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回话都是用瞪着眼睛的方式,朝白景音吼着回答。
“在贵妃娘娘面前还敢如此放肆!” 汤简恼极,眼看着抬手又要落下一鞭,
周侍卫扬起下巴,还故意激他道:
“打啊,你打啊,打死了我也是算到静贵妃账上,我不怕你们!”
“汤简。”
喝完热茶,让身子暖起来后,白景音也幽幽然开口: “对于一个‘大义灭亲’勇于揭发检举的正义之士,怎么能动鞭子呢,确实没有这个道理。”抬起手,示意他退下。
搁下茶盏,
白景音抬眼望向周侍卫,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从容镇定:
“若我是你,现在便不敢如此的有恃无恐。毕竟在人证物证俱在,触怒了太后的情况下还能够坐在这里,同周侍卫你说话,就代表在你做客大理寺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宫中,还是这案子,都有了变故。风水轮流转,你所依仗的,或许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如何靠得住呢,你说是吗?”
周侍卫眉心一动, “难道皇贵妃出事了?”
狐疑的盯着白景音,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不害怕担心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不敢相信在他看来周密的滴水不漏的计划会出问题。
而且凌素馨也交代过,
白景音狡诈如狐,凡事不可轻信上当,所以他一时间仍处于观望判断的状态,试图从白景音面上看出一丁点破绽与谎言的痕迹,
可最后都无果而终, 但他还是选择坚持:
“娘娘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没有什么能依仗的,只是把实情说出来,但求无愧于心,全凭个公道罢了。”
“实情?”
白景音挑眉,
“若说实情,隔壁彩蝶说的倒确是实情,可惜你与她不同,你口中多少真多少假,从前只有你自己清楚,可现在,却瞒不过我了。”她偏过头,拖着下巴,像是再讲述一件有趣的事情一般,说道:“不过没想到从那么早开始便为算计我做着准备,利用彩蝶远远瞧着看不真切,两个冒牌货便假扮成我与张淮义,代替我们去温泉宫中幽会。怪不得一开始什么都问不出来,不得不说,这招还真是极为高妙的。” 一听白景音当真将真相说了出来,
周侍卫所有的惊慌与恐惧也化为实体,
“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的?毕竟这么完美的计划,不应该有失误对吗?”白景音笑了笑,“乌嬷嬷为什么会死,这背后的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吧。作为凌素馨的乳母,忠于凌家数十年的人居然都能倒戈为我所用,可比让你背叛张淮义难得多,谁是‘威逼利诱’的鼻祖,你心中也该有数。”
一边观察着周海的神色,白景音一边继续道:
“皇上一开始就不信那些所谓的铁证,即便我被关在琼华宫中,可皇上还是掩人耳目的接我出来。并且按照我说的,在此期间暗中扣押了琳琅宫上下一干人等,海棠芷兰两个自是逃不过。把能用的刑都用一遍,不怕她们吐不出事情,相比起来,你在大理寺可幸福多了。”
“皇上,皇上竟允许你在宫中滥用私刑?”
周海的声音隐隐在颤抖,
虽时问句,显然已是相信了八九成。
“一个连朝政都可以置喙的妃子,想对几个宫人用刑,你觉得是一件难事吗?”白景音语气神态浑然天成,言辞合情合理,邵靖易站在一旁,只感慨若不是他知道实情,定然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芷兰不愧是练家子,骨头的确硬,手筋脚筋被挑断了都不说半个字。可海棠肉体凡胎的却耐不住,才上到第四种酷刑,便有什么,就招什么了。”白景音说到这里,眼眸微眯,放下翘这的腿,将身子前倾着压低声音:“周侍卫,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管是什么原因,胆敢在皇上眼皮子低下与皇贵妃有那种勾当,你简直是不要命了,若非我极力劝阻皇上,你如今早已被凌迟处死了。”
白景音说的像真的一样,
不过也不是信口胡来,
周侍卫谁都可以不怕但必然怕皇上,搬出元睿明必定使得他恐惧倍增;至于那所谓的勾当,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勾当,但是受凌素馨指使却是毋庸置疑,这么说也没有错。
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
自己歪打正着,
戳中了周侍卫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凌素馨打算破釜沉舟,以轻生求来元睿明的那个夜里。元睿明识破了凌素馨打算是催情香盛宠,强撑着怒然离去。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被奉雪姬之命监视琳琅殿的芷兰看在眼里。
雪姬从一开始指导凌素馨打算用这种法子时,其实就猜到结局不会如那个蠢货所愿,所以同一时间里给那时正在庑房中歇息的周侍卫下了药。
再将同样中了暖情药而意乱情迷不能自持的周侍卫送入了琳琅宫中,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
根本由不得自己的大脑意识去选择,
干柴烈火,
互相作为对方的解药而一发不可收拾。
凌素馨虽蠢笨,但她的地位与凌家在前朝的势力是雪姬需要的,而想要对付白景音,这个与张淮义情同手足的周海亦是不二人选。
待到一切都成了定局,生米煮成熟饭之时,雪姬便能成功手握两个人的把柄,不怕他们不为自己所用。
仅仅一夜,
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恐怕已经是数不清的。
周侍卫在第二日醒过来时,看到陌生而华美堂皇的四周,与侍卫所中自己的房间云泥之别。而一转头,正赤裸着香肩躺在一旁沉睡的女子不是旁人,不就是整个后宫地位最为尊崇,手段又最为狠辣的凌素馨吗。
她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迹,无一处不提醒着周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对皇上的女人做了这种事,
若是被发现,
那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恐怕株连九族也不为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