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南墙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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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之珊闹的脾气,到底把舅母第二天准备要去侯府的事,给耽误了。



    陈襄若升职,连侯爷都感觉意外,不由得摇头笑笑“有的人,运道就是好啊!”



    前些日子,他把高总兵拿来的东西,给皇上拿了去,皇上一看,果然高兴。还亲自拿到手里,摆弄半天。



    可等侯爷说要用二十万两银子来研制时,皇上就装做听不到了,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侯爷磨了半天,到底银子也没要来。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侯爷也气得胡子直翘,不得已,跟皇上说“皇上,您知道,臣那个二儿子,最喜欢的,就是弓箭。知道这件事,兴奋的紧,说,如果真要是成功了,那咱们的作战能力,可提高不少啊。您看,要不然臣先垫付这银子,把事情做起来?”



    皇上听完,赵卿好阔啊。。。。龙颜大悦“赵卿有心了,让你家老二,配合着做,是好是坏,他最清楚了。”



    “如果成了,皇上,您可得多补臣啊!”



    “呵呵,好说,好说!”皇上应付的假笑。具体怎么说,到时候再说嘛!



    其实赵侯也就是在皇上这里走个过场,这种事,做就得跟皇上说,要不然,南方军跟西北军勾勾搭搭,是犯大忌的。再有人兴风作浪,说不定还出事呢。



    皇上为自己有这么懂事的臣子而自得,赏了侯爷不少坛好酒。



    侯爷回来准备银子,再搜集一些好的工匠,等开了年,就要送过去。



    ————赵宜最近很是轻松,每天上午,陪着陈凤若给侯夫人请完早安,就带着二弟去看二婶儿和小侄子。



    小侄子都熟悉她的声音和气味了,她只要一来,就转着眼睛找,咧着没牙的嘴笑。



    这个小侄子,已经有了模样,皮肤白皙,轮廓极好。尤其那眼睛,点漆一样。让人看得心都化了,真是比个姑娘还好看。



    赵焕很是不明白,怎么能有个丝毫不像自己,而是老婆翻版的儿子呢?还让林南打扮得娘娘腔。。。。。



    长成这样,将来怎么拉弓?怎么打仗?难不成跟赵炜那样,当个花花公子哥儿吗?



    当真苦恼。。。。



    林南跟赵宜关系最好,两个人一起照顾孩子。



    她当了娘,还跟个闺阁小姐一样,娇滴滴的,给儿子换尿布屎布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简直是看都不能看,看一眼就要呕。。。。夸张的很!



    赵宜都比她强。



    二婶问“你家舅舅升职,不办个宴会庆祝一下吗?”



    “舅舅的意思是刚来京城没多久,家里的一切都没安排好呢。这个职位来得也很引人注目,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的事情都比较多。等明年一切都稳定了再说。”



    林南说“这样也好。最近事情太多,咱们哥儿的满月酒,我都不想办的啦。等过了年,办百日的好了。。”



    “二叔的意思呢?”



    “他听我的呢!”



    正说着,陈凤若使人叫她回去,说是京城新贵女叶秋繁过生日,请她去做客。



    她早就听黄希静说过这位,回来看到手里的贴子,淡淡灰粉色花纹纸,小梅花篆字写得格外娟秀,还有种淡淡的香味。



    “真讲究啊!”赵宜来回的看着。



    “回头给清舅舅瞧瞧,也给我做一些。”



    陈凤若正在喝她的汤水,听言笑道“你总算是开窍了!那边赵煖是不是也去啊?!”



    “应该是的吧。都是同窗。。。呵,背面还有,说是她家有个小戏台,同窗好友,有才艺愿意表现一下也可以的呢!哎呀,这个叶小姐,还真是妥帖,还说了,要是想表现,就可以表现。不想的话,也没关系。”



    “她写这么多啊?”



    “是这个意思啦!”



    “哼,你就趁机不想表现吧。。。。”



    “嘿嘿,娘,女儿要不要带着姐姐和珊表妹去呢?”



    陈凤若手停了一下说“华儿倒也罢了,之珊,她规矩都没学,到时侯会不会让人家笑话?”



    “也让她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知道学规矩的重要性!也是好的。”



    “对哦!那你去问问,说不定,她还不愿意去呢!”她并不是在意陈之珊规矩不好,而是,有了隔膜,有点不想抬举她。。。



    “女儿让人去问舅母一下。去就去吧,我们三个人一辆马车,省得,还得跟四姑姑一起。烦她!”



    “烦她就多要辆车!跟她,不必顾面子。”



    “女儿想与她,自然的疏远,而不是针尖对麦芒儿的。”



    赵宜派去的丫头跟舅母一说,舅母问陈之华“这位叶小姐,是什么人?”



    陈之华说“是位新同学,女儿还没见过。听黄姑娘说是刚随父亲调到京城的。祖父是老叶阁老。父亲是巡查使,榜眼出身,不得了的。听说叶姑娘长得极好,才艺出众,性情大方。。。口碑很是不错。但女儿还没见过。”



    陈之珊坐在塌上,身上盖着毯子,闻言嗤笑一声“什么人让姐姐一说,都跟天仙似的了。”



    陈之华不紧不慢的说“母亲问,我把知道的告诉母亲。我刚说了,这些是听说的。”



    陈之珊没想到姐姐会顶她,愣了一下“姐姐现在好凶啊,咱们不是在闲聊吗?”



    陈之华面不改色,不再理她“母亲,宜表妹来信儿问,您要是定了,就要回个信儿给她。不去,便也罢了。要是去,宜妹妹也要给主人家写回执,还要安排马车接送,衣服首饰和送的礼品也要准备。”



    舅母刚刚在想事情,并没发现姐妹的情况。



    “这样吧,晚上你爹回来,娘跟你爹商量商量。华儿,以前你也跟宜儿出去吗?”



    “嗯,一般来说,宜表妹都会带着我。”



    “去了,都做些什么呀。”



    “不同人家,不同的名目,是不一样的。比如这位叶小姐的生辰,叶小姐随父亲刚来京城,应该是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些朋友,帮父亲维系一下关系。由于是叶小姐过生日,请的,大概也是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现在天气冷了,估计会在会客厅或者花厅,安排茶点,通常每家府上,都会有几个比较拿手的点心。叶小姐提及去的小姐可以才艺切磋,那就会有琴,有书画等等。去的人,也要带着礼物送她,一般都是小女儿家自己做的针线,写的字画,有意思的书,或者其它好玩的东西,不必贵重,但要彰显心意。主人家,也会回赠一些小礼物,香包,香露等等。叶家的老夫人和夫人,也会出面招待。母亲,这种活动,通常带有别的意思,比如。。。夫人暗中相看。。。。什么的。”



    舅母说“哎哟老天,这么多说头啊!”



    “这只是女孩子的,要是老人过寿,或者权位高的人,更有说法呢。”



    “哦。。。。”



    “母亲,叶小姐家世不低,来的人里,也会有身份比较高的,甚至公主都会驾临呢。”



    陈之珊听着,心里怦怦直跳,赵家,原来离传说中的皇子公主,这么近哪!



    “宜儿也这样过?”舅母问。



    “宜表妹也这样过过。哦,侯府每年十月的菊花会,在京城是有名的盛事之一,当真热闹的紧。女儿在府里参加过几次,公主,皇子,王爷,也都是到场的。哦,这过了年一打春,就是侯爷五十岁大寿。听说,也要大办的。前头书房,都在出计划了,清叔叔是主办之一呢。”



    “清叔叔,陈清?”舅母惊奇的问。



    “那个假姑娘?”陈之珊想起赵宜维护他而说自己的一幕。



    陈之华正色的说“妹妹,清叔叔是咱们十七叔。你这话能是随口说出来的?”



    舅母也说“珊儿,这可不能说。”



    陈之珊让她们俩说的很是难堪,愤愤的说“这个外号又不是我起的!别人都这么叫!”



    陈之华说“在老家,那些心肠不好的人,欺负清叔叔,才这样讥讽他。十七叔是咱们自家人,妹妹一个女儿家,又是晚辈,这样出口不逊,伤人心,不体面,也有违孝道!”



    “你!来京城几年,你了不得了是吧?攀上侯府高枝,连我这个妹妹也是想踩就踩?我告诉你,休想!”



    舅母一下子傻了,虽然小女儿在她面前表示了对姐姐的不满,但当着面,也还和气。这样尖刻的跟姐姐吼叫,还是第一次。



    陈之华脸有些红,但还是平静的说“姐姐只是提醒妹妹,妹妹不听,自有父母与你讲道理。我并没想踩你。”



    “好!好!我们是亲姐妹,你却总往坏处想我,娘,您看到了,这就是我亲姐姐!”她急了,掀起毯子,爬起来跑了出去。



    舅母连忙“珊儿,外头冷。你可不能这样出去。”



    小丫头赶忙抱了件衣裳去追。



    舅母有点怪陈之华,脸也有些红,说道“华儿!珊儿就那么一说,你这么激动干嘛?你不知道她身体气不得?屋里热外头冷,激着就要病。。。。娘都跟你说了,要对你妹妹耐心些,容忍些,你怎么听不进去?”



    陈之华受了几天气,这会儿也有点激动起来“娘,您以为妹妹只是随口一说吗?您以为妹妹以前没当着十七叔的面这样叫过他!?”



    “你!。。。。。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舅母知道小女儿这样做过,有些吃惊,又有点恼羞成怒。



    陈之华满肚子的话,再说下去,就要跟母亲吵了,忍了半天,低下头不再言语。



    舅母满心茅盾,从屋里出来,走到小女儿院子,在屋门口,就听到陈之珊在哭。



    她心疼,又有点无所适从。



    大女儿离开自己身边几年,长大了,与过去不同了。她明显的感觉,大女儿并不如过去那般容让珊儿,虽然还在收敛,但很有几分强势了。



    可能是受赵宜的影响吧。



    要说,她快要成亲了,是得这样,要不然,如何生儿育女,撑起家里后宅呢。



    可她这样对珊儿。。。。



    珊儿身体不好,导致性子有些。。。这是可以理解的嘛,就这一个妹妹,怎么就不能让着她一些?



    你出来几年了,多有见识,你妹妹呢?一年大多数的时间,就在自己家里,连省里都没去过。能用赵宜的标准要要求她吗?



    珊儿又没当面叫他。。。。。现在又没当面叫!



    可华儿是大姑娘了,翻过年就要开始谈婚事。自己与她说话,也要有个分寸,不是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了。。。。



    唉!



    没办法,只得又进去,好好的哄着陈之珊。



    而陈之珊,这次是真气哭了,眼睛都肿了。



    今天陈襄若中午刚过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小女儿有些不大对。



    皱了下眉头,没问,一问,就搂不住火。那儿又得再哭,自己好好的心情。。。。。真是的!



    然后舅母跟丈夫说起了叶秋繁的生日。。



    陈襄若笑道“去啊!这个还用问我?到了京城,就是要多见识一下嘛。小女儿家在一起,聊聊衣裳首饰的,比比写字画画,多开心?!这才是富贵日子啊!”



    “我是担心,珊儿自己去,万一遇事不明白,惹人笑话,就没意思了。”



    “不是那个什么李嬷嬷在吗?问问不就行了?再说,也不是她自己啊,不还有宜儿和华儿吗?珊儿挺聪明,稍稍点拨一下就行嘛。我虽升了职,却也不算高,去了人家也不注意她。只要她不犯错,安安静静的看看,吃点喝点,就好了嘛!”



    舅母“哎。“她没敢跟丈夫说把李嬷嬷送回赵家了,此刻,她后悔得不得了。。。怎么当时珊儿一说,自己就立马就送走了呢。再等几天,不就好了嘛!



    “哈哈,你没发现吗?咱们家进了京,都是好事!就等着之瑞的事了。”他很高兴。



    舅母也很高兴,白天心里的不舒服也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她去陈之华说“你爹说,让你和宜姐儿带着你妹妹去见见世面。”



    “好啊娘,那您要给表妹去个信儿。”



    母女俩语气又缓和了。



    “好。”舅母打发人,去给赵家送信。



    然后她对陈之华说“咱们给珊儿挑挑衣裳,配配首饰,给她打扮得好看些,省得别人轻视。”



    陈之华却说“母亲,妹妹虽然瘦弱,但长相出众。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很多事情还不清楚,打扮太出众,容易引人注目。。”



    “怎么会?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当然让大家都注意到才好,别人注意到她,她也很快就有自己的朋友了。”



    “娘,就怕妹妹万一有些不妥当的,被那么多人看到。。。。会影响妹妹心情。万一出的纰漏大,那对于以后,可没好处。咱们家世又不高,妹妹太过出挑,说不得引得别人嫉妒,倒是麻烦。穿戴得体最重要。”



    “啊!这个。。。。真的吗?”



    “娘,京城里,规矩多的很。你是什么身份,对方是什么身份,你要与什么样的人交往,怎么与她交往,都要说些什么?什么样的人,需要客气而疏离。道道多着呢!比如同是叶家的女儿,叶小姐是嫡女,还庶女呢?你是一视同仁,还是要有区别?这个区别,是在明面儿摆出来,还是你只在自己心里有一杆秤?”



    舅母一听,就又晕了。“天啊,这么多论道吗?华儿,你说,要不咱们把李嬷嬷请回来吧。”



    “母亲,您这样想就对了。我爹现在的职位上去了,明年开年,您的诰命再下来,会出门作客,还会在家接待那些夫人们了呢。依女儿看,咱们中院,还要弄个接待女客的会客室呢。”



    美好前景让舅母激动的很。。。。“那,明天你爹出门,你就与娘,去侯府接人!”



    “娘,要去侯府,得先让人去说一声,看看姑姑有没有时间。再一个,李嬷嬷送回去,有没有别的安排咱们也不知道。总要让姑姑有所准备啊!”



    “哎呀这有什么的?你姑姑怀着身子,哪儿都去不成,肯定在家。李嬷嬷有别的安排,也可以临时叫个别人嘛,娘瞧着张嬷嬷现在也不错了,她来,咱们更熟悉呢!”



    陈之华看她娘听不进话,只得摇头,算了,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比讲道理,来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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