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当场击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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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荣难以想象,那被程菲菲称为原是中央制片厂知名电影导演,现今在九江路上开了家洞天春饭馆的冯老板,何以就能做到效率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不出一周的时间,果断完成了电影拍片准备,其人实在是莫测高深。

    这日下班时间,也就是阿荣去向程菲菲求教演技后刚有几天,沈瑞丽驾着一辆汽车,匆匆到了愚园路赌场来接阿荣,说到冯老板已决定,今晚将要试拍第一场戏。

    影片说拍就拍,来得如此突然,之前毫无征兆,措手不及的阿荣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车里已经先坐了程菲菲,她像是也才得到通知,连起码的演员化妆,都没有来得及提前做好。

    阿荣问沈瑞丽:“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拍戏?”

    沈瑞丽道:“去徃南丹公园。冯老板已经带人先赶徃那里,布置拍摄现场。”

    这叫南丹公园的地方,对于阿荣来说并不陌生,距离他几年前学医的教会医院,也就是几里多路的样子。公园坐落在租界的最西南角,旁边建有一座日本军营。

    到了那里之后,阿荣见到冯老板带着五六个人,坐在一辆卡车上。

    这卡车上装着摄影机、照明灯、发电机,以及杂七杂八的电影道具,看上去已经筹办齐全,挺像个过来这里拍片的样子。

    冯老板把阿荣、沈瑞丽、程菲菲三个人叫到一边,交代了他的目标:“今晚这第一场戏份,就按照剧本情节内容来演,前后摄制时间,控制在七八分钟以内完成。电影被称为是遗憾艺术,大家第一次合作,是否拍的就很完美,并不十分要紧,主要是检验一下男主、女主两人的契合度。”

    他这一席行话,说出了个人专业水准。

    阿荣忐忑不安道:“冯导演,正式拍摄之前,我们难道……不要先排练一下吗?”

    冯老板笑道:“当然是要陈老弟与程小姐,先要试演几回,才好打板开机。”

    他指向公园边上的一条路:“我刚才,已经在那里选好了一块拍摄场地,下面绿草满地,两边树木茂盛,是情人幽会的好去处,很适合故事情节里,男主瞬间激起欲望,要对女主强行施暴的环境氛围。”

    阿荣向远处看了一眼,提心吊胆道:“冯导演对这拍摄场地,诚然选的不错,但是否就能知道,这里旁边就是日本人的军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巡逻车从那里经过,说不定会有盘问,甚至不许在此拍摄。”

    冯老板胸有成竹:“已经做了仔细观察。在你们到来之前,刚有一辆日军巡逻车开过去。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讲到,要把现场拍摄时间尽量缩短,放在巡逻车的空档里完成。”

    程菲菲问:“那个棍棒道具,是否已经备好?”

    冯老板答道:“就放在车上,待会正式开拍之时,才会拿给程小姐用。”

    看了一下怀表:“现在尚有足够时间,我们先躲在这里,偷偷练排几遍,不要被日军巡逻车发现,天黑之后才好过去那里拍摄。”

    阿荣晓得在南苑公园,埋有明末崇祯朝代礼部尚书徐光启的家族墓群,此处夜间阴森吓人,游客当然不敢轻易过来,只要能防范了日军巡逻车,的确是个拍片的好时机。

    沈瑞丽按照冯老板的吩咐,拿来了两套戏装要阿荣与程菲菲,去她开来的汽车里换上。

    交给阿荣的戏装,是一套日军少尉制服,穿在身上正好合身。只是,这制服不知何处借来,洗都没洗,还沾着些枯干的大片血迹,让他感觉很不吉利。

    接下来,冯老板便指导阿荣与程菲菲排戏。沈瑞丽秀眉紧锁,一脸闷苦之色地在旁边看着。

    其实,这场戏也没有什么值得反复排练之处。

    按照剧本里设计的情节:男主牵着女主的手,在路边散步;男主四顾无人,向女主亲吻、耳语挑逗,女主先是生气,接着动怒,从身边推开男主;男主突然性起,强行把女主摁倒在草丛里,撕扯女主上衣;女主骂“畜生”,挣扎起身,摸来一根木棍,击中男主脑袋;男主应声昏倒,女主落荒而逃……

    终于等到了天黑。

    见到一辆日军巡逻车开过之后,冯老板立即命人从卡车上,卸下了摄影机、照明灯等,布置在他先前选好的那块拍摄场地。

    沈瑞丽的手里,提着个沉重的粗木棒,作为程菲菲使用的道具。冯希全已经对程菲菲暗中交待,对阿荣这一棒下去,务必用狠,把他当场击昏。

    沈瑞丽极其惧怕的是,若一棒只把阿荣当场击昏还好,万一程菲菲难把火候,留手不住,眼见救之不及,立时就能丧了阿荣好端端的性命。

    阿荣瞄见到沈瑞丽拎着的那个碗口粗的木棒,也颇感意外,心惊肉跳起来。暗想这哪里只是个小棍棍道具,待会表演起来,即便程菲菲高挥轻放,再会演戏用巧,粗棒击中了脑袋,也势必要起个大包,疼上好几天。

    然而他心中一横,事到临头岂能退缩,也只能豁出去了。

    拍摄现场布置就绪,冯老板对那般带来的手下进行清场,只留下了摄影师与沈瑞丽。其理由,此时拍摄的是一场煽情戏,须得保护程菲菲作为女演员的隐私。

    清场已毕,阿荣与程菲菲进入角色位置,投入表演。

    现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摄影机里发出的片盘转动声。

    演到关键之处,程菲菲被阿荣扑倒在地,上衣被扯开一角……她奋力挣扎,推开了阿荣……也没有去骂“畜生”两个字的台词,抄起身后那根沉重的粗木棒,就对阿荣的顶上狠命砸去。

    阿荣一声不吭倒下,没了动静。

    程菲菲这一棒下去,自己不知轻重如何,对着躺在地上阿荣呆然发愣。

    沈瑞丽立刻奔了过去,试了试阿荣的呼吸和心跳,还算平稳,略微放心。

    程菲菲扔了手里的木棒,害怕地问道:“我……没把他打死吧?”

    沈瑞丽道:“要是再重点,怕就难说了!”

    她把一本证件、一份调令,一张女人照片,还有一个空钱夹,塞进了阿荣的军服口袋里。

    镇定想了想,又把空钱夹再掏出来,丢在阿荣的身边。

    冯老板发出命令,所有拍摄设备和人员立即撤离现场。但是他走出几步,忽又回身过来,拿起了木棒在阿荣的面上猛击了一下。

    沈瑞丽与程菲菲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但见阿荣的鼻孔、嘴里,立时窜出血来。

    冯老板低声喝道:“休得叫喊。只是增加了脸伤,不会因此就要了他的命。我们快撤到远处埋伏起来,观察情况!”

    大概有了半个多小时,一辆日军巡逻车开了过来,灯光照见了昏倒的阿荣,立时停下。

    车里钻出几个端枪的日兵。他们先警惕地用电筒,对周围照射了半天,才去察看躺在地上之人,是死是活。

    一个类似于上等兵的家伙,先是看见了阿荣身边的空钱夹,然后从他身上再翻找出证件、调令、照片,拿电筒照看。

    之后,这上等兵开始摇晃起阿荣,大声呼叫:“前田少尉,前田少尉……醒醒,醒醒!”

    但阿荣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个日兵叽里咕噜地议论了一阵,把阿荣抬上了巡逻车,连那根粗木棒也一起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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