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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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母点醒傅晓城脑中的疑问。



    他起身再看那几行书体,原来如此。



    禁不住笑出声,坐在凳子上仍在笑。



    师叔和师叔母也笑了。



    程安安一头雾水问傅晓城:“那几行小篆是什么意思?”



    傅晓城翻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惊讶:“淇奥和越人歌,美男子和情歌!”



    她这么直白。



    傅晓城额上冒黑线,后悔给她翻译。



    师叔母点头,拉着她的手:“这女子对旺仔是一片情深。”



    她不明白:“可我怎会中咒?”



    “你没中咒,只是受到影响。这咒幻术只能下一次,中咒者如果没有和施咒者心意相通,则会一直昏睡。”师叔解释。



    “这么说是旺仔辜负了这女子一番情意,回到勤州受到惩罚才会昏睡吗?”



    师叔母轻笑:“你倒是同情这女子了?”



    傅晓城觉得颇可笑,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直接表白就可做到的事,无法理解施咒女子绕绕弯弯暗恋的复杂行为。



    程安安问师叔:“字纸是这位深情女子放进来的?”



    “是的。”师叔让傅晓城从抽屈中拿出白纸。



    于是她陷入沉思。



    明朝金铃铛,家族徽记,还有起咒术中的求爱诗,旺仔是穿越了吗?



    寻找他的路上是不是更遥远了...



    傅晓城拿着纸笔,画了十几张铃铛上的镂空图形。



    一张张几何折角对拼,再重新画了几张,配于求爱诗中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转眼便画出了几幅大户人家的平面图和局部图,亭台轩榭、雕栏玉砌、小桥流水,古香古色的建筑构图。



    程安安靠近看。



    他的建筑构图功力深厚,画功和她爸爸不相上下,说:“你画图功力蛮深呢。”



    师叔看着图笑了,赞赏:“晓城是建筑学和土木工程双学位,画图是基本功,多年功课也没落,不错。”



    傅晓城面部轻闪过一丝悲伤,拿起图纸递给师叔。



    捕捉到他微妙面部表情,她的心脏莫名被拧了一下微痛。



    师叔接过图纸研究,成片的绿竹、楼宇……



    灵光顿现,抬头对师叔母说:“你打个电话给三顺,让他明天早上8点开车过来一趟。



    “好。”师叔母到楼下打电话。



    程安安指着绿竹成片的楼宇图问:“师叔,求爱诗女子是把旺仔带到这地方吗?”



    师叔将图纸放入抽屉:“不一定,这地方和古图线路图对比,可能在古丈县内,安六对古丈比较熟悉,明早他过来看图大家一起讨论。”



    傅晓城推开南面的书架。



    里面是隔间,放了许多鉴古仪器和木架,架上很多玻璃盒子,盒子里的盛有笔、书简、雕品..



    程安安探头观看。



    见他手拿一个空玻璃盒子出来,拿出手机分别给金铃铛和金纸拍照后,师叔将金铃铛和金纸放入盒内。



    看着漂亮的铃铛,她问:“师叔,铃铛和金纸的咒术还会再发威吗?”



    师叔拿黄纸画符贴在盒子上:“应该不会了,贴符镇压是以防万一。”



    她疑问:“求爱诗女子该不会是明朝穿越过来,将旺仔带回去当王爷了吧?”



    傅晓城冷眼:“你电视剧看多了。”



    师叔哈哈大笑,将探针1支支布擦入工具盒,说:“想像力很好。”



    程安安拿起最细的1支探针,对光看不似钢针,硬度看起来很高,问:“这探针是钛钢制作的?”



    “铬制作的。”师叔叫傅晓城:“南非是铬矿资源储量第1的生产国,晓城,你来科普一下。”



    “铬是硬度最大的单质金属,排名第1,莫氏硬度为9。还有不懂的,你可以网上搜索。”傅晓城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说了也是浪费唇舌。



    “安安,你过来看看。”师叔推开书架另一隔间,琳琅满墙的考古工具,“这边的工具是晓城托南非朋友制作带回来的,还有小铲、铁锹、小推刀、柄勺也是铬制作的。”



    程安安拿起不同型号的柄勺:“做工很精细呢。”



    傅晓城将书架复位:“朋友家工艺精熟,做工必定精细。”



    师叔坐在办公桌边,伸手招她过来看泛黄的线装图谱:“金铃铛顶端上的是这图谱。”



    标题上写着玉氏家族,族徽是雀首,第2页是行楷文言文介绍该家族历史。



    师叔译:“洪武二十年,武定候郭英的表侄子玉和是洪武朝名将,与朱元璋远房侄女朱静殊结成姻亲,夫妻和睦,一生战功赫赫,获封地在西安咸阳,以朱雀首为族徽,明朝世代享尽荣华富贵。后明朝灭亡,家族举家迁至湖南、湖北一带。”



    程安安问:“这家族和金铃铛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傅晓城拿起另一本图谱说:“金铃铛为玉氏家族女子专用,传女不传男,女子出嫁后金铃铛便留在本家。”



    程安安问:“所以这女子是姓玉?”



    师叔道:“朱元璋时代至今有652年,其中明朝灭亡至今也有376年,经过战乱、朝代更换,也许改了姓氏也不一定。”



    师叔母端了一盆水上楼:“天色不早了,大家收拾一下书房。”



    傅晓城将金铃铛盒子放入隔间木架上。



    程安安将仪器挪回隔间。



    师叔母和师叔在擦桌子。



    布帘升起,书架归位。



    一切恢复了原貌。



    整理下来,师叔母忘了做饭。



    傅晓城主动约在外面餐馆吃一顿。



    饭后。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师叔和师叔母手拉手走在前方。



    程安安不好意思当电灯泡,和傅晓城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程安安主动找话题:“书房布帘和书架的全自动装置,师叔母说是你以前改造的。”



    他冷淡回应:“嗯。”



    “金铃铛照片你存档了?”



    “嗯。”



    “师叔的儿女们是在外地吗?”



    傅晓城停下脚步,神情复杂,最后带着淡漠看了她一眼没回应。



    貌似他不想在这问题上深聊,她转了话题:“下午的杨桃你觉得怎么样?”



    借着清晰的月光,她看见他嘴角上扬,语气轻快带着些许愉悦情绪说:“还不错。”



    程安安暗笑,直接揭穿他:“岂止还不错,我的手艺不是自吹,吃过的人都说可以开店了呢,我看你吃了半盆,是不是被杨桃刮油了?难怪刚才在饭桌上不吃青菜专吃肉呢。”



    傅晓城不理她。



    程安安伸出手指戳他,他往旁边躲开。



    再戳,他再躲。



    最后直接跳开。



    程安安五指山抓过去扑了空。



    傅晓城双手插裤兜直接一个侧空翻,伸大拇指比了个向下的手势,往前快步走在师叔前面。



    “你别走!”程安安被激起了战斗欲,起步往前冲。



    师叔母叫:“哎,晓城...”



    傅晓城停下脚步回头看师叔母。



    程安安像猴子似的一跳,直接往他背上一捕,双手扣脖,两腿盘腰,整个人就这么挂在他背上。



    傅晓城气恼:“程安安,你快下来!”



    “不下,不下!”挂他背上真舒服。



    傅晓城威胁:“你信不信我立马将你甩下来?”



    有师叔在,程安安尽情耍赖:“信啊,你不敢甩。”



    师叔母捂嘴偷笑,和师叔一起走到他俩面前,说:“打闹呢,感情真好,早点回家啊。”



    程安安和师叔母打招呼:“哈哈哈,好的,师叔母,你们先回。”



    待师叔母走远,傅晓城抓着程安安双肘,正想给她一个过肩摔。



    程安安查觉他举动,双手更用力紧抱他脖子,双唇贴着他耳侧。



    傅晓城刹时全身起鸡皮疙瘩,瞬间松手。



    丹凤眼紧闭,暗暗深呼吸2-3次,压下怒气,妥协问:“你想怎样?”



    “不怎样,你直接认输,我就下来。”



    “好,你先下来。”



    程安安坚持:“先认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傅晓城忍了:“我认输。”



    程安安松手从他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这还差不多。”



    耍赖第一名。



    凤眼微眯扫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不愿理她。



    程安安心想刚才自己可能做得过份了,走到他面前,巴结着问:“喂,生气了?”



    他没吭声,继续走。



    程安安跳到他面前拦着,歪头露出讨好的笑容:“那个别气了…….”



    他没回应往左走,她拦着,往右走,她也拦着。



    傅晓城抱胸,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揍她一顿。



    程安安扯他衣摆,伸手指向月亮,叫:“喂,你快看那里,哇!哇!哇!快看!天呀!天呀!!快点看啊!!”



    他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天空。



    突然腰间一痛。



    原来是程安安用力扭他一把,一溜烟快速的跑远,还回头叫嚣着:“我要让你更生气,活~~~该!”



    “程安安!”



    傅晓城咬牙切齿,揉着腰站在原地,后悔刚才放松警惕。



    早知她赖皮,但没想到这么无赖。



    从背包拿出消毒湿巾擦着耳侧、脖子和腰。



    看着前方,再看天空中的月亮,不知该继续生气还是该回去揍她一顿。



    第二天吃早饭。



    程安安由于心虚,全程都在偷瞄傅晓城,看他和平时一样没特别的表情,逐步放下心来。



    11点左右。



    苏安六过来,还顺带了几袋大米、小麦,下车直说:“有点事情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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