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勉强的笑了笑,将茶盏放回了茶案上,从袖口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茶汤。
楚鸿祯也没有过多的关心,不过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他的眼神,又重新审视着底下跪着的瓷儿。 苏贵妃何尝没有注意到楚鸿祯眼中的不耐,说是关心皇后,怕是心里早就急着祝容的(qg)况了吧。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楚鸿祯肯定早就直接先把瓷儿秘密处死,再派人去寻祝容的行踪了。
可是瓷儿不继续说下去,这出好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要得就是人多,就是让你没办法掩人耳目,堵住这泱泱之口啊。
苏贵妃的手指在膝盖上轻快的敲打了两下,脸上还是不变的冷意 “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居然这般编排主子,谁人不知这斋慈(diàn)常年无人居住,又怎会有男人出现?”
苏贵妃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帮祝容开脱,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尤其是听到苏贵妃说到‘常年无人居住’还有那‘男人’二字时,皇后更能感受到苏贵妃语气里的讽刺之意。
是那么的明显,如此直接。
本来她还只是怀疑苏贵妃,现在基本可以完全肯定了。 要说这件事苏贵妃这个女人没有份,她这么多年的皇后岂不是白当了。
只是敌对祝容皇后能理解,又怎么好端端会对楚烨霖下手?
难道说是因为瑄王(diàn)下楚弘毅?想来个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皇后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
那厢苏贵妃不过是刚说完,许良媛便在她的下侧接了话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今(ri)斋慈(diàn)还当真有人。”
许良媛故意不把话讲清楚,她模棱两可的讲完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那眼神倒像是忌惮皇后的感觉。
她的表演如此卖力,跟苏贵妃一唱一和又配合得如此完美,楚鸿祯又怎会置之不理呢。
“怎么?难道这事皇后也知晓?”
楚鸿祯的语气变得危险了起来,他微微眯着眼看向了皇后,手指更是不经意般敲打着桌面。 ……
第一次,皇后没能及时回答楚鸿祯的话。
她要如何开口?如何说出那里面是她的养子,七皇子楚烨霖。
纵使今(ri)最后查出来的人不是楚烨霖,这件事也跟楚烨霖脱不了干系。
只要是楚烨霖的人,楚烨霖今后再想争太子之位,怕是难于上青天。
皇子底下的人和后宫嫔妃有染,皇子又怎能置(shēn)事外呢。
不得不说,无论从哪里分析,苏贵妃这一招都实在是行得漂亮。不光能将祝容彻底拉下台,更是一招牵制住了楚烨霖。
皇后迟迟没有开口,楚鸿祯也没有着急,只是随着他的视线停留在皇后(shēn)上的时间越长,眼底的怒火也就越来越明显。
楚鸿祯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皇后知道倘若她再拖延下去,怕是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再看苏贵妃和底下的许良媛,苏贵妃倒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许良媛看好戏的神色却几乎是没有任何收敛之意。
“今(ri)……今(ri)霖儿在斋慈(diàn)祈福。”
咬着牙从牙缝里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说完这些皇后更是颓然的往后坐了坐,那原本(tg)直的腰板好像也弯曲了些许。
“对啊,今(ri)是七皇子(diàn)下为其生母祈福的(ri)子,斋慈(diàn)应该是有人的,瞧我这脑子。”
苏贵妃恍然大悟般用纤纤玉指揉了揉光洁饱满的额头,不好意思的对着皇后微微鞠了鞠上(shēn)。
但是很快又假装失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又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楚鸿祯,再抱歉的对着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相信七皇子(diàn)下定是不会,定是不会……”
苏贵妃急急忙忙的把手放了下来,对着楚鸿祯好一通解释,偏得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继续往下说,引得(diàn)内的众人浮想联翩。
楚鸿祯听到这话原本的低气压更是一瞬间跌到了冰点,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那双眼更是迸(shè)着锐利的寒芒。
“陛下,筠婕妤怎会做出如此罔顾人伦的龌龊事?此事事关皇室颜面,还望陛下明查,定不能相信这宫女的一面之词。”
苏贵妃字里话间都在帮祝容辩解,从瓷儿开口到现在,她的语气皆是充满了正义感。
此时为了加强肯定感,她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祝容的信任。
好一个单纯不做作的天真贵妃。
偏得这种把戏对楚鸿祯很是有用,只是这一次他更多的注意力在祝容(shēn)上。
况且苏贵妃这话也变相提醒了楚鸿祯这事不能简单的草草了结,众目睽睽之下定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要将他丢失的脸面挽留回来。
皇子跟嫔妃私通?好大的胆子!
不过他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苏贵妃说得对,一切定论都还太言之过早,还是先去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楚鸿祯大手一挥示意苏贵妃无需继续相劝,也不去看(shēn)侧僵着(shēn)子的皇后,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跪着的瓷儿,冷冷道
“摆驾斋慈(diàn)!”
话一说完,他就率先站了起来朝着保和(diàn)(diàn)外走去。
苏贵妃和皇后自是跟在楚鸿祯(shēn)后,同行的必然少不了费尽心机布好一切的许良媛,以及看(rè)闹不嫌事大的王美人等人。
楚鸿祯往斋慈(diàn)赶的时候,脸色就已然变成了铁青色,根本不见在(diàn)内面对众人时的淡然模样。
皇帝绷着一张脸,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谁不知道楚鸿祯原本就好面子,(diàn)内人多眼杂不好撒下滔天大怒,否则难免会遭人口舌。
本就是不该外扬的‘家丑’,偏得因为他是皇帝,这样一闹怕是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再配上皇帝大失风度在(diàn)内勃然大怒,估计无数人都能当成笑柄笑个不停吧。
天子的气概是不能丢失的。
虽说贵为皇上,但是那些宫人倘若真关起门来偷偷说些闲话,岂会每一句都传到楚鸿祯耳朵里?
就算传到了他耳里,楚鸿祯也不可能自降(shēn)份挨个处罚。
当朝天子,岂能是那等暴君?
可倘若皇室丑闻要是被那些个外人都知晓了,他楚鸿祯(ri)后还有何颜面面对朝中各位大臣,又如何坦然管治天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楚鸿祯怎能忍下心中的这口怒气。
心中憋着怒火,楚鸿祯的脚底生风步子迈得飞快。
保和(diàn)和斋慈(diàn)本就离得不远,这样一来更是被他缩短了一大半的时间,不过片刻众人便浩浩(dàng)(dàng)来到了斋慈(diàn)门口。
楚鸿祯还算残存了些许的理智,没有被心中的怒火冲昏头脑,他早就在抵达斋慈(diàn)(diàn)门口之前就让元青喊了门。
骄傲如楚鸿祯,又岂会承认,纵使他在位多年,后宫佳丽无数,但是此事涉及到祝容这个女人,他的心里还是有了些许的颤动。
只能说‘美人香’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能够让坐拥各类美人的皇帝都难得这般心绪紊乱。
斋慈(diàn)果然如同瓷儿所言,(diàn)门紧闭,根本无人出来迎驾。
收回眼波流动中的打量,苏贵妃把眼中的算计悉数藏于眼底。
她假装无意的对着(shēn)后环视了一圈,最后方的瓷儿正不着痕迹的对着许良媛点了点头。
这件事之前苏贵妃就有交代过她们,务必要手脚干净。
看瓷儿这样子,她们不仅解决了那个小宫女还来将斋慈(diàn)的事(qg)给善后了,不然铜锁怎么可能会无端消失,(diàn)内也无人应答。
至于另一个宫女瓶儿为何一直久久未归,并没有来复命,苏贵妃只是想了一瞬便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
瓶儿的行踪哪里有眼前的事(qg)紧急,只要事(qg)办妥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宫女的死活?
不知道瓷儿是不是也是这般考虑的,她递给许良媛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坚定许多。
得到瓷儿肯定的答案,许良媛将挽着王美人的手又紧了紧,脸上更是一副扬眉吐气的得志模样,嘴角的坏笑看得人都牙痒痒。
苏贵妃再次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许良媛才有所收敛。
这个不懂时宜的蠢女人,往后还是除了干净为好。
苏贵妃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不过此时根本无人注意她的表(qg),大家都紧张着呼吸看着楚鸿祯。
皇后的脸红了又白,紧攥着自己手中的丝帕,恨不得把帕子揪成几片。
她目不转睛看向了(shēn)侧的楚鸿祯,楚鸿祯的脸色已经由铁青转变成了墨色,他大步流星走到(diàn)门前,毫不犹豫的将沉重的(diàn)门一把推了开。
随着(diàn)门无声的缓缓打开,苏贵妃也将(shēn)子重新转了回来,她眼角的欣喜比刚才在保和(diàn)时还要强烈了一些。
楚鸿祯的动作虽然粗暴,但是碰上这平(ri)里需要两位宫人合伙才能打开的(diàn)门,还是差了点那么意思。
(diàn)门刚被打开,楚鸿祯就被(diàn)内的风吹乱了衣袍。
皇后的这时的呼吸倒是急促了好些,大概是之前闭气的时间过于长了些,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怕(diàn)门一开众人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皇后跟楚烨霖的关系不远也不近,应该说她跟谁的关系都是如此。
这样相对比,跟楚烨霖也算是比较亲近的了。
话虽如此,这些年她大抵也是了解楚烨霖的。可苏贵妃这般部署,楚烨霖能否(j)得住‘考验’,皇后还真不敢多想。
宫中的龌龊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不争不抢,为的就是明哲保(shēn)。
可是不去同那些女人一般计较,不代表她就不了解那些私底下的手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