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卉站直了身子。
“一,撤销原定行军计划,继续磨合训练。二,晚宴取消,不得将昨日商讨泄露。三,全军供应从简,力求无援助的情况下坚持十天。四,立刻上书梁城,告之——司卉道人所言,山中有瘴气,原行军计划搁浅,需借风力驱逐,否则可能半月不得前进。这个上书由你亲自书写而后放飞信鸽。”
“是!”
“现在就去吧。”一口气说完,我有些疲劳的揉揉太阳穴,在听到矽尤离去的脚步声后,又道:“等等!矽尤,唤吴庸、黄皮来趟。哦,还有苏副官。”
“是!”矽尤停了停,终按耐不住,小声问道:“笑,你的手……”
“没事。”我看了看右手掌,居然已经结痂,那药果然神奇,便是放在科技发达的那个世界这也是惊人的效果,日后倒要看看能否批量生产,思维一顿,不禁苦笑,这都想到这都飘到哪儿去了,抬眼看到矽尤仍旧盯着我看,随自嘲道:“不小心惹火上身了。呵呵……”
“用不用把怜人叫来?”矽尤皱皱眉,没将我的笑颜看进眼里,又问道。
摇摇头,我知他的意思是让怜人来帮我调节一下解解乏,但是,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心思?
矽尤瞧了,呆立两秒后转身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吴庸和苏副官到了。我也没有多话,简要的说明情况,而后交代苏副官对这些日子的军事训练作出计划,便让他离开。吴庸听了我的解释,半晌不语,末了苦笑道:“天不遂人愿。”
屋子里蔓延出困顿之情。吴庸隔了半晌道:“现在最主要的反而不是驱除瘴气,而是军心。”
我了然,点点头,不过又笑道:“倒也不是个大问题,只能算是个宣传问题。”
“宣传?”吴庸一愣。
我淡笑,道:“我是个怎样的将军?”瞧了两眼吴庸,满意的看到他皱眉,这才继续说道:“恐怕军中多数战士会认为我是个飘忽不定且行事乖张的将军吧。哈哈……能拖着全军不管掉队的人群拉练到深山里,还不算行事乖张么?”
吴庸恍然,睇了我眼,顿时失声笑了出来。
“莫笑,莫笑,我在说很严肃的问题嘞。”我拉了他坐下,自己倒是笑容不减反增道:“呶,军心是个大问题,但是导向在我们这里啊。有时候,人们不需要实情,只要你说给他听。”
听完我最后一句话,吴庸收了笑意,从怀中掏出烟袋,动作娴熟的点上,而后浓浓的吐出口烟。我看着他,反而不再去解释其中的奥妙,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默契。
一袋烟的功夫,吴庸的眼睛亮了起来。我隐隐的笑了。
“拉练转为模拟战,再让同志们小道传播一下可能会有个大人物来视察咱们的训练效果,如同打了一剂兴奋剂,军心自然就盛了……”我停下了叙述,看着吴庸抬起的右手。
“何为小道传播?”吴庸正儿八经的询问。
何为小道传播?我呵呵的笑了出来,脑中立刻闪现出一群人交头接耳左右顾盼的神情,仿似自己才是知道事情全部的正主儿,却又想从别人那里挖掘出自己不曾知晓的过程。小道传播的魅力在于经过簇式传播之后,可以将子无须有的东西传的神乎其神,民间可信度极高,还不需要本将军费什么口舌,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到底什么是小道传播?”吴庸有些不满我的神游,出声追问。
我看了他两眼,突然露出一副神神秘你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悄声道:“哎,有件事你知不知道。”说到这,我抬眼看了看军帐的门帘,余光中吴庸也随我看了眼军帐门帘,这才又说道:“苏副官,那小子……”我故意顿顿。
“怎么了?”吴庸问道,瞧见我又去看门帘,便也紧张的又看了眼门帘。
“那小子不爱女人。”我将嗓音压的极低。
吴庸勉强听清,而后满脸的问号。
“笨!不爱女人当然是爱男人了!”
“啊?!”
“啊什么呀,小心让人听见。我给你说啊,那天清晨我起得早,巡视的时候被我瞧见那小子衣衫半松、发丝罗乱的从东边的军帐出来,哎呀,你是没瞧见,那小子居然两颊绯红,一副说不出的羞人摸样。”衣衫半松、发丝罗乱足够想象的了。
“啊?”
“过了莫有半柱香的功夫,军帐中又出来了一个男人,浑身孔武有力,表情谨慎,主要的是衣服虽然穿戴整齐,却有件穿反了……”
吴庸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门帘,道:“是这和今儿的事有何关系?”说完在此看了眼门帘凑过身子小声道:“不过,你是不是看错了?”八卦之情油然而生。
我站直了身子,认真道:“我能看错人?别给别人说啊!这事我就给你说过。”嘿,那天苏副官是被我责令去与红雷研究地形了,至于其他的形容词,呵呵、呵呵……
吴庸略带茫然和压抑的兴奋,点点头。
“不过,吴庸啊,你是不是有想告诉的人?”眯着眼,我突然抬高声音问道。
吴庸愣住,片刻之后摇摇头。
“说吧,你想告诉谁?”我憋笑弯腰拉近彼此的距离问道。
吴庸干咳两声,恻恻身子没理我。
“知道吗?小道传播就此开始了哦。”
吴庸猛的抬头,噙着烟嘴不动,片刻之后嘴角上扬,猛的吸了两口烟,在浓烟弥漫之中,他笃定的说道:“可能会有个大人物来视察咱们的训练效果?好消息啊!是了,越不是正式的,越能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反而会掩盖我们的真实目的。”
“是的,这就是另类宣传。”我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的总结。
不过苏副官的情爱取向也就此定下,以至于在后来的后来,小苏同志知道了事情真相后至少三个月没和我说一句话,后来一开口就是想杀了我,郁闷!(唉!谁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有些同志在得知小苏同志的别样喜好之后欢喜的不得了,又送花又送饭,来了一拨又一拨。结果?结果就是小苏同志到底倒在了一位西装裤下,呃,盔甲之下,是人就经不起长磨软泡嘛。话说偶的一时之举成就了一段绝世佳话,虽被追杀也是值得的,若我没被小苏同志逼得跳崖一定给大家详细说道说道,嘿嘿……嘿嘿……)
“你们在说什么宣那个传的?”黄皮钻了进来,好奇的张望着问道。
吴庸随说了初始缘由,黄皮顿时愣住,这样的季节,瘴气出现的几率几为零,却能让我们碰上,不可谓老天不帮忙。
半晌,黄皮才道:“那个司卉什么的,可信?”
我脑中一闪,却否认了别个想法,只道:“可信。”
“他是那边的人?”黄皮指了指东方。
我笑笑,算是认可。
黄皮见了也就无计可施,苦笑道:“果然成事在天。”
“让鹰队注意梁城内各方势力的讯息。青龙方面去的人马还都安全吗?”我不在纠结于瘴气,事情已经来了,遇事解决才是当务之急。
黄皮点点头,道:“目前都没问题,那些人去的早,已经有了些根基。”
“流云方面,有没有什么动向?”吴庸问道。
黄皮一拍脑子,道:“对了,差点忘了此事!”
吴庸与我对视一下,齐齐看向黄皮。
“流云原来的领队病故,前几日传来消息,换了领队……”
“等等!”我诧异的问道:“什么叫传来消息换领队?”
黄皮挠挠后脑勺,道:“事情紧急,是丁丁木着手换的。”
丁丁木?我垂下眼帘,道:“接着说吧。”
“人去的突然,当时咱们正着手做着一笔买卖,人才送进王爷府,该怎么做还没嘱咐,顿时乱了阵脚,险些让流云方面的人识别出端倪,而我的联系因为行军的关系断了几日,丁丁木着急便着手推荐了人选。新近立的领队在鹰队也有些年了,传信给我后,我也认可。”
“什么病?”吴庸放下烟袋,问道。
“天花。”黄皮摇摇头,道:“瞒着埋了。”
“领队病了,为何不是副领队暂时接管?”我问道。
黄皮一愣,道:“副领队去了别处,鞭长莫及……”
“那么,队长干什么去了?”
“一共有三个队长。”黄皮诺诺的说道,看着我的表情他知道我虽语调平静,但略有不快,却又探究不出我不快在哪儿。
“黄皮。其他处的鹰队也是这般吗?”我轻声问道。
“其他?”黄皮一时口结,不由看向吴庸。
吴庸摇摇头,道:“这事让我看来,黄皮在人员的安排上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黄皮激动的道:“天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皱皱眉,轻声道:“猴子!”
黄皮不甘的瘪瘪嘴,坐下。
吴庸磕了磕烟沫,也不看黄皮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有些人不可替代的,但是失去一个人便能自乱阵脚,对于鹰队这样的组织是可怕的。应当能有人站出来担当,哪怕只是暂时。这次是丁丁木接手解决了事端,若没有呢?”
黄皮轻声辩解道:“若非人去的突然,副领队又接手去了别处,不会有这样的乱子。”
我叹了口气。黄皮嗖的望向我,委屈写在脸上,“笑,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错?”
“黄皮,我问几个问题,你自个想想。丁丁木是如何知道流云领队没了的消息,谁告诉的他?他又是如何直接与鹰队联系?而他的的任命为何鹰队的人会无条件执行?”
黄皮哑然,惊愕的看看我又看看吴庸,而吴庸也有些愣住。
我又叹口气,道:“是不好回答,还是从来未曾想过?”
黄皮咬咬唇,用手揪着脸颊黑痣上的三根毛,终道:“笑,你莫笑我,其实我一接到这个讯息,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说的这些。”
“那么,为何不深究?”
黄皮又诺诺起来。
“因为我们是兄弟?”
黄皮点点头,低声道:“兄弟之间,我若是对丁丁木……不就显得太过小人不君子了吗?”
“黄皮,你若是代我向军中将领传令,他们会不会接受?”我问道。
“……不会。”黄皮的表情忽而迷茫忽而有丝明了。
“你若插手丁丁木的生意,你猜会怎么样?这样说吧,我们这么好的兄弟,我有没有去安排过鹰队的人员部署?难道,这只是因为我信任你?”我又问道。
这次黄皮没有出声,反而低下头去。
“我们都是好兄弟,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吴庸、丁丁木、我,兄弟之间信任也是没的说。但是,公是公,情是情,丁丁木逾越了。”
黄皮猛抬起头,脸上的迷茫全然不见。
“处理要得当,分寸拿捏好。兄弟的情谊,公务的先后,不必我详说了吧?”
黄皮点点头。
“你离开总部也有些时日了,鹰队的人员安排可能的确有了一些问题,不若你先回去,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分辨。有些东西,当断则断!”说完,我看向吴庸,吴庸也郑重的点点头。
“我懂了!”黄皮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说道:“等会儿我就与许丛交接一下。”
“呵呵,许丛不会舍不得吧?”我笑道,放松了神情。
吴庸忽的低声诡异道:“这也算小道消息?”
听了,我不由哈哈大笑,黄皮左右看看一头雾水,不得已拉了吴庸的衣袖要问个明白,吴庸便将我方才说的解决之道原原本本的告之,黄皮憋笑不已,三人仿似忘却了所有烦忧只是简单的戏虐玩笑,彼此却都知道这是大家在调节气氛,再困难也不能输了心智。
没错!这不是我的作风。
“笑,关于粮食,我倒有个办法。”黄皮喝了口水,笑眯眯的说。
“哦?说来听听。”我将椅子向黄皮拉拉。
“新兵营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进山野外生存训练,这还是你教的。”黄皮不无得意,道:“新兵营有段时间物资跟不上,不得已我们也只能自谋生路,天冷野菜那时还不多,我们就说是训练机敏程度,让他们打猎,哈哈,可是吃了好久的野味。这时,只需再拉出去做同样的训练,不久可以了?”
“这可是很好的‘训练’。”吴庸重重的说出训练两个字。
我一喜拍椅背站起来,扬声喝道:“左令,让许丛来!”
军帐外隐隐传来一声是。我们三个相视而笑,是啊,靠山吃山,古人有云的啊!
“对了,还有一事。”黄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愣愣的瞅着我,道:“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说还不急死你?”我挪揄道,忽而注意到他的神情,便收了笑意。
黄皮有些略微的犹豫,片刻之后,右拳击左掌道:“玄武被灭,原太子承郡位,上位第二天起,嗜杀北关外朝臣三百余人,还有学士富豪四百余人。这些,都是朱雀的皇授意而为。这也是最近才知道。”
我愣住。半晌听到门外传来左令的声音,许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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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日子没更了,懒懒鞠躬对大家说抱歉,这章字数多点,希望能小小弥补@@下章小三就会跑来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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