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诗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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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院子很静,四下无声,只几只鸟雀高高飞着,也不落下,似乎是在害怕地上的萌物。



    李箫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院中的这些萌物自是从川蜀中来,可自己不是,面对面前女子的问题,他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就这么撒谎下去吧。



    “姑娘怎么会在这院中。”李箫轻轻摸了摸鼻子,暗叹自己扯开话题的本事着实不堪。



    女子莞尔一笑,并不在意眼前的少年扯开话题,只是轻轻抚摸怀中“咿咿”叫唤的萌物,轻启红唇:“奴家受命在这照顾这些爱闹腾的小家伙,倒是公子。看样子该是来参加诗会的,怎不在前边吟诗作对,瞎跑到此处来呢。腌臜之地,可不适合读书人。”



    李箫四处看了看,见左右没什么人,随意找了只石凳坐了下来,而后又自顾自地倒了杯存有余温的热茶,喝了起来:“诗会的前奏墨迹繁杂,也无趣,还没此处安静。也不知那主办方是怎么想的,作诗不该安静的吗,这么闹腾,真不知道是作诗还是别的什么。”



    女子掩嘴笑着,眼前的这少年说话这是有趣,毫不顾虑,倒也是这般年纪的少年男儿,能这般不忌言:“公子说的极是,这些文人才子,就喜欢繁杂的形式,墨迹的很,有那时间,不如做出几首佳作。再说这些诗文,又不能抵了饭食,有劳什子用。”



    眼前女子说话很有趣,合李箫口味,向来,他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那些衣冠楚楚的才子,一个个的总喜欢墨迹,注重这些形式,有这时间,早已经做出几首诗来。这种所谓的形式主义,难不成是为了突出诗会的隆重?亦或是为了后面那些所谓“佳作”铺垫?



    在他看来,所谓诗作,当是如那李太白随意而发,如那杜少陵沉郁顿挫,哪像这般,一众满腹诗文的才子,为了所谓的沽名钓誉而欢聚一堂,所谓诗会,荒唐至极。



    李箫放下茶杯,哈哈一笑,不去理会前面的那般闹腾,朝着款款坐下的女子聊起了院中这几只萌物。这几只川蜀中来的生物,居然同后世子孙那般,爱撒娇,尤其是女子怀中的那只,咿咿叫着,毛茸茸的身体不住的往里拱。



    天上的一轮红日缓缓挪了挪位置,地上的影子在随之短了几丝。前院传来的喧闹声渐渐消失,细细听去,像是谁在大声念着什么,不太清晰。



    回至院中,李箫趴在桌上,应是聊累了,加上昨夜未眠、今晨没怎么进食,现在有点无力。倒是女子,淡淡笑着,嘴里不停的说,好像是不会疲倦一般。还有怀中的那只萌物,依旧不依不饶的往里拱。



    摸了摸响动几声的肚子,李箫拖着疲倦的眼皮,心里想起来昨夜放凉了的大病,和苏州家里的那张软和的大床。



    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小丫头楚楚慌乱的跑进来,喘着气对李箫说道:“那个说话慢吞吞的公子找你可半天了。”



    趴着的李箫没力气计较小丫头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至于那个说话慢吞吞的公子,应该是带他们进来的马公子,这马彦毅说话总带着文人气息,不紧不慢的说话方式让楚楚吐槽了好几次。



    “知道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李箫费力抬起头,对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笑了笑。



    楚楚也随即看了过去,只一瞬间,原本还在大口喘气的她呆呆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说不出话来。这女子当真好看,眉目间像带着水,柔柔的,让人舒服,饶是同为女身的自己,都会羡慕,也仅仅只有羡慕,不敢生出半分嫉妒。因为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不同于常人。



    女子转过头,瞧见了小丫头,仔细审视片刻,随后一笑,心里想道,这丫头真干净,眼里没有一丝嘈杂,浑身上下直直地带着一股天真无邪,也不知道对面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是怎么拥有这么一张白纸。



    在旁人眼里这只是两个不同年纪的女人的一次对视,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很奇妙的联系,或是说,某种相同的经历。



    李箫并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跟女子的表现,摇了摇满是困意的头,起身朝着女子拱拱手,露出无奈的笑,然后拉着呆在原地的小丫头很快的离开。



    只留下女子,看着怀里的萌物,反复抚摸,待到二人彻底消失,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你呀,可得这么无邪下去。”



    怀中的萌物似是听懂了,咿呀咿呀的蹭着。



    ……



    回至前边,正是时候,诗会才刚刚开始,一众才子皆举目看着正在滔滔不绝念着开场白的马彦毅,没人注意到悄悄从后院回来的李箫。



    偷摸地溜进了吕家小姐的那座凉亭,同别处的一样,前面的帘子半掩着,让亭中的人可以瞧见在场的一众才子。



    径直坐到偷吃糕点的陈子夜身边,李箫不怀好意的碰了一下陈才子,吓得后者碰倒了旁边的一只酒杯,引得端坐着的吕小姐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眼。



    吕小姐的脸色从李箫进来开始就一直不好看,这一回头更是饱含怒意,吕云路是深知自家姐姐的脾性,慌乱的示意陈李二人安分点,别招惹了阿姐,不然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箫歉意的笑了笑,心里有些内疚,吕家小姐一番好意,不计较前些日子带着吕云路玩闹,让没位子坐的三人能有个安身处,可谁知自己一波茅厕徘徊,去了这么久,回来还不安分的闹腾了一下,是欠妥当。安分坐着,嘴里不时吃着楚楚递过来的糕点,甜甜酥酥的,是上品。



    中央亭子中的马彦毅还在大声说着开场白,是什么,李箫没听清,大概是什么风和日丽……同僚尽展诗才阔论……轻舞飞扬、熠熠生辉一类的话。



    这些形式上的话他不感兴趣,倒是念词的那马公子,一开始没为三人安排座位。其实李箫也没多大感觉,反正他对诗会本就不感兴趣,大不了回头离开便是,不过刚刚小丫头说马彦毅找过自己,说早已准备了位置,还是独立的凉亭,而且还有位同来自苏州的才子,据说还是位学医的。



    关于马彦毅说的,没人知道是早已准备还是临时安排,至于那苏州来的人,李箫想不出来是谁,苏州那块小地方,似乎并没出过什么才子,不大的城内,李箫知道的也只有那个考不上举人的教书先生,不过那先生已经年迈,不会走这么远的路,前来参加。



    也算是才子,那也不会是女子,也算是女子,也不如吕家小姐这般秀色可餐。



    李箫喝下一杯清酒,润了润干燥的喉咙。马彦毅的演讲总算是结束了,这般的高谈阔论,跟前世在广场上听那些所谓的专家讲话还累,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这么几点意思,也不知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的孜孜不倦。



    心生无趣的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几处的才子都低头思考着,或写着,该是写诗吧,别过头,蹭了蹭陈子夜,问道:“陈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李箫尴尬的问了问边上低头思考的陈子夜,现在的情形,就像是走神没记上笔记的学生一样,不知所措。



    还未等陈子夜说话,便听到前边端庄坐着的吕芸潞缓缓开口:“李公子是参加诗会来的,怎么连马公子说的陈词都不听,莫不是瞧不上我等?或者说是有了些才名后便不屑同我等共同论诗?”



    听到吕芸潞的话,李箫心里感叹这看上去文弱的吕小姐,说起话来这么咄咄逼人,果真跟吕云路所说,将来谁娶了她,谁倒霉。



    正要说话,陈子夜忙拉住李箫,轻声说道:“吕侯的千金,咱们惹不起,李兄就由得她说几句,娘们罢了,看在她给咱们一个容身地,不必理会。”



    也是,说两句又怎么了,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跟女的讲道理,是永远不可能的,再说了,自己确实是瞧不上前边坐着的那些才子,这些人若不是为了权,又怎么会前赴后继的起得大早,只为求得一个好座儿呢。



    “马公子刚以这竹林小筑中的竹为题,让大家作诗。”陈子夜接着说道,只是此刻的他眉头紧蹙,唉声叹气,看起来,他确实老了,已经做不出诗。



    “竹?”



    “李兄可有成果?”



    李箫摇摇头,自然是没有的,虽然唐宋诗词中写竹的诗篇不在少数,但他可没想弄出一首来。其一是他可不想出名,惹得一身骚,其二嘛,自是因为他困了,并不是昨夜未眠而困,而是听了满座才子喃喃念诗声,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上课的时候,那时候的他,闻诗而眠,无一例外。



    睡眼惺忪的他靠在楚楚身上,慵懒地葛优躺,不在乎半晌丫鬟们异样的眼光。



    眯着眼的他依稀看见不远处,忙碌的下人手里捧着纸卷,在才子与凉亭中来来往往,也有不多的几人从远处竹林中出来,递上几张纸卷,然后又飞快的离开。



    这诗会还真热闹。



    这是李箫意识中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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