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之前见他时,军冢并未现异象?
名字?
沉下心神进去冢中,之前的异动,源自于一个身材稍显矮小的血红身影。
“你认识陈默吗?他是你的家人?”
血影不能开口,只是在听到陈默两个字时有些激动。
奇怪,难道是他猜错了?
陈默的读音和沉默相同,又或许是沉默二字引起?
一时间想不出答案,还得再见陈主簿一面才行。
或许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毕竟种家军覆灭已有多年,人的相貌会随时间变化而发生改变的,战魂一时间没能认出对方,可能性极大。
“九爷,我瞧那位陈主簿年岁不高,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一位秀才。”
“郎君有所不知,这陈主簿有大才,二十出头就拿了府试三甲,说来也是可惜......”
“可惜什么?”
“此人重情好义,不愿另投他人,坚称是钱知县门下......”
这是什么道理?
嗯?等等......
他好像明白了原因,应该是钱知县的出身,连累了对方。
虽是捐官,钱知县本事着实不小,与那些相同跟脚的商官截然不同。立足在吴县,虽无晋升的可能,却也是造福一方。
如钱有为这等存在,除了叫人敬佩之外,也会引起一部分的隐忧。
可为一方父母,却不能拜相登高,因为出路永远掌控在读书人手中。
正因为如此,凡是钱知县扶持的读书人,若想日后出人头地,只能一个选择。
那就是在金榜提名时,与钱知县撇清瓜葛!断绝情分!
商贾好利,谁都不敢保证,这位钱知县如此扶持读书人,是不是另有企图?
光是听陈主簿先前之言,就能让方晨心生敬佩,更别提吴县悠悠学子,烁烁众口了。
在古代搞个人崇拜,除非是龙座上那一位,不然下场十有九悲。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再见陈主簿?
既然对方与冢中战魂有关,方晨绝无放过的可能,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冢中前辈超脱。
从刚才九爷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位陈主簿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中榜,那么种家军被灭的时候,他可能才十来岁的样子。
也许,真的是那位血影的至亲也说不定。
“郎君。”
“九爷您说,我听着呢。”
“陈主簿说的没错,您需要读书。”
“唉?”
明明刚才还在谈陈主簿,怎么突然就拐到他身上了。
“郎君!”
“天色不早了,您老早些休息。”
读书?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读书了!
早就受够读书苦,为何还要再从头?
而赶回了吴县的陈主簿,此刻还在与一位华衣锦贵的中年大肚腩,汇报着吴县之行。
“大人,这次送粮,默实在是大开眼界。”
“粮食,你又拉回来了?”
“太平村有粮,只能拉回。”
“糊涂!”
陈某不解,忙问道:“为何糊涂?”
“太平村少壮从军,老幼待家,务农尚且不利,何谈安稳度日?河中鱼儿不知数,总有吃尽的一天。若是几日网不到鱼,吃什么?这次算你办事不利,引以为戒!”
陈默无言以对,思考了许久,只能点头应下。
“是默之过,还请大人息怒,过几日默再带人去送粮!”
“免了!”
“大人?”
“我亲自去!”
“大人何必亲身?”
“你刚才说的那位小郎君叫什么?”
“回大人,此子名为方晨!”
“当真是义军后人?”
“极有可能!”
“血染沙场,有功无名。义军风范令人敬佩,若此子真为义军后人,本县当为他谋一番出路才是。”
接连几日,村中都保持着平静,除了越积越多的熏鱼干。
前几日大雨,山路泥泞难行,不好出村,也就没能用这些熏鱼去县中贩卖。
因为便于保存,倒也不必担心变质发霉,大不了被当做全村的储备粮,谁家没粮了,带两条熏鱼回去熬汤。
好不容易今天艳阳高照,村中准备了几辆马车,准备运鱼干去县城。
结果还没有多远,就被人给堵了回来。
“县里又来人了?”
方晨正在发愁,如何再见陈主簿,没想到天赐良机。
“还指名点姓要见我?”
先跟着通风报信的六叔一路来到村口,见衙役们正在卸粮,不见方九爷和陈主簿的踪迹。
却被告知,方九爷领着那人回家里去了。
“回家做甚?难道不是上回那个主簿?”
村民们纷纷摇头,好像是个他们没见过的大官。
方晨只好从村东头折返,赶去九爷家中。
不知为何九爷家门外,还有两名衙役驻守,方晨到来后,被他们拦下。
“我是方晨。”方晨站在院子中,喊了一句。
“让他进来吧!”屋内人回应,这才让方晨进门。
屋子里和以往一样的摆设,只不过三处灵位前,各多了四柱香。
“你就是方晨?”
九爷不在,屋子里有个极其富态的中年人。
“您便是陈主簿口中的知县钱大人吧?”
根据之前所见,衙役们对此人十分重视,门外有衙役驻守不说,还都把持着兵刃。
再加上此人面相“宽广”,用后世话来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厨师。
联想到陈主簿先前之前,本县知县钱大人,乃是商贾出身,一切便有了应证。
那人十指带有六处玉扳指,想必家底十分富裕。
“不错,你很机灵!”
“谢大人秒赞,不知九爷何在?”
“本县有些累了,便占了他的屋子休息,让他去准备着吃食,好叫同行的兄弟们吃口热乎饭。”
方晨笑道:“小子多心,还望大人海涵。”
钱大人站起身,笑看着方晨道:“你担心本县会对他不利?”
方晨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虽曾听闻大人之名,可谁又能知他人心,小子严谨一些,有错吗?”
钱大人听后十分高兴,“无错,这个答案本县喜欢。”
方晨继续道:“大人独见我一人,只怕是有话要问吧?”
“不错,你不妨再猜猜,本县要问你什么?”
“无非出身二字,不知小子可曾说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