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去校场阅兵?不是还有两天吗?”皇帝口气严厉,眉头高耸,淮青公子却不为所动。
“儿臣听说母后凤体染恙,特地带回一只偶猎的鹿来看望。”淮青不冷不热的回答着,我则在旁一直掂量着这俩人哪点像父子。
“你那下属难道不知太子丧期间,不准打猎杀生?”
我气急,这皇帝还真会挑刺,只听淮青从容自处:“为母后贵体,甘愿冒此死罪!大哥不幸早逝,儿臣自会代替大哥竭心尽孝。”
说完他又跪下另一只腿,俯身磕了个头。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也不再说,只挥了挥手让我们跪安。我赶紧跪下磕了个头,看他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处才长长舒了口气。
让我奇怪的是,我身边的淮青公子竟然也同我一起舒了口气。他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的地上支撑住身体,做深呼吸状。我见他的样子突然很想笑,没想到“噗嗤”一声,就真的笑出来了,结果一笑就止不住了。
我开始还捂着嘴,后来干脆连嘴也不捂了,直接躺在地上,压低了声音爆笑。
他见我笑成这样也不奇怪,依旧坐在地上看我发癫似的捂着肚子笑,眼神越发温柔,难道他不和其他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觉得人应该笑不露齿吗?
我见他这样,反而笑不出来了,尴尬的爬了起来。
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准确的跌进他怀里,我咬牙切齿:可恶的言情剧!
我的脸有些烫,低着头,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圈进怀里。他轻唤了句:
“小如。”
不知怎么的,我想动却动不了,手脚像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了,我全身僵硬了起来!我知道目前为止,能让我有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叶程!
只要一被他抱紧,我就已经完全沦陷。我还总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丽的名字能让他在寂寞的黑里低唤。
不!这个人不是叶程!他远在另一个时空,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从小受到精英教育的皇子,温润风雅,不是我那个严肃正经的爱人。可是他们那样的相似,没有什么人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有这个能力辨别这种感觉的,而且每个人对自己的爱人是那样的依赖,怎么会记错这种温馨幸福的感觉呢。我迷惑了,他到底是谁,我怎么恍惚了呢?
我略微抬头,却看他向我伸出一只手,眼神牢牢抓住我。接着他用那只手从耳边轻托我的下巴,我的耳根迅速发烫起来,我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想转移视线。他却强迫我看向他,然后温柔的开口:
“小如,做我的王。”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睁大瞪圆,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有野心和能力,我必须坐上皇位,用我的韬略治理天下,我可以让国家安定富强。阿昌他必须去封地,与昌瑞郡主成婚,以后封王加爵。”
我皱起眉正要反驳,阿昌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他却抢先一步大声说:
“而你,云巧如,豫林郡主。你要为你的家族,你的母亲弘章长公主,为你的父亲,登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将那些害死你母亲的凶手送入地狱,为你伤心的父亲,也为你自己,报这血海深仇。”
应该是我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我想要反驳他,在脑子里不断搜寻这可以反驳他的话,可是让我绝望的是,我根本找不到。我也曾想过,就这样忘记什么仇恨与阻碍,一心守在阿昌身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克服就好。
就算我们在一起,会遭反对,会得罪沈瑞年将军和昌瑞郡主,甚至皇帝也会大发雷霆,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能坚定的爱,一定能有相互依偎的幸福。我还是太自私了吗?
我再次看向他,眼中已经湿润,我等他再开口。
他却沉静的看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却已经明白了。到此为止,我心里的最后一道堤也已经崩溃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再次轰然倒塌。
我安静的落了泪,他用手轻轻接在手心,我的眼泪更加汹涌的顺着脸颊流下,他温柔的靠近,将我的头靠在他怀里,手轻拍我的后背。
我更加肆无忌惮的哭,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老天总对我这样不公平,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我却再不在乎,哭声停下来后,我就一直窝在他怀里,我的眼睛肯定又红又肿,我的眼睛哭的酸痛,安安静静靠着。
我很累了,眼皮不停往下掉,在我还清醒的最后一刻,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我去请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赐婚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现在只想安静的睡,去一个没有忧愁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忘记,全部忘记。我又在那个偌大的地宫里穿寻了,我突然急切的想找到我的母亲,我想将头靠在她的腿上,想对她倾诉我的忧伤,想在她怀里默默流泪。
我一直往前走着,却看见前方有到刺眼的白光向我袭来,我闭上了眼。等我睁开眼,却看见一个穿红绣衣的孩在我前方向远处跑去。她步伐轻快,笑声宛如银铃,仿佛很是开心,我连忙跟上。
她仿佛对这地宫很是熟悉,熟练的穿梭着,到了一座小石门前。我发现她从不向左右看,可能是这里除了她根本没人知道。不知为什么,我这样肯定她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走到她身边,见到了她的脸,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根本就是我嘛!只不过“她”看上去已经有十四五岁了。她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还有些紧张。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爹的随身玉佩!那样碧绿的颜,我是不会认错的!
她将玉嵌入石门中心的圆形凹处,顺时针扭了三下,取了下来。接着那石门缓缓向上开启。让我万分惊奇的是,在梦中石门打开的轰隆声,竟是这样的真实!
石门里面还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道,尽出有道阶梯通向上方。我一直跟随她走向阶梯,突然感觉到有新鲜的风涌入,看来出口不远了。
忽然,前方有一丝丝光线慢慢渗入,她见到光线也停了下来。我却见她脸上红晕渐渐染开,我正奇怪,却见出现光线的地方原来也是扇门,光线里渐渐显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等我看清那人的脸,嘴巴已经闭不上了。
这人温文尔雅,白衣纤尘不染,头上青纱帽更使他显得气度不凡,看上去最多二十岁。他似乎也有些紧张,看见这子表情还有些不自然,但看的出来,他也是很高兴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亲爱的老爹——弘章侯爷。
不用想了,这子便是当年私会情郎的长公主殿下了。
她如谪仙,站在那里。脉脉柔情,一眼万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