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在知府大人的治理下,可谓是安居乐业。
所以,这样的阵仗在金陵城中难得一见,沿途的百姓都纷纷跟上凑热闹。
等捕头们将相关人等押回来,百姓都快把衙门口挤爆炸了。
“肃静!”
金陵知府拍着惊堂木沉声喝道,而后开始了审问。
最先交代的是同贤酒楼的厨子。
厨子说是奉了东家肖氏的命令,才将厨余加工好,然后就被东家赶走,不知道后续的事。
接着,就轮到谷世朋和迟艳敏。
“大人明鉴,草民平常只是帮忙照看家里的生意,不知道……”
说到心虚处,谷世朋咬牙哽住,偷偷瞥了眼谷母。
见谷母冲他摇头,谷世朋这才心安理得,继续道:
“……至于,母亲从哪儿拿到的吃食,草民也不知道!”
迟艳敏心中焦急不已,但她更不想惹官司上身,也急于撇清自己。
“民妇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自从民妇嫁入谷家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侍奉相公,相公也可以为民妇作证!”
说完,她就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缩去谷世朋身后,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肖氏见女儿一句话都不愿为她说,心痛的在滴血。
但转念又安慰自己,先保全女儿要紧,起码女儿没受牵连,才能想办法救她。
“啪——”
金陵知府面若玄铁,又拍下一记惊堂木,看向谷母和肖氏:
“证人所说的,你们可认?”
谷母和肖氏再无平时的威风,跪在堂前瑟瑟发抖。
她们从未被官老爷这样审问过,都怪该死的迟远汐!
她们不过贩卖厨余而已,还让迟远汐逮了个正着。
谷母和肖氏对故意冒用“金陵满街香”的名头供认不讳。
肖氏哆嗦着嘴唇,询问道:“大人,民妇能不能捐银子赎罪呢?您说个数,无论多少民妇都交!”
谷母也知大祸临头,跟着道:“都怪民妇贪财,民妇愿意将近日所赚的银子还回去,大人您手下留情啊!”
金陵知府冷脸似冰霜,喝道:
“你们这一个个的,打算当堂贿赂本官吗?你们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朝廷命官?岂有此理,罪加一等!”
肖氏和谷母这才惊觉失言,脸色惨白如纸。
尤其是谷母,直接跌坐在地,仿佛浑身力气都被人抽干。
肖氏为了减轻罪责,还进行道德绑架。
她说,之所以会犯下大错,其实都是为了她的女儿女婿!
“求求大人开恩呐,念在民妇一时糊涂,为了给孩子们赚更多的本钱,才犯下大错!”
说完,肖氏重重地磕头,将额间弄出一片血色。
但这招苦肉计,对金陵知府毫无作用,他依旧铁面无私道:
“本官当然知晓为人父母的辛苦,但这并不是你犯错的借口。”
肖氏直呼冤枉,谷母的脸色更是青了又紫。
因为堂上,众人的口供都对得上。
金陵知府便给肖氏和谷母判了重罪。
谷母的包子铺被没收充公,还得进大狱蹲七年。
肖氏同罪论处,她的同贤酒楼也被查封。
金陵知府退堂之后,热闹的百姓这才散去。
虞茵茵和陈叔在人群中看到这结果,心中异常畅快。
虞茵茵还打算回福友包子铺一趟,带着店里的伙计们一起去庆祥酒楼,热闹庆贺一番。
一路上,她还听到行人义愤填膺的骂声。
“前不久,我家老头就是吃了谷家包子才肚痛,拉稀拉了许多天,我去找那谷家婆娘理论,她却推脱说是我家老头的问题,还说我故意讹上她家了……当时我们也拿不证据来,只能自认倒霉。”
“大娘,你快去找状师写下来,找当时开药的大夫拿医案,现在告上去能让她们加罪,说不定还能拿到赔偿呢!”
“哎!我这就去!”
当然,更多的还是咒骂肖氏的。
“这同贤酒楼也是金陵城的老字号了,谁知一换个东家,私下里干的竟是这种勾当!我是再不敢去了,那肖氏太腌臜!”
“就是说啊,过节的时候,我全家还在那吃过呢!真是晦气!”
……
听到这些话,谷世朋和迟艳敏两人只觉面上无光,脚上更是匆忙地往家赶。
活像是身后有饿狼追他们一样。
等两人狼狈不堪地关上谷家门后,才感觉得救了。
迟艳敏颓废地靠在后门,六神无主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表哥,我娘被抓进大狱里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谷世朋朝嘴里灌下一壶凉茶后,转头冲着她不耐烦地吼道:
“闭嘴!你除了知道哭,还会干什么?快去找你大伯父帮忙啊!”
闻言,迟艳敏才回过神来,频频点头:
“对对对,伯父要知道娘亲入狱了,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伯父和金陵知府关系不错,若伯父肯说两句软话,一定能救出母亲的……”
她一边喋喋不休地念着,一边又害怕地坐下。
谷世朋皱眉,语气不善,“那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起身迟府啊。”
迟艳敏一脸失魂落魄,她想到被大伯父赶出迟府的事,连忙摇头:
“不,大伯父现在恨透了我,表哥,不如你去求大伯父吧?”
谷世朋眼神闪了闪,神情有些复杂,皱眉道:
“艳敏,你是知道的,你大伯父本来就讨厌我,若是我去求他,他不可能会帮我的。”
迟艳敏大受打击,语调接近奔溃,“之前,娘不是出过主意了吗?”
谷世朋只觉奇怪,丈母娘提出那个办法的时候,迟艳敏死活都不肯同意。
“敏儿,你怎么突然间,又愿意了?”
迟艳敏缓缓跌坐在地,涕泪横流地反问:
“如果我不同意,那我娘和你娘怎么办?她们可不能在牢里待太久。你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谷世朋看着不加掩饰的迟艳敏,有些恍惚。
从前,他是恋慕艳敏表妹的,那时候的她一身素色打扮,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温婉柔美的气质。
而面前的这个,身着布衣荆钗,比以前更加素淡,几乎算是狼狈落魄了。
迟艳敏的肌肤较以前黄了许多,手指浮肿还带着伤。
这就是……他爱慕的女子?
也许,当初眼瞎了吧?
谷世朋一时间只觉反胃,连忙闭眼,转念去想肖氏的计划,才稍微好受一些。
“我知道了,去向迟府求情的事,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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