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没被毒死,都给你勒死了。”陈华森有气无力的说道,带着笑意。他一向对她都是这样,只要是她,不论做什么事情,陈华森总是笑盈盈的,喊着夫人夫人,别生气了,或又是夫人呀,你莫闹了。
叶以柔不舍的松开了他,“你先让孩子们出去吧,我有话对你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似都快感觉不到一样。
叶以柔点点头,对陈乐安和陈乐宁挥了挥手,“爹。”陈乐安泣不成声的说道,她真的好想再撒娇让他抱着她转圈圈啊。
陈乐宁拉着陈乐安走出了门口,轻轻把门掩上,然后无力的倚着门滑落,双手掩面无声的哭着,从小到大最疼她的父亲,却因为她们要离开这个人世间。
“柔柔,别哭啦,哭的都不好看了。”陈华森艰难的举起手为她擦拭着眼泪。
叶以柔缓缓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看着他,想到了荷花塘,风筝,百合酥,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她觉得最美好的事物,莫不过不是他们之间的回忆。
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跟他成亲,就算遭到天谴,可和她在一起的十几年里,她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柔柔,我们的孩子不比我重要吗,只要她们能好好的,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儿育女,开心又幸福的活着,那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不过可惜了,我觉得我可能看不到了。”陈华森觉得自己的灵魂正一点一点剥离出自己的身子,眼中的叶以柔变得恍惚。
她边听边摇头,“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求你,不要,,”叶以柔哭的声音发哑,肝肠寸断,甚至觉得呼吸不过来。
“柔柔,我一点都不后悔这辈子娶了你,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没有一天是不开心的,哦对,,除了那天你气着说你不爱我了之外。”陈华森微笑着,他不想让他的夫人难过,就算要走了,也想再逗她开心一次。
“就是不知道,,,地府下有没有荷花塘,就是,,像那日,我初见你,,一般的,,荷花塘。”陈华森的手无力的从她的脸上的滑落,留恋的看了看人世间最后一眼,便永远的闭上眼睛。
“不要,,不要!”叶以柔晃着他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却再也没能把他唤醒
“以柔妹妹,你喜,,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这次做的百合酥吗?”
“我喜欢,我不仅喜欢百合酥,还喜欢做百合酥的人。”
“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那我定会保护柔儿一辈子的。”
那个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儿,终是离开了她。
秋风吹,漫天的白纸飘落,陈府的红灯笼都换成了白色,哀乐奏了三天三夜,前来祭奠的人很多,连陈牧也都来了,他接过陈乐宁递给他的香,叹息着对他的牌位拜了三拜,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了生命,其实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待他女儿真是极好。
陈牧想到这便想寻找自己的女儿,在现场找了又找才发现她的存在,要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个满头白发,蹲在地上烧纸钱的女人是他的女儿,她竟一日之间愁白了头。
“柔儿,你这,,”陈牧心疼的唤着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颤抖的抚上她的白发,没想到她竟如此深爱着陈华森,叶以柔闻声抬头,看着他嘴巴止不住的抿着,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抱着他声泪俱下。“爹,,,他不要了,,他不要我了,,”一声又一声,好似想把委屈全部吼出来。
陈牧轻轻拍着她的背,眼角湿润,懊悔的想到:如果当时能多派几个人就好了,没想到六个人的小队全部都葬身在那,连自己的女婿也没有逃过。
从那以后,叶以柔把府中的事都交给了陈乐宁,她每天都会去他们初见的荷花塘那里站着,不论刮风下雨,一站就是半日,期间她无数想要从那座桥跳下去,要不是陈华森那句好好活着,她怕是早就去寻他了。
荷花亭的那把琴她也不再碰过,也不再吃百合酥,以前的欢乐之地,如今的却恐慌着,怕一坐在那,便满脑子都是回忆。
“乐宁,你确定这个蛊靠谱吗?”范锦佑十分担心,本身陈乐宁是不想告诉他这件事的,但范锦佑偏偏察觉到事情不对,打着师傅是第二个父亲的名号把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楚。
可看到这盒中的蛊虫,还是有些害怕,怕这些都是骗人的,也怕陈乐宁跟她父亲一样的结果。
她抚摸着这个盒子,这是她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再怎么样她也要一试,“应该是没什么事,我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卷轴,虽然只有半张,但是很清楚的说明了它的功效,同胞之间用鲜血相互激活对方的蛊虫,在亥时一人服用一个便可,一夜之后就会奏效。”
陈乐宁把卷轴递给他看,可是他看着有些怀疑,“这缺失的后半段是什么,半年之后以后的内容都没有了,会不会是个骗局?”
陈乐宁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卷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一试,这也是为了我小妹的性命着想。”
范锦佑无奈的看着她,知道她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不会改变,便叫玉华把陈乐安唤了过来。
两人按照上面的法子,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把鲜血滴在上面,本身安静不动的蛊虫瞬间扭动了起来,贪婪的吸食着血液。陈乐宁看到这扭曲的虫子不免有些恶心,但还是拿了起来,闭着眼睛一口吞了下去,又拿起另一只给陈乐安服下。
范锦佑在一旁紧攥着袖子,紧张到额头都冒了细小的汗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抓住陈乐宁的手左看右看,又看了看陈乐安,好像并无什么大碍。
“没有不舒服,应该没什么事。”陈乐安说道,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思与父亲不再贴身照护她,让她一时间不能接受,也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知道自己应该要学会独当一面了。
陈乐宁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适,“那现在也很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明天早晨再来。”说罢范锦佑就打算离开陈府,虽然很担心,但是自己留在这终究有些不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