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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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和慕流云一听这话,立刻起身上楼。

    这个捡回一条命的和尚,是他们能够了解那个庙里面到底怎么一种情况的关键。

    方才沈傜说醒了,结果回到客栈却听说又昏了过去,这让他们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慕流云跟在袁牧身后跑上楼,气喘吁吁进了那和尚的房间,房间里还留着一个武师守在那里,和尚因为后背上面有伤,所以不能躺着,只能趴在床上,这会儿刚刚转醒,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神智不太清楚,因为后背的伤有些痛,嘴里溢出一些清浅的哼哼。

    袁甲拉了两把椅子在床边,好让袁牧和慕流云可以坐下来,毕竟那和尚趴着,抬头也抬不了多高,连个人站在床边的话,说起话来彼此都会觉得特别费劲。

    和尚起初还不是特别清醒,偶尔眼皮颤动着努力睁开一条缝,之后就又疲惫地重新合上,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似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多了几个人,正盯着自己瞧呢。

    和尚吃力地抬起头,为了能看清楚面前的人,他不得不用胳膊努力把身体撑起来一点,这一动就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你慢点,后背那么大的伤口,可别再给崩开了!”慕流云赶忙开口提醒他。

    那和尚本来疼得直冒汗,可是一听到慕流云的声音,忍不住又抬起头来,朝她努力看了一眼,看清了她的模样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是你?!”

    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还是个熟人?慕流云听对方这话也是一愣,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熟人看破红尘,出家修行的,更别说大老远跑到晏州这边来。

    再仔细盯着那和尚的脸看一看,那和尚被打得脸上青的青,肿的肿,实在是不太好辨认,慕流云也觉得隐约有点眼熟,可是又怎么都想不出来。

    “小师父,咱们两个之前有在哪里见过么?”慕流云想不起来,只能问问。

    “你……你不就是那日在山门那边……”和尚哆哆嗦嗦地说,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

    他这么一说,慕流云倒是想起来了,怪不得方才就看这和尚觉得眼熟,这要不是那一脸的伤,她也不至于没认出来,这不就是那天在山门外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小师父么!

    小和尚这么一说,袁牧也将他认了出来,现在看他奋力想要挣扎起身,站起身来,两手扶在那和尚的肩膀处,微微那么一动,就听见一个细微的声响,和尚顿时无力地趴了回去。

    慕流云作为一个对人身上的每一处骨头和关节都十分熟悉的人,此时一眼就看明白了,方才袁牧那是把这小和尚两条手臂给“摘”了下来——脱臼了!

    “大人……这……”她有些吃惊,连忙看向袁牧。

    “我若不这样做,怕是他后背上的伤口又要被崩裂开,你前一天夜里可就白忙活了。”袁牧示意慕流云去看那和尚后背的伤处。

    慕流云赶忙伸头一看,原本已经止住血的缝合处,因为那小和尚方才的那一番动作,现在又渗出了一些血迹。

    桑皮线缝合皮肤虽然好用,但是毕竟没有棉线那么结实,若是一直做比较大的动作,保不齐会不会让伤口再次崩开,若是再崩开,想要缝回去可就费事了,一方面是重新豁开会让伤口又变得更宽,不容易重新闭合得那么好,缝起来自然比较麻烦。

    另一方面也是对慕流云来说难度最大的,上一次缝的时候,小和尚是昏死过去的,也感觉不到疼,这么缝便也缝了,为了救人一命,顾不了那么多。

    可是这回不一样了,小和尚醒了过来,慕流云手头又没有麻沸散之类的东西,要是这样硬生生地重新缝一遍,且不说小和尚能不能扛得住,慕流云自己都下不去这个手!

    “放心,他伤口疼痛远比两条胳膊厉害,所以不会有太大的痛楚。”袁牧见慕流云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和尚,又对她说,“我能给他卸掉胳膊,就能原封不动给他装回去。”

    “那是!不过爷,以后这种粗活儿你吩咐一声就行,我来弄!何必你亲自动手!”袁甲没想到自家爷起身是为了做这件事,连忙在一旁开口说。

    袁牧朝他扫一眼:“我只是想让他别乱动,若吩咐给你,你一掌将他拍死了又该如何?”

    袁甲搔了搔后脑勺,有点接不上话来,他方才确实是想要把人给直接按回去的。

    和尚被卸了胳膊,趴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勉勉强强抬起脑袋,这样一来虽然比较吃力,但是动作幅度比较小,倒是也不用担心牵扯到伤口的问题。

    “你……是你救得我?”和尚方才把袁牧的话都听了进去,这会儿显得非常吃惊。

    “对啊,你不需要那么吃惊吧?”慕流云笑呵呵地对他说,“虽然那天在山门口你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不也是从你们佛家典籍里面流传出来的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小徒弟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剩下半条命了,把你弄回来之后,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你能够挺得过来,也算是自己福大命大的结果!

    被人丢在荒山野岭里头,凑巧就被我徒弟还有我们提刑司的两位差爷给捡着了,这气运着实是不坏,虽然说被打得有点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和尚愣愣地听完她说的这番话,沉默了须臾开口问:“提刑司……可管得了玉邕县的事?”

    “莫说是玉邕县,就是整个晏州的事都不在话下啊!”慕流云立刻作答。

    那和尚一听这话,人就好像是一条已经没有多少生气的鱼一样,挣扎着想要扑通几下让自己爬起来,无奈两条胳膊都被卸了,后背又有伤,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你这是干嘛啊?有话趴那儿慢慢说,你可别起来啊!”慕流云连忙开口阻拦。

    “几位大人救命啊!求求你们了!”小和尚爬不起来,趴在那里呜咽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