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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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月缺圆,梧桐破。秋黄枝枯苦莫若,万花静待一花开,夏秋,果园馨沁满院春。一个夜这么波澜不惊。

    唤醒晨早的不是鸟叫袅袅声,而是续续来的贺礼,或许迟到,但不会缺席。

    长胜宫一早的隆重里仍然大门紧闭,直到黄镶的到来。

    雅琴在读阅着兵书,唯独不顾一边的史书与西汉载记。

    黄镶招呼道:“娘娘熟读兵书,是投王爷所好,只是为何不读这西汉史。”

    雅琴应道:“史记索载,和用兵之道有什么关系?”

    黄镶对着雅琴故作恭敬顺从道:“娘娘还不知道,今儿个早会有您的一席之地,王爷的意思。”

    雅琴还是嗤之以鼻道:“就算如此又当如何,本宫可不和那些下贱东西不同,去那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黄镶道:“您难道不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接触接触皇子妃吗?”

    雅琴白眼相看道:“不知你这幅虚情假意做什么。”

    黄镶撇嘴冷笑,身子缓缓向后退了一步。道:“娘娘在说什么,恕妾愚笨。”

    雅琴道:“皇子妃怀疑本宫与游船之事有关,那日皇子妃送来书锦,试探本宫,你叫本宫将王爷与皇子妃的注意力转移到武怀赋身上,这下所有王爷对那件事的怒气都迁到了本宫这,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黄镶道:“娘娘不信我也便罢,想来娘娘这一直害不着皇子妃,无非就是无法近身...”

    雅琴道:“倒是青天白日的,你倒也敢口出狂言。”

    黄镶道“娘娘可知四大妖妃,那冯氏便是前朝风波流云而死,娘娘不会不知吧。”

    雅琴道:“无非就是妲己、妹喜、骊姬……褒姒?”

    黄镶道:“娘娘不解褒姒无妨,下妾以娘娘的名义,代娘娘筹谋!”

    二人暗地交谈,慢慢渺远。

    妾嫔没有宠媚的装饰,倒是像准备见一个日日见面的人,纷至沓来。

    雅娴坐在特例特恩赐的龙凤枣枝手扶椅上,持重端庄。

    雅琴漫不经心,似心在猿意在马。

    侧嫔婉柔夷仍是树之挂影,形如透明,即便在这久未纳春,众多妾妻已经去世的王府,她仍难见王爷一面。轻坐在承安宫大殿最侧。怕还是深云里头风和雨,经不起什么波澜的。

    含澄梅和马荞涓都为皇子嫔,双双并坐,就如两人投好的性子,看似冷暖自知,实则同台斗戏。一位也如客雅琴一般也不是争宠献媚的主,另一位则反。武决是长子,但也是庶子,为含澄梅所生,每每看他就如看见王爷,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崇敏德那温柔的棉榻柔乡,面里不是侧嫔的位分,也是越过两位皇子嫔,坐在客雅琴的一边。

    妾室自是要依次向皇子妃请安,婉柔夷畏首畏尾,便是如将调之花,颠簸起伏。她准备行礼,却被雅琴叫住,雅琴冷嘲热讽道:“瞧瞧,都是做主子的人了,还起个奴婢名字。鞠个躬都这般做作。”

    敏德作温雅道:“这也怨不得她,这大曌注重名姓,注重民强,会有史记官分地区记载百姓日常,取了个奴婢名字怕是随了一辈子,再贬低,婉侧嫔该无地自容了。”

    含澄梅旁敲侧击道:“这有的人面上白皑皑,不知这雪里埋的是什么。”

    马荞涓见澄梅言话,立马应道:“金砖在外,败絮则其中。”

    雅琴想想书锦的诗,再想想那些话,斥道:“要放在昨天,你们也断断不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马荞涓道:“娘娘别含血喷人,这话在奴才面前说不得,污蔑了人,我们也要失了面子。”

    含澄梅附道:“那个奴才敢和贵皇子嫔挤兑啊,仔细别掉井里。”

    雅娴明说暗事道:“怎么?这王府霍乱莫非与妾嫔有关,本宫游船之故应该也只是贵皇子嫔忘了四季湖关闭,招待不周吧。莫不非还能与船夫有什么勾结。”

    马荞涓拍了拍大腿悟道:“这船夫跳河细想来,也不叫寻常事,这下竟明了了。”

    含澄梅应道:“还以为有些人净会霍霍奴婢,竟也有这般胆子。”

    雅娴道:“马氏含氏,若没有证据,怕是不要碎舌根子。”

    荞涓澄梅示好,也闭上了嘴。黄镶盯着断断续续送来的礼,盯着那一壶雅娴赏给各宫的酒水。也示意雅琴住嘴。

    奴才呈上酒水,雅娴宣道:“这些酒是中原各地的名酿,各位姐妹分来便是。”

    众人纷道:“谢娘娘。”

    黄镶浅步走到雅娴跟前,暗语道:“这些酒水都是贵皇子嫔备的,小妾有义务代劳娘娘测测酒水。”

    雅娴欣荣道:“那有劳了。”

    黄镶悠悠小步,众眼之下,如蘸水荷莲的青根,银针扎进一碗碗酒酿。针色未变。

    雅娴容宽道:“各位变回宫吧,若有宴会事宜有劳,本宫自会安排,这酒坛重,稍后会命几个麻利的太监送去各宫。”

    杂团簇草,似有鱼游弋这绿湖,暗暗的素线描勒这树,竟也是拥护着,就连光散形聚的光斑也如是这般。似聚散的妻妾,似彩溢云霞见分分合合的光。

    一位运水太监在运输,撞见刚离宫的雅娴,一桶水,如地有所引,倒在地上。

    雅娴问道:“这是那来的太监。”

    运水太监连忙释道:“这是填充华容宫前的井水用的。”

    雅娴忆起秋望,朝玉笏道:“可记得秋望落井那日井里可有水?”

    玉笏眼皮轻跌,思了番,朝太监道:“这差事真轻松,若少送几日水,也没人会追究一口枯井。”

    雅娴俯身问道:“那日秋望落水因是四下没人,支走了玉蕊,因该没有支走你吧。”

    运水太监忙道:“娘娘,华容宫前是一片荒地,看守之人甚少,况且那日小奴玩忽,没瞧见...”

    雅娴寻思后道:“本宫知道,所以正要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你可否愿意帮本宫一个忙。”

    黄镶见雅娴与运水太监交谈,靠近来,运水太监闻讯离去。

    闲谈是嫩嫩茶叶,悠扬茶香,化水浓淡。

    四季湖边,竟有几个太监往湖里倒污物。

    雅娴瞧道,远远的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太监转头就跑,留下了一个承安宫宫女的佩饰。黄镶紧着前去,捡起来配饰,凝神怀疑道:“这怕是要污蔑娘娘污染四季湖了,过去太子府也是常有这些事,说来惯了。玉翡,去倒一些化污的药水。”

    雅娴眼神可见的空洞,都是怎般燕去人非,害怕畏惧。道:“也是叫人安不下心来。”

    一罐罐的液水倒入湖中,是泉瀑如树纹陨落而下,还夹杂着微微裁月镂云的醉意。

    白布一条流转天边云卷云舒,浮现一张风筝。那是远处的秋望在招蜂引蝶。

    婉柔夷在回宫的路上,瞧见放风筝的秋望。

    婉柔夷的贴身丫鬟冬雪道:“主瞧瞧,又是一个妄图攀龙附凤的丫头。”

    婉柔夷臂贴素色装束,道:“也是可怜人,怜这红墙绿瓦铺的广,两个人见不上两面。”

    说罢悄然前去,秋望连忙请安,瞧着秋望这模样,口呆目瞪。柔荑朝秋望道:“瞧你身子遍的疤,若王爷见了你这般模样,追思起来,心疼起来该如是。”

    秋望看着完话离去的柔荑,脑力思索着,如滚涌流泉。

    婚宴准备铺设的是交和殿与同和殿间的一段廊道,十分宽广,欲设两排酒席队列排开,红艳如花绽,也不忘夹带红艳花瓣飘。

    雅娴见绣娘缝制婚宴舞娘服饰时的针线,是用金丝刺绣,金红主色。

    雅娴道:“华丽也不仅显在这般,虽是府银随便调,本宫又怎会那般开销。”

    雅娴坐在绣奴的凳子上,熟悉拿起针线,在素白布料子上绣起了一个个突起的环,环交错在一起成了球,华丽金黄的线在素白的布料上勾勒出一个个空隙大的空心线环球,有的只是两个线交叉组成的圆环突起。

    雅娴道:“这样的线一缕缕又省下来多少?舞娘开舞前在球里塞进一些牡丹便是。”

    绣娘跪拜后,连忙效仿。

    一度的审视工作,雅娴也乏了,无奈何天色焦黄。

    夜里一纸邀约,窜连起承安宫与华容宫。

    黄镶早早变来到承安宫,服饰疲惫的雅娴。忽而阿宝递来一封书,书意在邀请雅娴到宣政殿一谈。

    黄镶拿到信念叨道:“这宣政殿怎么会是议事的地啊,去则如趾抵崖口,心勒壁顶。”

    雅娴道:“如是这般,拒绝便是。”

    黄镶道:“半阴半阳,这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小妾以娘娘的名义,替娘娘探探。”

    雅娴握着黄镶的手道:“有劳了。”

    禁卫见远来的黄镶,前来拦截。黄镶气壮道:“本宫奉皇子妃娘娘旨意来此,不知谁敢没了见识。”

    两位禁卫对视了一番,向后退去。

    之间高高宣政殿,万千星火银河,似船游星系之下,扬起一张旗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