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医院生涯(二)


本站公告

    当天回家之后,爸妈什么也没让我干。吃完晚饭不一会儿,他们就催着我去洗澡。当我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歪头想把耳朵里的水弄出来时,老妈又拿来一杯温牛奶,“我看网上说睡觉前洗热水澡喝温牛奶有助于睡眠。”于是我把牛奶接过来一口喝下。然后去床上躺着。

    晚上八点半我妈敲了敲门,进到我的房间。“来,孩子,这是医生下午给你开的药,吃了它你就好了,听话。”我接过一堆药片,分两次吃下,我妈看见我吃完药,稍微放下了心,说:“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就这样又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我实在难受的不行,就开始满地打滚,边打滚边喊:“我非常难受,我要马上去医院!”

    爸妈一看场面控制不住了,赶紧收拾东西就奔向医院。来到医院挂号,这次挂的是另一个专家—秦沐阳,省医大博士毕业,硕士生导师,擅长治疗各种抑郁症,神经官能症等。

    “2号杨磊请到专家门诊1就诊”。听见我的名字,爸妈赶紧连托带拽的把我领进门诊。这回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医生,“你们昨天不是刚来看过病吗?”这位主任扶着镜框一边翻看着电脑记录一边问。“是这样,但今天一早场面控制不住了,他在家满地打滚,还说要来医院看病。”我妈回答。

    “你是不是昨晚吃了药也没睡着,脑子光想别的事,甚至是不好的事?”主任转过身来认真的问我。

    “是的,我回家洗完澡喝了牛奶,吃了药躺在床上,但还是没睡着,现在脑子里像炸了一样。”我回答。

    “这种情况下需要住院,你们赶快去办理住院手续”。他对我爸妈说。

    接下来的时光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经过一上午“兵荒马乱”的折腾,办理完各种繁琐的手续,我们一家三口拖着行李来到了病房。

    那是第一次住院,来到那里首先看到的是紧闭着的白色大铁门,上面用一块绿色牌子写着“医学心理科”。旁边是医务人员的介绍栏:最上面是主任的名字和照片:秦沐阳。往下右边是副主任医师:王立。左面是主治医师:刘金华。

    我爸使劲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只看听见那头传来脚步声和开门声,一位护士为我们开了门,并将我们领进病房。“这是你们的病房602室,床号是1号。请陪人仔细阅读墙壁上贴的住院需知。”接着又来了两个护士开始检查我们的行李,把玻璃杯、雨伞、钢笔都拿走了。一位护士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医院有规定,这些东西属于危险物品,不能留在病房。我们把这些收到护士站,你们需要时再取。中午先去食堂办卡,然后打饭给病人吃。”一个帽子上带蓝边的护士对爸妈说。后来才得知她是护士长_张小敏。

    中午吃了一点儿饭,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眼睛半睁半闭。两点刚过,就听见一阵车轮声_“2室1床准备打针了。”伴着一声清脆的女声只见一个护士推着一辆小巧的推车从门口进来。那车子看起来很轻像铝合金做的,上面摆着几瓶没有打的点滴和一个盒子,盒子里是酒精、棉签、白色医用胶布、橡皮筋等物品。而那位护士则是上午带领我们进病房的护士,我看到她的工作牌上写着名字-李美琳。今天就是她负责给我打点滴。

    终于打上点滴了,护士让我躺下休息。“接下来还有两瓶点滴要打,打完按一下床头的铃我们就会来。因为下午他要和主治医师见面,所以趁着打针的时间让他好好休息。”护士推车走之前对我爸妈说。

    我躺在床上不说话,静静看着天花板。爸爸出去了,妈妈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观察我打点滴的情况。她有时弯着腰用双手捂住脸,不说话。药物通过透明的软管一点一滴进入我的体内,也为我积蓄着能量。

    经过漫长的等待,三瓶点滴终于打完,妈妈叫来护士帮我“拔针”。又休息一会,爸爸说:“你好受一点了吗?”“好受点了。”我说。“我们现在去见主治医师吧。”爸爸说。在爸妈的带领下,我来到医生办公室,坐在一位女医生面前,我看到她佩戴的工作牌姓名一栏上写着—刘金华。她长得又高又瘦,头发看起来像自然卷,颜色是浅棕色,带着红框眼镜,鼻子上有一些小雀斑。她先让我父母都出去,然后让我坐在她办公桌旁,拿着几张表,开始问我的基本信息,从姓名、电话、家庭住址,问到有没有家族精神病史、有没有谈女朋友、近期有没有人欺凌我、学习压力大不大等问题。除了基本信息以外,其他的我全都予以否认。我肯定不能承认我和女神的事情。打死也不认。况且我对女神只是一种单纯的仰慕之情,不算恋爱。

    之后这位刘大夫就开始在电脑上输入文字,大概二十分钟后,她把我爸妈叫进来。从打印机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诊断书,上面诊断结果一行写的是—中度抑郁发作,伴躯体症状。我想我永远也无法体会那天父母看到那份诊断书的心情,也许那是用“五雷轰顶”、“天塌地陷”都不足以形容的感觉吧。

    回到病房,不一会又护士长来了,给我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由于明天要查体,所以今晚12点之后不能喝水、吃东西。明天一早先在病房验血,然后去门诊楼检查B超、脑电图、心电图等等项目。全部查完之后回病房等待查房。

    我们科室实行(一天三次,看下再走)的制度。由于空腹服药会伤害患者的肠胃,所以请陪同人员务必提前给患者打好饭让患者食用。如果有不明白的直接问我们就行!”护士长耐心地向爸妈解释。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您了,护士长,您辛苦了!”我妈对她说。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于是护士长就出去了。

    当晚八点,另一位年长的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了,“我们先打针,再吃药。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杨磊,17岁”。“我不想打针,光吃药不行吗?”“不行,那样好的慢呀!乖听话,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什么。”她先给我打完针,又给了我一把药片,一共十几片,看着我吃。我妈把备好的温水拿给我,我开始一片一片的吃起来。“哇,这药真苦啊,太难吃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老爸在一旁劝我。我咬着牙把那些药吃完,护士才推车离开。

    之后是我在医院住院的第一晚,吃完药简单洗漱一下,我就在病床准备睡觉了。

    我同一病房内还有一“室友”,后来知道她叫刘羽涵。因为和我相反的病—躁狂症所以来住院治疗。

    那晚吃完药我好像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又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还是昨晚那位护士,她开始给我验血。“现在先去做B超吧,做完可以喝水。然后吃点东西再去做其他检查。全部做完回病房等待查房。”她对我们说。

    于是我们先去做了B超,又做了一系列检查。在食堂吃完了饭就又回到六楼的病房中。

    过了一会,秦主任带着刘大夫进来了,刘大夫先向主任汇报我的情况:“他叫杨磊,今年17,昨天分诊过来的。检测结果是中度抑郁发作伴躯体症状。昨天下午已注射营养针,葡萄糖,维生素B6。晚上打了一剂镇静剂。”

    “很好。”他对刘大夫说。“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脑子里还乱想吗?”主任语气不急不慢的问我。

    “好点了,能睡两个小时,但还是浑身无力,不想下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