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欢几人在杜少华的张罗下简单吃了晚饭,东雀婆婆习惯一人用餐,嘱咐了杜少华后,便独自回了屋。
临走时又特意告诉几人,若是想知道原委可饭后来寻她。于是几人又一同结伴去到了东雀婆婆那儿。
心底的疑问总该要有个答案的,就像所有的乌云总会有阳光穿透消散的时候。
“倒是来得迟了点,我以为你们早早就会来。”东雀婆婆坐在上首看着几人笑着道:“老婆子我可是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呢。”
稚气未脱的脸和历经风霜的话语,并不相协调,却又是觉得有种别样的感召力。
“不敢扰了婆婆进膳。”公子孤坐在东雀婆婆的左下方,他开口解释道。
接着杜少华就咧咧起来,“可不是嘞,我老早就一个劲儿撺掇他们来。可他们非不肯,婆婆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解人意的人了,哪儿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得规矩了?”
“嘿嘿,你说是吧婆婆?”杜少华腆着一张老脸不要钱的好听话一句接着一句。
东雀婆婆挑眉听着,冷不丁反问他,“怎么?出去了一趟还没学会做人?还是说,你这脖子上顶着的本就是个摆设,只能跟虎威山那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混?”
又是熟悉的三连问,杜少华眉头皱成了川字,一副“我太阔怜”的模样,“婆婆…”
“哼!”东雀婆婆冷哼一声,“打小我就叫你如何识人辨人,让你万事留一线,多个心眼。你倒好,就差把自己折给人家当垫脚石了!不不不,要不是公子孤和清欢姑娘,你早成了那垫脚的石头。”
“婆婆您别气,我错了…”杜少华跪下请罪道。
东雀婆婆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丝毫不理会他此时的“痛哭流涕”、“痛定思痛”。
“杜公子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赤子,尤其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江湖中。他这样更显得弥足珍贵。”世清欢开口解围道,“只不过是少了些历练罢了,磨砺磨砺必成大器。”
东雀婆婆闻言轻声笑了笑,面上缓和倒是没再斥责杜少华。
“我知道几位都十分疑惑,我这个本该进棺材埋黄土的老婆子,怎的还活生生出现在这儿,还同你们说话解闷。”东雀婆婆双眼微眯,“这一切不过都是我刻意而为之罢了。”
看着几人不解地眼神,东雀婆婆继续说道:“自古开山容易,守山难,这于我们虎威山同样适用。虎威山自开山以来已有整整一百年,当家的也是换了一代又一代。当年我家姑娘仙去时就曾告诉我,虎威山三代一过必乱无疑。她临了临了嘱咐我,若真到了人心各异、心怀鬼胎的时候,不必留恋直接灭山重开!”
“这位前辈倒是位光明洞彻、杀伐果断的人。”非语自幼便崇拜这样的人,不禁对这位“姑娘前辈”好感倍增。
世清欢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是啊,可惜…唉!”东雀婆婆长叹口气,又转而说道:“只是灭山容易,开山也容易,可这守山的人,我却是看哪个都瞧不上眼。为此我才将华小子从杜元安手中接到云来堰,亲自抚养。可我还是错估了自己,辜负了姑娘对我的嘱托。”
说着东雀婆婆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好在华小子虽不是什么旷世奇才,也没得一身绝学傍身,但多少是个赤诚善良的好孩子。”
说着瞥了一眼杜少华,眼里换上了抹不开的温情。
她继续说道:“早在元安当大当家的时候,杜元彪就已经生出不甘。二人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元安忠厚坦荡,元彪聪慧灵敏,一文一武相宜得章。本来整个儿虎威山看中的大当家是元彪,可我却阻拦下来,推了元安上位。他们啊…都看不出来,只有我看清楚了元彪的毫无底线和自私自利!那样的人,我断是不能将虎威山的基业交予。”
“哦?怪不得杜元彪父子对大当家之位那般耿耿于怀。”公子孤这才恍然。
而杜少华也是一脸震惊,果然是他肤浅了,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位置还能引出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来!
这倒也是理解了杜少卿当日对自己的憎恨,如果当年不是婆婆插手,这大当家的位置合情合理都该是人家杜少卿的。
一想到自己这一年多顶着大当家的身份在其父子前晃来晃去的,杜少华就觉得身上已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皆因如此。”东雀婆婆点头说,“我本以为元彪不过是一时的心魔,待日后想通了倒也罢了。毕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难不成将他打杀了去?只可惜他生性如此劣根难除,不仅没有收敛,最后甚至撺掇元安跟鬼冢那七个败类联手合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