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朝与同歌暮同酒 第163章:天地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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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一下马迎上余亦,抱拳行礼:“将军,没来晚吧。”

    “不晚,时间刚刚好。”余亦先向赵长泣作揖,随后回到,“不过颜墨歌为何会在你们手上?”

    沈家一神秘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余亦。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就能看出是颜天成所学。

    ‘余侄儿,我的计划已开始,为保你安全出北汗,才出此下策,颜墨歌面上是被我绑架,实则是合作关系,此局天衣无缝,请放心。’

    ……

    原城内,仇同甫将二王子带到了一处僻静出休养。卧房内他将一碗药放在床头后问道:“二王子殿下,您为何会在原城?”

    颜墨歌闻声蹙眉,带着怒意看着仇同甫:“仇公公你可知罪?”

    仇同甫一怔,跪在地上:“殿下,臣不知何罪之有啊。”

    颜墨歌有些艰难地坐起:“作为内卫大臣,王宫被搅得天翻地覆,本王子被劫都不知晓,你还不知罪?”

    “这……”仇同甫浑身一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颜墨歌继续道:“那人已经带我出了北汗国界,若不是本王子机敏,你怕是见不到老子了!”

    看着自己王子殿下怒火中烧,仇同甫也没时间去计较他所说真假,只顾着一个劲儿磕头:“臣知罪!”

    ……

    “师父,按你所说北汗即将大乱,不如我们出兵给他灭了,如何?”

    队伍踏上回程,天色渐晚,听完余亦所说,赵长泣高兴地直蹦。

    余亦不解道:“殿下,臣何时成你师父了?”

    赵长泣一愣随即憨笑两声:“迟早是的嘛。”

    白江宜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余亦就转了话题:“不可出兵。”

    “为何?”赵长泣问。

    余亦思考片刻,道:“若是颜天成夺回王位,北汗与庆阳就不会再有战争。”

    “那若是夺不回呢?”赵长泣不依不饶。

    “不会的。”余亦轻笑道,“这天下,是该变一变了。”说罢余亦突然想起了什么,“是陛下派你们来的吗?”

    赵长泣和沈家一纷纷点头,余亦知晓,安帝也开始有所动作了,这网要慢慢摊开了,随后余亦遣散了众人,又将白江宜哄睡之后和沈家一秘谈到夜深,刚出马车准备回去找自家娘子的时候就又被叶行舟叫了过去。

    余亦跃上车顶,师父已经备好酒肉在等他了。

    叶行舟满意笑道:“你这使团好东西还真多啊哈哈哈哈哈哈。”

    余亦坐到师父旁边为他倒满了酒:“师父不如别走了,跟徒儿回去享福。”

    叶行舟轻抿了口酒,极舒服地砸了砸嘴:“这好酒好肉,偶尔来一顿就好了,天天吃……我可受不了。”叶行舟将酒饮尽,畅爽得哈出口气。

    余亦也不强求,毕竟这老家伙自由自在惯了,都城生活反倒让他不习惯。

    “哎对了师父。”余亦突然想起仇同甫下去说得话,问道,“五品箭手,是什么意思?”

    叶行舟指了指空酒杯,余亦赶忙给他满上。叶行舟才继续说道:“这天下武夫可分十品,到了五品,你才算是个练武之人,至于箭手,就不同了,五品箭手可谓是人才了。”

    “那仇同甫能找出千名五品箭手,岂不是很难?”余亦有些惊讶问道。

    叶行舟摇了摇头:“他唬你呢,就那一千个人,也就百来个五品箭手吧。”

    余亦点了点头。

    “二至四品的武夫,皆能以一己之力破数十甲。至于一品武夫……千不出一啊。”叶行舟感叹道,“一品武夫,按‘天’‘地’‘玄’‘黄’又分四境。”

    余亦来了兴致,自己练武这么多年从不知道武者还能这样划分:“那师父你是什么境界?”

    叶行舟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那师父……”余亦顿了顿,“可知道摘星楼?”

    叶行舟盘腿坐好,往嘴里塞了几片牛肉:“知道,三十年前我还同他们楼主比过剑呢。”

    余亦凝面道:“师父,我父亲之事,与他们有关。”

    叶行舟筷子在半空中停住,他将肉放回盘子里,道:“细说说。”

    余亦继续道:“这段时日,我在北汗得到准确消息,当年关北大战,并无暗道偷袭,而是北汗与摘星楼的里应外合。”

    “摘星楼……”叶行舟低声复述了一遍,“这摘星楼十年前解散,看样子也是因此了。”

    “解散?”余亦大惊,“不曾解散啊,我还遇到他们楼中人了。”

    谈话至此,叶行舟站起身拍了拍手:“为师知道了。”

    “知道什么?”余亦跟着起身问道。

    “你回都城,做你该做之事,摘星楼,为师帮你去查。”叶行舟拿袖子擦了擦嘴巴,纵身跳下马车,朝着另一边踏空而去。

    “哎……”余亦还想拦呢,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只能自己喃呢道,“老家伙,跑得还挺快。”

    余亦回到马车,白江宜睡得正香,现已进了庆阳国界,算是安全,众将士也就在此安营扎寨休息一晚,余亦轻身躺在了娘子身旁,帮她盖好了被子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可能是紧绷了太久,突然放松下来疲倦之意也同洪水般涌来,这一觉余亦竟是睡到了午时,醒来后才发现马车并未行进,连白江宜都不在自己身边。他深呼吸调整了自身状态,起身出了马车。

    映入眼中的并不是草原与大漠,而是整整齐齐的关北大军。孙明诚着银甲坐于马背,长剑悬在腰间。

    牛俊逸见他出来,立即快跑到余亦身边,抱拳道:“将军。”

    余亦指着孙明诚问道:“什么情况?”

    牛俊逸道:“将军,这小侯爷挡着路不让过啊。”

    “为何?”余亦问。

    “我也不知道啊,带着近千兵马拦在车前。”牛俊逸无奈说道。

    余亦点了点头:“我知晓了。”牛俊逸正准备离开余亦又叫住他:“王妃哪去了?”

    “奥。”牛俊逸答道,“王妃今早就被赵老先生叫出去了,说是找野味去了。”

    “这丫头……”余亦无奈摇头笑了笑,“你去吧,我去见他。”

    余亦穿过自己的队伍,沈家一也跟了上来。余亦看了他一看问道:“可有暴露二皇子?”

    沈家一道:“不曾。”

    余亦‘嗯’了一声,两人也已经到了孙明诚马前。

    还未等余亦开口,孙明诚先一步道:“镇北侯之子,孙明诚,率两千关北军,接临王归国。”

    他语气很平静,但那笑容总觉有些不怀好意地气愤。余亦看了看天色,玩味道:“辛苦小侯爷了。”

    孙明诚咬紧牙,后槽牙里挤出三字:“不辛苦。”

    此时马蹄声响起,孙承平驾着快马赶到了队伍最前方。他衣衫不沾,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土,甚至身上还有大小不一的伤口,虽都不是重伤但也看着瘆人。

    “侯爷,你这是……”沈家一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侯爷连连摆手,先向余亦作了一揖,才站直身子道:“余将军,老臣前些时日出行不慎落入猎户陷阱,多来惭愧,那陷阱也没个人来,所以老臣……”

    沈家一轻咳了两声才勉强压制住了笑意,趁着自己没笑出来沈家一赶紧行礼告退躲到了一边。

    “余将军,老臣来迟了,还请降罪。”孙承平再次低头行礼。

    余亦上前把他扶起:“侯爷不要这么说,现下还是致伤要紧。”

    随后余亦找来了徐阳秋将他带去马车上疗伤,孙明诚也识趣的在前开路。

    余亦回到自己队伍,白江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和沈家一两个人捂着嘴憋笑。

    白江宜看到自家夫君赶忙上前搂住他的肩膀:“余将军,听说老侯爷摔坑里去了?还被困了好几天?”白江宜强忍着笑,忍得浑身发抖。

    余亦给了沈家一一个眼神,咱们沈太尉就怂了,眼神飘忽着溜到一旁。见这情况白江宜憨笑着想跑,却被余亦一把搂进了怀里。

    “小丫头,”白江宜没有束起长发,余亦就拿手用力揉了揉,“跟着赵老头混得都没女娘的样子了。”

    “头发!”白江宜娇嗔着,手也报复似的伸向余亦的脑袋,“怎么就没有女娘的样子了!你说!怎么就没有女娘的样子了!”

    可惜,白姑娘身材娇小不及余将军这般高大,用尽了全力都没发挣脱余将军的控制得逞。

    余亦宠溺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家咯。”

    声音传到另一辆马车,沈家一一脸嫌弃看着像个孩童一样远去的余亦。

    “咱将军什么时候是这风格了?”

    郑冰州:“呵呵。”

    徐阳秋:“呵呵呵。”

    “以后只会越累越过分。”两人异口同声。

    沈家一无奈耸肩,他看着往日战友如今这般模样,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不舒服。

    郑冰州看出了他的心情,笑道:“别看了,以后活儿你只能自己干了,我得‘安享晚年’了。”

    一句玩笑话让沈家一放心了很多,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郑冰州也对他抬了抬下巴,两人相视一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