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会在阳护村跟**军一仗已是穷途末路,是开始衰败的最后一仗,开初在南面百尺,东面店上,西面荫城等地方还是杀声震天,士气在旺,没有几个回合就挫败在有武器装备的军阀和晋军的轮番剿灭中。
天门会反对的是军阀、国民党官府,豪强地主,抗粮抗捐,受到冲击的地方士绅地主纷纷到**情愿、告状,要求派兵剿灭。
在游风约的南坛、北坛相继破败,各路天门会的领导人就像当年义和团一样,败在大刀棍棒的拼命中和刀枪不入的神话上,被杀得仓惶逃匿,四处跑路,落草为寇,以待东山再起。
而被侥幸脱身隐蔽在周边的天门会成员正好被“南党”、“北党”利用,让他们成为南党北党攻击县党部的利器,李春宝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天门会在当地的小头目,在阳护的开战中,他侥幸逃到了辛寨村。
在天门会跟**军未在阳护开战前,“南党”贾荣科早派其党羽盯上了天门会的小头目李春宝,这一届县财政掌权的是南党贾荣科的党羽。
自民国以来,县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南北党派的手中,他们为了争夺财权,曾以选举的办法推选县财政局长的人选,每次选期来临,双方运用各派的势力,采取拉拢、收买、恐吓等手段来进行竞争。每次都是争斗的面红耳赤,都得县长出来调停才肯罢手。后来,为避免再出丑态,县长决定,由秦贾两派按年度轮流担任财政局长,从此财政局长的选举就取消了。
如今,县党部的到来,是秦贾二皇帝共同的障碍,需要共同来把他们赶走,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也是县长的意思,县长也是受到市府省府的暗示,虽是不说不道但都心知肚明。
南党贾荣科的党羽宋合则就是阳护村人,就是他出主意说利用南面的天门会和煤窑工来对付县党部,现时到处都在抓捕共产党,也正赶上天门会起义,这时挤兑县党部正是最佳时机,能起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宋合则认识阳护一带天门会的李春宝,早已跟他谋和了这件事,以天门会共产党还有群众的名义重金雇佣部分天门会成员和窑工抄家县党部。没想到阳护一战把天门会打散了,死伤不少。
县党部是国民党派在山西壶关的**,给天门会共产党扣这个帽子都合适,除抄家了县党部还能嫁祸于天门会共产党,一箭三雕。
刘保顺听了这事便跟定李春宝,先跟他称兄道弟,又去他家买上好酒好肉走个江湖路子,拜个把子,还积极参与跟他一块抄家县党部,让他能多分给他点好处,李春宝应允,在他的眼里这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天门会大刀阔斧还敢跟**军干,一个小小的县党部还怕干不了的。
酒兴中刘保顺跟李春宝说道:“李兄,咱们干县党部真的有共产党参与?”
“没有,咱们这里哪有共产党啊,听说共产党比天门会正规,还是真正为老百姓打天下的。”
“既然没有共产党参与,就不应该说有共产党,万一人家共产党听到,对李兄的名誉不是大有损害?再说我们抄县党部也是个光明正大的事。”
“打上共产党的旗号,我们不更有面子?”
“是因为人家共产党就没有到场啊,那不是有违江湖规矩?”
“兄弟说的在理,我们不说就是了。不过现在天门会的弟兄都打散了,也没有那么多人,还得雇佣一些窑工填数咧,人少了不管用,没有震慑力。”
刘保顺也有他的目的,既然天门会的成员都是在跟那些土豪地主、国民党**作对,发展他们去参加红军不是很合适吗?他们来家乡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来拉起一帮队伍的吗。
自王天印进了县党部,以他在潞府营守担任把总的时候那个人缘,比他们这些年轻的学生要强得多,发展参加国民党的人员很顺利。没有多久,县党部的会议室能够坐满听县党部执委训示的纳新人员有好多次。而且还在各地各乡组织成立国民党区分部,受到了省党部的表彰。
秋末,衰黄的落叶在潇潇的秋风中飘落,树枝显得凄楚,在呼啸声中战栗,仿佛听到还零星挂在枝头上的残叶的**。
破晓的南城门早已围满了举着锄头棍棒的群众,他们都是从南陆续过来的,拥挤在城门口,单等发号施令破门而入,守城的卫兵已经跑到县府汇报去了。
吵吵嚷嚷拥挤在城门口的群众约有上千人,这些人没有举大旗,没有喊口号,也看不出来那个是领头的。只是围堵在城门口在等待后面的人大部分都赶上来的时候就准备进城门。
刘保顺也挤在人群里,他就跟在李春宝的身后,他换了一身老农的服装,头上裹着白毛巾,手里拿着木锵。他没有想到在半路上能遇见王怀德,他们几个人都参与在里面。王怀德告诉他,他们还参加了天门会跟**军作对,他们结识了不少当地天门会的人,都是痛恨地主豪强的穷人,他们也认识李春宝。
李春宝只是跟前面的几个说一声:“进!”
随即城门被打开了,门是从城里出来的那些好像是出城“赶脚”的人打开的,其实他们是城里南北党派出来里应外合接应群众大军的那些人。
进了城里,他们径直朝着县党部涌去……
县党部的所有人还正在酣甜的睡梦中,忽然大门开了,冲进来不少人,喊着:“县党部区分部的那些人欺诈良民,都是你们县党部做的孽,你们要偿还他们欠下老百姓的债务。”
这说的是那和哪呀,县党部什么时候派区分部去欺压良民的?
还没等回过神来,早已都被套进准备好的麻袋里,被抬出县党部,然后让他们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抓他们。再把他们装进麻袋,一个个又拖又拽,将他们弄到南关的玉带桥上,把他们从麻袋里放出来,在他们各自的脸上都涂上油墨,头上扣上便壶,进行游街示众,还是喊着那个口号:“县党部在乡下发展区分部欺压良民,罪该万死。”
后面的人在县党部里面尽皆抢拿东西,纸张笔墨,一概不留,抢劫一空。
县党部众人看到来跟他们闹的足足有上千人,这些人要是不分青红皂白使起横来,他们的小命上哪里保去,谁能跟他们说情这个理?于是纷纷跪地求饶。
跟来闹事的都是用钱雇来的,他们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教干啥就干啥,不过有一条死命令,就是不准任何人使凶杀人。
从南关玉带桥一直拖拽着县党部的领导至城南八里川,他们都被拖拽的筋疲力尽,等缓过神来睁开眼看,没想到那么多人已经慢慢散尽……
在他们狼狈地回县城的路上,遇到了县保安团的张云虎带着的队伍。张云虎说他是县长接到报告速速派他们过来的。
县党部已经抄家了,就连他们吃饭睡觉的工具都没有了。
保安团团长张云虎问县党部的秦树春:“秦委员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不该是天门会的吧,天门会已经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
“都是群众模样,也不该是群众吧,是谁发动的呢?”秦树春道。其实他这个国民党执委开始在这里落脚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到有一股势力再跟他们作对。
“难道是共产党?”张云虎道。
“共产党?不会!共产党在南方都没有他的地盘,在这里能有吗?”盖良弼道。
“也许是共产党发动的群众呢。”
这事关系重大,不查清事实的真相就无法再到这里立足。于是县党部就把案情报给了潞府市党部,找到驻军师长扬孝欧告状。
扬孝欧师长就是受命围剿天门会的,以他的推断这个具有上千人的突然暴动一定不是天门会共产党干的。即是有天门会共产党参与,他们也不会发动起这么多群众手拿农具棍棒专来县党部抄家闹事,还没有杀人,只是侮辱一下县党部并抄了家就很快消失了。
扬孝欧找到王加举,让他分析,他便找到父亲想听听他的意见,看看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因为派人一直跟踪刘保顺的主意还是王加举给父亲出的,他也想帮助父亲查清共产党在壶关的踪迹,让他立份功劳展展脸面。
见到父亲还是有一定收获,父亲差出去跟踪刘保顺的人报告说,他不但发现刘保顺在里面参与着,还偶然发现南党的党羽宋合则和北党的党羽杨笃宽在里面。
从县党部来到壶关不断有受挫的现象看,这次闹事一定跟南党北党有关系。
扬孝欧知道后,便亲自带兵来到壶关县府,要跟县城的南党北党论个高低。县长怕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便从中调解说和,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跟南党北党有无关系,但是他们的党羽参与了这事就得有个处理结果。
北党秦录后的堂弟秦友之是晋军保安总队司令,扬孝欧虽有火气,但也不想跟秦友之闹个不合,见县长圆和也来了个顺手牵羊,就坡下驴,罚南党北党一些钱财,再罚他们的党羽宋合则和杨笃宽蹲守班房三个月,南北党各请戏班给扬孝欧和县党部唱一台戏算是一个了结。
虽然县党部被抄家这一次得到了一些补偿和道歉,但在省党部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轰动,起因都知道是省府跟省党部依旧不和,轮到下面闹事也是很正常。说是要缉捕主谋凶手,除了是发现南党北党有人参与外就是发现了刘保顺,真的是南北党在参与还是有共产党?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加之国民党在山西的形势已是强弩之末,岌岌不可终日,也无力顾及下面诸事。县党部的众领导受了侮辱,知道再支应下去也不会有个好结果,便以调离之名义暂时离开壶关。
王天印这次又是落了个没趣,进入县党部还不上百天,轰轰烈烈想跟着县党部把壶关的国民党大搞一气,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共产党没抓到一个,国民党也没发展起来。
住在黄山的王怀德正赶上从百尺过来的天门会在黄山、荫城一带聚众起义,王怀德他们便参加了天门会,目的就是想利用天门会“农民种地不交租纳粮,为人民保家院”的口号,矛头直指官府豪强,人民纷纷响应,积极参加的势头秘密发展红军队伍。
他们在黄山的一段时间里,就遭遇到天门会被**军在荫城、阳护的两次围剿,其中跟王怀德相跟着来到黄山的一名党员不幸遇难。
阳护一战,天门会被打散,名存实亡,接着又大闹县党部,大闹县党部那是壶关的豪绅势力雇佣天门会和当地的煤窑工人受上面的暗示排挤国民党在壶关的县党部的,王怀德跟刘保顺亲自参加,跟里面的一些进步群众打成一片,称兄道弟。
孟冬将至,朔风凄厉。王怀德跟刘保顺带着一支队伍到了东山游风约下漳德府去找红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