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人生得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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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二门,赵家的马车停下,护卫往下凳子,两个丫头站在车旁,上面下来两个女子。



    她们俩都有着高挑的身材,胖也着不多,梳着同样的头发,同样的首饰。衣裳的款型也一样,天蓝与粉色拼接的广袖襦裙。只是,一人的天蓝色多些,另一人则粉色多些,式样很简单,色调非常明快。



    年长些的首先下来,转身要扶妹妹,但后面的那个,却轻盈的跳下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往二宫门走去。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一样的丫头。



    离着不远,也有两辆马车在停,有人在下车。



    宫门口,早就有太监和一排宫女在等了。



    两位小姐身后的绿衣丫环走上前,对着宫女一行礼“这位姑姑,定南侯府大姑娘赵宜,和表姑娘陈之华,来参加二公主的生辰宴。”说罢,把手里的请帖递上。



    打头的女官认真的看了请帖,再抬头看了看两位小姐笑道“赵小姐,陈小姐,请随这位宫女进去吧!”



    正说着,那边过来一队人,赵宜一看,认识,是二公主外家的徐樛南,旁边的那个并不认识。



    赵宜笑着“樛南姐姐。”



    那位女孩子看到赵宜,也笑着说“赵妹妹来的早呀。”



    她身后跟着的丫头,也向女官递了请帖。



    姚樛南说“远远看到你们俩,还说是哪家双伴儿呢,原来是你啦。真是打扮呢。。”



    赵宜说“樛南姐姐,这是我表姐陈之华。”



    姚樛南指着旁边的姑娘说“这是我家表妹章茜茜。”



    四个女孩子又相互见礼。



    姚樛南说“咱们进去再客套吧,里面还要走一段路。”



    赵宜挺喜欢姚樛南的,为人大气,也很博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去二公主殿里呢。”



    进了二宫门,前后两名宫女跟着,一路经过宫殿,整齐的青石板路,红墙金顶,珍稀的草木,一派皇家气派。



    姚樛南穿身极浅的黄衫子,上头绣淡紫色花,头上精致的发饰,从从容容的。



    身边的章茜茜,穿淡越白色织满红樱桃的小衫子,毛绒绒的头发,头上红色宝石,雕成樱桃状,眼睛乌溜溜的,东看西看,还看赵宜和陈之华的打扮,但并不惹人厌烦。一笑,两酒窝。



    赵宜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还挺喜欢的。



    到了二公主的仙霞殿,她们算来得早的。



    有宫女早就迎接出来,笑道带她们四个人进去。



    二公主刚打扮完,坐在正屋主位,四人进去,赶忙给二公主见礼,



    二公主刘姜今天穿身大红衫子,戴着红宝石头冠,打着腮红,气色很好,只是很瘦。



    她端坐着笑着看着她们“好啦,自家姐妹,别那么多礼了。咦?你们几个怎么凑一起进来的?”



    姚樛南和二公主比较熟悉“在门口遇到了,公主您看她们俩,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饰,都一样,下车时看着,以为是谁家的双伴儿呢,费脑子想半天,也没对上人。。。。结果是赵宜!您说她多会搞怪!”



    几个人笑起来。



    赵宜说“二公主,给您介绍一下我的表姐陈之华。”



    陈之华赶紧给二公主行礼,她来京城四年,这还是第一次进宫呢,陈家人天生胆子大,她面对高贵的二公主,也不发怵,大大方方的行礼。



    二公主看着她们姐妹“哟,赵宜,你和你表姐俩长得还挺像的。”



    赵宜说“公主,臣女和表姐整天在一起,表情真的像呢。哎哟,有些日子没见二公主,您气色可真好。今天的红衫子可真好看!您以后要多穿艳色儿!”二公主平日里穿得极淡雅。



    “呵呵,气色好是打了腮红。这衣裳。。。。唉,是被逼穿的。。。”她遥遥的指了下大公主寝宫的方向“平日里,大皇姐就总说我穿的素淡。今天这身,是皇姐盯着做好的,我要不穿呀,一会儿准跟我闹!”



    几个女孩子都笑了“大公主眼光好,知道您穿这身好看!”



    正说着,大公主进了门,她耳朵尖一看子听到了“又说本宫什么呢?”



    大家一转头,一个通红的人儿走了进来。。。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衣裳也一样!



    大家赶紧见礼。



    大公主连忙说“今天都自己姐妹,没那么多论道儿。”她一闪身,后面跟着三皇子刘楚。



    刘楚十五岁封为景王,也赐了府地,只是现在还没搬过去。



    大家给大公主见礼后,又给景王见礼。



    姚樛南后悔的真说“两位公主穿得一样,赵宜姐妹穿的也一样,早知道,我跟茜茜也穿一样的啊!你们都不早说,不带这样的,明年二公主生辰,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怎么打扮!”



    妹妹身子总不好,所以大公主一直很喜欢听关于妹妹长久的话题。



    “好!明年提前说好了。”



    赵宜说“明年大公主牵头,定好样子,咱们都穿一样的!”



    二公主拍手说“赵宜这个主意好!”



    大公主指手画脚的嚷嚷“快坐快坐,桌上有吃的有喝的,都别客气!”



    见过宫宴上大公主的人,都会纳闷,这是那个高贵高傲,不苟言笑的公主呢?



    如果她想,就一点架子都没有。



    刘楚正表情柔和的看着赵宜,正好赵宜也看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想:嗯,长个了!



    这个时又通报来了人。



    大公主坐在妹妹旁边,宫女出去接。



    赵宜问大公主“其它公主一会儿过来吗?”



    大公主说“中午是咱们自己热闹,晚上,父皇还要给妹妹过生辰,宫里妹妹们才来呢。所以大家不要拘谨,来的,没有身份高低,都是平日里说的来的。”



    进来的是张阁老的长孙女张文歆,长公主和她大哥定了亲,但长公主自己提出要晚成亲,起码要等弟弟搬到自己府第再说。所以她大哥虽然已经二十出头儿了,还没老婆呢。



    来的,赵宜也基本认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女子,算起来,还真就表姐没家世呢哈哈。



    刘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赵宜身边问“赵将军回来没有?”



    赵宜说“景王殿下,我家二叔,这些日子应该回来了。来信儿说,二婶生宝宝之前,能回来。”



    刘楚笑道“听说那个叫小兴的,得了赵将军的真传,虽然才学不到三年,但已经很厉害了。不知道跟本王比,熟高熟低呢!”



    赵宜笑得满脸阳光“小兴啊,弓箭能不能比过殿下,赵宜是不知道的,但要论起饭量,二个殿下也比不过他!”



    刘楚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真的吗?”



    要说长相,大公主和二公主比较吃亏,长得更像皇上一些,反正是没取父母优点。只是气度过人而已。



    而刘楚,不知道怎么长的,把父母所有优点都拿来不说,还自主发扬光大了。是赵宜认识的男人中,长得最俊的。



    比亦哥还俊!



    赵宜看着刘楚星样的笑眼,没出息的心脏狠跳了跳。



    陈之华笑眯眯的听着,说“饭量啊,三个景王殿下也比不过!”



    景王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茬儿“能吃,力气就大。”



    赵宜点点头,笑着说“力气呢,是不小!所以,如果殿下在准头上拼不过,那就真拼不过了。”



    景王听得心底柔柔的,眼角带着笑。



    门口一阵的欢笑,二个女子进来,又跟二位公主和景王见礼。



    人还没到齐,都是女子。



    景王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呆了,就起身走了。



    没多一会儿,又有几位小姐到了,正好在院子里遇到景王,行着礼。看样子,以前都是见过的。



    今天来的,一共十二名女客。大家坐着说笑了一会儿,就开始给二公主送生日礼了。



    来的,基本上也真是与长公主比较合拍的,送的东西,也不矫情。



    有的是扇子,做的做的针线,画的画。比较出彩的是章茜茜送的景德镇的六件白兔瓷器,六只兔子,形态各异,跑的跳的,坐的卧的,吃东西睡觉的。。生动而逼真,应该也是大师所做,二公主又是属兔的。看到后爱不释手,连忙都摆在条案上。礼物受到肯定,章茜茜也很高兴。



    赵宜送的是四本书,是一个旅人写的西南的一些风景地貌,打扮吃食。婚俗习俗,还有一本是奇特的治病的方式。



    陈之华送了一条牦牛披肩,还有一副羊拐,用个木盒子装着。



    二公主好奇拿过来看,四块羊拐,一个沙包,上面绣着奇怪的图案。



    “这是什么?”她奇怪。



    陈之华笑道“公主,这是羊拐,在西北,是女孩儿的玩具。”



    “这个怎么玩?”



    陈之华笑着,从盒子底下拿一张厚纸,铺在桌子上。



    “公主,您看,这羊拐分四个面,四块羊拐撒出去,不能超出这张纸的范围,然后扔一次沙包,再接住。扔接之间,就要把四只羊拐翻成统一的面,这样四次后,每个面都轮了一遍,最后再扔一次,把这四个拐全部抓到手里。注意在翻动拐的时候,不能碰到其它的拐。碰倒了,或者扔包一次,没能把拐全部翻成一个面,或者没接到少包,就算输了。。。”说罢,她演示了一遍。



    二公主兴致勃勃,自己来玩,结果开始几次,总玩不好。她弄的好的时候,兴奋的尖叫。坏了的时候,又沮丧的大叫。但几次过后,二公主却异常灵巧,除了小手最后全部抓拐时会坏掉,其它都是又快又稳。



    而大公主就不行了,不是掉了,就是碰了,再不是就是倒了,沙包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弄得她声声大叫。其它人看着,欢声笑语。



    玩了半天羊拐,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大公主也是怕妹妹累着。想让大家吃过饭后就散场。



    这边欢声笑语,贤妃那里已经有了一份参加二公主生辰宴会的名单。



    她仔细的看着,冷冷一笑。有文有武,有功勋有新贵,她倒不少拉拢。。。



    坐在那里生了会气,她长子已经成亲搬出宫去了,再见面没以前容易了。她默默的把名单记了,把宫女把纸烧了,晚上,还是要跟长子说说。



    二皇子刘坚默默的坐着看书。他有些不舒服。



    前几天,是他的生辰,贤妃打发人来问,他说自己不舒服,不需要过,于是,就没过。他的母妃,甚至都没来看看。



    自从前几年菊花会事件后,他与贤妃的关系直降到冰点。



    要说以前,他不肯承认现实。心中还有企盼,憧憬,幻想,而那次之后,全都没了。



    他盼着,自己封王,搬出宫去!



    再也不回来。



    可是,连这点愿望,他都得不到。



    他这颗棋子,不是摆在宫外的。。。。。



    身边小太监,溜达一圈儿回来,跟他说了二公主的生辰。都来了什么人。。



    他没表情的静静听着,嗯,她有姐姐,有弟弟,有朋友。他仿佛能听到那里的欢笑声。



    而他,没朋友,也没有亲人。。。。他低下头,接着看他的书。



    ————赵宜与表姐吃过午饭,与公主告别出宫,她们俩走的快,不多会儿,就出了二宫门,正好与景王刘楚,走个对脸儿。



    两个人又与他行礼“景王殿下。”



    “嗯,这就回去了吗?”



    “是。”



    “要不要派人送你们回府?”



    赵宜笑道“多谢殿下,出门时带了护卫的。我们还要去趟钓鱼胡同。”



    “金鱼胡同?”



    “嗯,年底我舅舅就要来京了,要住在那里,我们去瞧瞧。”



    “金鱼胡同离我的府第不远!”



    “哎呀,都忘记了,景王殿下也有了自己的府地了呢!什么时候搬进去?”



    “有些地方还没弄好,新盖的也要干一干,才好搬进东西。明年开春搬最好,但我是想过=年前就搬进去。”



    “好啊,到时,到时殿下搬新居,长公主再叫上我们,给您暖窝!”



    “暖窝?”他好奇的眨着眼睛。



    “是啊!温暖的暖,意思是叫亲朋带来人气儿!旺一下府地呢!”



    “好,到时,请你们来。。。。暖窝!”



    赵宜弯着眼睛笑。



    双方告别。



    景王站在原地,看着两位小姐上了马车。



    陈之华感觉,景王殿下,怎么好像在那里等我们出来似的。



    看了看表妹,赵宜却没意识到,还在跟她说“今天出来了,就去看一眼。舅舅年前能到,那时候可冷了。这之前,得把厨房啊炭火啊,家里的东西,都用一遍,才知道哪里还需要改动添置。”



    陈之华说“哎,是得年底之前了。基本上都准备好了,零碎的,到时让长峰办就行了。”



    赵宜笑着“别说,这几年,长峰哥变化真不小。祖父身边离不得呢。估计你们成亲之前,会给他弄个职位了。”



    陈之华笑着说“他啊!就是那张嘴!话说回来,我们几个,谁的变化小呢?清叔叔都多能干?亦哥都是秀才了。那可真是咱们家乡继十五祖父之后的出的秀才啊!估计跟当年一样轰动。”



    赵宜眼睛亮亮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可不是?舅祖母听说了,直感叹为什么清舅舅不去参加科考呢?!”



    “嗯,别说,清舅舅要是去,肯定比亦哥考得好呢!”



    赵宜说“清舅舅现在这样也很好!”他吃了太多苦,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去了金鱼胡同的房子。院子并不大,是祖母留陈凤若的。舅舅一进京就置办宅子,不太现实。



    这个院子,还带两个小跨院,正好表兄表弟住一处,表姐表妹住一处。



    ————两个人过得悠闲,赵府里却有些乱。



    因为赵煖在上学的时候,才听说今天赵宜没来,是带着陈之华参加二公主的生辰宴去了。



    可把她气坏了,都不知道怎么坚持到下课的。急匆匆回了府,赵宜居然还没回来。



    她作为侯爷嫡女,居然比不过一个寄居在府里的表姑娘!真真是气死了。



    而且,她一想到,这次肯定能看到那人,比平日里更多的接触机会!心里就跟油煎一样。又痛又恨又邹。



    一回到家就冲去侯夫人屋里“娘!”



    侯夫人吓一跳,看着满通红的小女儿,连忙说“囡囡,怎么了?急成这样?!”



    赵煖上来就拉着侯夫人“娘,赵宜今天是去宫里参加二公主的生辰宴,是吗?”



    侯夫人拉着小女儿,一头的汗,有些嗔怪的说“什么事儿这么大惊小怪的!看这一头的汗。。。赵宜应该是去参加二公主的生辰宴了。娘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您今天才知道?!”



    “是赵煊直接把贴子给她的。没通过前院把帖子递进来!”



    “凭什么这样?怎么会这么没规矩?”



    侯夫人细心看看女儿“囡囡是生气了吗?”



    赵煖眼睛一立,竟然有几分狠厉“娘!我是侯府嫡女。这样的事情,轮不到我去?陈之华是什么人?一个寄居在家里无权无势的表姑娘!凭什么她能去,而我只能在家被蒙在鼓里?”



    侯夫人并不知道女儿竟然会这么在乎这件事。本来,她并不热衷于三皇子一系的事情,所以知道赵宜去,她也没在意。



    “囡囡,她去就去吧!有些事情,你不了解。这件事,即使娘知道,也不赞成你去。所以,你也不必生气了。”



    “为什么?”



    侯夫人又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这种事,可不是乱说的。



    只得含糊其辞的绕着弯子。



    赵煖急了,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这孩子。。。。。”侯夫人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啊!去了,还不得被贤妃盯上?



    贤妃娘娘,侯夫人接触过,很是小心眼儿,触了她的霉头能得着什么好儿?



    赵煖气哼哼的去了前书房,到了前后院的交接处,一名仆役看到她来了,站起身“四小姐!”



    “我父亲在吗?!”赵煖也不客气。



    “奴才还不清楚,四小姐您有什么事?”



    赵煖气的,你不知道他在不在?本小姐什么事儿要跟你说?



    “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父亲说!”



    那人赶忙的说“奴才去瞧瞧!您稍等!”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没多大功夫就回来了“侯爷在,请您过去!”



    赵煖重重脚步过去。



    侯爷正悠闲的坐着,听长峰给他念信,说事儿,幕僚都不在。王平在角落里,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嘛。



    赵煖脸色极不好的进来。上前行礼“爹爹,煖儿有事跟您说!”



    侯爷看出女儿不高兴了,但也没太在意。笑咪咪的问“女儿有什么事?”



    赵煖冷眼看了一眼长峰和王平“你们俩出去!”



    长峰心里一愣,脸上却没表现什么。这几年,他也有了几分成府,放下手里的信,王平那儿也没动静了。看着侯爷。



    侯爷眉头微皱,这丫头干什么?想了想,也许是有重要事情呢。



    冲长峰和王平一抬下巴,两人行礼退下。



    出门后,两人对视一眼,长峰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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