劣的畜生踢飞了主人,马上追到马匪的母马前大献殷勤,直到惊魂未定的马匪挥舞起马刀,它才恋恋不舍的停下了脚步。
这匹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的巨马趾高气扬的溜达回旅人身边,丝毫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它打着响鼻,让鼻涕喷了旅人一脸,仿佛在向众人展示它才是真正的老大……
波比奥分开呆愣住的众人,向着那位古怪的骑士走去。村民们的悲痛也已经被那神气的畜生驱散了一半。
“来我们村暂住一晚吧,看来你被踢得不轻。我早就警告过你要小心那匹马……”
“当然,当然……呕――厄尔夫刚,你这头可恶的畜生……”
旅人低声咒骂着,然而在看到那性格恶劣,精虫上脑的大公马所放射出来的阴险眼神后,他立即收住了嘴巴。
不管怎么样,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年青的旅人跟在欲火未消的厄尔夫刚身后自我安慰着,与众人一起向库伯村,这个西塞罗边陲的美丽村庄走去。
“嘿,伙计,不许碰村里的姑娘!”波比奥躺在一幅担架上,有气无力的警告道。
“姑娘?谢谢你,老兄,我想我会喜欢这个村子的……”年青旅人露出了一脸无害的笑容。
――以上由Urtellas大人强悍开篇,那厚重滴笔法实在令人钦慕。。。
虽然很想好好款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波比奥相当尴尬的再次确认了自己已经破产的事实。更为让他恼火的是,自己妹妹似乎立刻对那位英勇的名叫阿特拉斯的旅人一见钟情,老是在那里抱怨兄长不应该为了一柄破剑,一顶破头盔,还有一件破皮甲而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以至于现在连一顿像样的晚饭都提供不出来。
“你懂什么!”
年青人大声呵斥着自己妹妹,一位叫做波比芬的褐发少女,心烦意乱的打发她去邻居家借点腌肉――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
“家里就只有两个人?”
阿特拉斯将那匹叫做厄尔夫刚的劣马栓在院子里一棵无花果树下,借了木桶和长刷,准备替厄尔夫刚清洗身体。
“我爹原来是村里守备队的队长,是村子里最强壮的男人。不过他在我小的时候就死了,就是那些遭天杀的马贼下的手。后来我娘就改嫁到邻村去了,我爷爷是八年前死的,我奶奶比他多活了三年。他们倒是一家团聚了,只留下了我和妹妹在这个世界上。”
波比奥靠在门前,羡慕的望着阿特拉斯取下厄尔夫刚背部的长剑与马鞍。厄尔夫刚偷偷喝了身边木桶里的一大口井水,然后扭头突然对着阿特拉斯喷了过去。阿特拉斯怒不可遏,大声咒骂着,厄尔夫刚却乐不可支,又是喷响鼻,又是放屁。
“你能指导我剑术吗?”
“那可对不住,我明天还得赶路。”
波比奥相当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子里。似乎是想安慰他,阿特拉斯大声说道:“年青人,别灰心,你有很好的天赋。”
“我有天赋?”
“是的。”阿特拉斯仔细打量着波比奥的脖子与腰部,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笑着说:“你很有天赋。最起码,你有一个紧致的屁股。”
阿特拉斯的话让波比奥十分困惑,剑术天赋=一个紧致的屁股?在他还在苦苦思索这番话深刻含义的时候,妹妹波比芬已经准备好了一顿远称不上丰盛的晚餐。
“阿特拉斯大人,我们只有这些东西。”
波比芬红着脸,端出了一盘腌肉,几个粗麦面包,还有干净的井水与无花果。
“啊,对旅人而言,能有什么比新鲜出炉的面包更美味的呢?况且还有库伯村大名鼎鼎的腌肉,这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期待了。”
阿特拉斯撕开一个面包,就着井水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阿特拉斯大人,我、我真是没有看错!您真是一位绅士!”
“哪里哪里,波比芬小姐才是一位淑女啊。能够将面包做得这么好吃,将来一定会是位贤惠的妻子。”
晚饭在麦秆燃烧所产生的淡淡烟雾中愉快进行着,阿特拉斯介绍了一些自己在游历中所遭遇的趣闻,这让少女波比芬眼中那抹粉红色的光彩更加耀眼了。
“嘿,伙计,不许碰我的妹妹!”
“你妹妹?老兄,你放心,我保证。”
阿特拉斯扭头看了看波比奥那张满是戒备表情的脸,目光有意无意的又瞟向波比奥的脖子和……屁股。他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咧嘴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厄尔夫刚大声咆哮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追逐着它,发出了很大声响。
“哦,那是享当硬,我们家养的一头公牛。”波比奥站起来看看,解释说:“它眼神不好,可能是把你的马看成一头母牛了吧。”
――故事似乎会转向禁忌滴火热之恋,结果当然是被Urtellas大人坚决镇压了。。。
附:
相关介绍:
阿特拉斯:未来滴双月世袭伯爵,赛尔科尼亚及马蹄谷的领主,双月大陆的守护者,震撼大海拉尔山脉的北地之王。
厄尔夫刚:一匹种马,巨大,强健,争强好胜而且随时准备与路过的母马交流优生优育,本着同性相斥的原则,十分讨厌阿特拉斯这名所谓的主人。
亚历山德拉:阿特拉斯所持的长剑,一柄水纹剑。因一名曾丧命与此剑下的光明神殿祭祀亚历山德拉赖在剑里不走而得名。在这名祭祀的怨念作用下,不会有任何人死于这把剑。
水纹剑:一类反复折叠钢材锻打所铸就的剑,因剑身的花纹(水纹,云纹,圆圈,直梯)以水纹居多而得名。
河蟹滴周边:
“在尘世间忙碌的人们,
请放下你们手中的活计,
来聆听这流浪的游吟之声。
当我的五弦琴弹奏出第一个音符,
那古老的书籍便缓缓翻开。
爱情是大地所有生灵永恒的颂歌,
而今天,我将讲述英俊的阿特拉斯领主,
与格玛尼蛮人之王那催人泪下的故事……”
――――《吟游诗人之歌》第三卷第一百一十六个故事
“据说要来一位新领主!”
“据说新领主是一位年青的男性!”
“据说新领主大人面容俊俏,有着白皙紧绷的小PP!”
“啊,真是一位可人儿。。。多么令人期待!”
最近,驻扎在马蹄谷的西塞罗重骑兵们开始热烈讨论着传说中新领主即将到来的消息。
众所周知,西塞罗勇士们信奉并推崇这样一条定律:女人不过是生育的工具,炙热真爱永远只绽放于军营之中。战场上,为你的兄弟,为你的爱人而英勇死去,那才是战士最高的奖赏。
这真是属于男人间的终极浪漫啊――祝您好运,领主大人。
是什么炙热侵入雏菊,
让泪花凝结?
是什么滚烫充盈身体,
让呼吸停歇?
你在我床前彷徨,
任激情从手中凋谢……
――――《领主大人至西塞罗勇士的小诗》
呃,最后是向《三千纪》致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