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玲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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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高一尺第二十五章玲珑塔乍然得知这个消息,李绿蚁与金元宝也不知是喜是悲,今天黑眼镜出乎意料的透露出了这么多,想必也是经过了刚才的情势所迫,认为他们若是再不知道些,下次还会为“那些人”所利用,此次的金元宝敌我不分,便是一个最好的前车之鉴。



    卓子衍抬了抬枪“组长,我听闻当时参与一项活动,似乎也回来一个前辈,只要去问问他不就得到事情经过了?”



    “没有那么简单,那人曾经是雪豹突击队的队员,经过了这些事情骤然退隐,轻易是找不到的,而且即使能找到,当初的事情既然他绝口不提,一下子忽然前去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答案——”将视线转移到金元宝与李绿蚁身上“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也许有一线希望。”



    当年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李绿蚁的父亲李改革和“那些人”,先后进入了广陵王墓,发现了下一条联结的线索,就在方腊地宫中,是金财宝在照片中留下了线索,一路追寻到这里,其实在广陵王墓中已经损兵折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死了不少人,最后连金财宝与李改革据说也死了,这才使得事情的进展搁置了。



    现在黑眼镜重启当初的绝密档案,被指派重新调查这一尘封了几千年的惊人阴谋,重新与当初雪豹突击队队员的后人相遇,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李绿蚁期冀的看着黑眼镜“那后来呢?这方腊地宫应该不是终点对吧,一定还有后来的。”



    黑眼镜沉了沉双眼“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所有的线索,在方腊之墓这里全都断了,你问我后来,即便是那份绝密档案中,也真的是没有后来了。”



    李绿蚁看向金元宝,金元宝也如实的点头,似乎是在佐证黑眼镜所说的话:那份绝密档案中的确提到了广陵王墓与方腊地宫,但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至于这地宫里有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过来这里?



    先是张天师,后来又是赖布衣——



    宋代形势派风水大师主要有赖文俊、吴景鸾等。



    而赖文俊,原名赖风冈,字文俊,自号布衣子,故也称赖布衣,又号称“先知山人”,江西省定南县凤山冈人。传说他是杨松高徒曾文迪之女婿,为江西派第三代传人,根据屈大均《广东新语坟语》记载“宋有赖布衣者,善相坟地,今广东故家大姓,其始祖二世、三世坟,多历布衣所定穴。予宗有其二焉。谚曰:族有布衣,繁昌必有闻。”



    赖文俊曾做过官,后来弃官而去,浪迹江湖。在福建一带相墓择地,颇有名声。据《夷坚志》记载,“临川罗彦章酷信风水,有闽中赖先知山人长于水城之学,漂泊无家,一意嗜酒,罗敬爱而延馆之。会丧妻,命卜地,得一处,其穴前小洞水三道,平流,唯第三道不过身而入田,赖咤曰‘佳哉!此三级状元城也。恨第三不长,如子孙他年策试,正可殿前榜眼耳。’其子邦俊挟十三岁儿在傍,立俯其顶而顾赖日‘足矣,足矣,若得状元身边过也得。’所谓儿者,春伯枢密也,年二十六,廷唱为第二人。赖竟没于罗氏,水城文字虽存,莫有得其诀者。”



    他曾撰有《绍兴大地八铃》及《三十六铃》,此书分龙、穴、砂、水四篇,各为之歌,可惜没有流传下来。后世归到他名下的风水名作只有《催官篇》一舆而已。



    像张天师与赖布衣这样几乎成神的圣人,实在难以想象会行如此之事,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些人”,依照黑眼镜的说法,那些人怀揣着从古至今几千年的恶意,操纵着无数风水术士为他们所用,那这赖布衣与张天师,会不会也只是其中的受害者呢?



    李绿蚁苦笑一声:他们这是在跟古人作斗争啊。



    经由这好似迷宫般的七通八达的地宫而出,四人前后依次往东方而行,因为黑眼镜手里也的确握有粗略的地图,所以只是判断方位的话还是可行的。



    之前窝瓜无意间说了一句“所修的东西如果不是用来防贼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添光添彩的,这里看起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如果搞了半天就搞出来一个不好不坏的东西,那还费这个劲作甚么”,这话是很有道理的,若是放在别人那里,从之前遇到宗垳的那个墓室和后来的长道,看来简直是多余的败笔,于风水没有任何助益,可如果是别有用意呢?



    那赖布衣可是个名望不小的风水术士,虽然比不得张天师,但是既然这两座墓有关联,绝不会有这样的败笔,是为什么呢?



    往前再走,闷热之意愈发之重,渐渐到了汗流浃背之挥汗如雨的地步,窝瓜实在热得受不了,直嚷着“蛋都热臭了”,要脱裤子凉快凉快,虽然此地没有革命妇女,但是也十分不雅,李绿蚁想到了俞伯平所著《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面所有一段,游览秦淮河时时值夏天,因此几人租了一艘画舫,而佩弦不住的摇扇子,令俞平伯感叹一句“原来胖子是这样怯热的吗”?现见窝瓜如此,更加证实了俞平伯的猜想。



    窝瓜脱了外套搭载裤腰带上,又脱下汗衫,现在只剩下一个背心还是汗流浃背,挺着大腹便便,拍了拍自己的革命成果“啪啪”作响,“哈哈,本大帅不负汝。”



    李绿蚁忍不住指了指他“你不负此腹,此腹却负汝”,使你比常人更怯热了。



    由此向前,那条颇具特色的地宫建筑倒是不见,穿过一道保持了山体特色的山道,前方忽然有一种火焰灼烧般的恐怖热浪袭来,抬头再看,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七层玲珑石塔,而石塔周围有四座悬浮在空中的山体,那石塔好像随时随地要飞走一般,却被用四条长索牢牢的与四座大山捆在一起,挣扎不可出。



    石塔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古塔月高闻咒水,新坛日午见烧灯。周围垂挂着画角石刻,顶端石墩子上还有各种展翅欲飞的仙鹤飞禽,初始乍然见到的几分阴森,倒是在这火光灼灼中一时之间也荡然无存。



    周围被开凿出来的山体却好似百鸟朝凰一样,都以伏拱的方式,乖顺的看向那石塔,其实众人见了也就明白,这肯定是人工故意开凿成这般形状的。四座石山除了那四条相连接,且被烫的滚红的铁链,再无别的通道过去,除了几人身前延伸出去的几条路,看着倒像是刻意留出来的一样。



    头顶上好像是中空的山壳,石塔明明晃晃,一片红亮,而这红光并非是由于石塔本身的光芒,而是来源于地下。颇像是太阳与月亮之间的联系。月亮自身无法发光,唯有那永恒的太阳才能永远发烫。



    你的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与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



    在此地无需点火也无需烛光,地下便仿佛嵌进去一轮惶惶的太阳,只是现在的温度还在几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就是。



    几人探头看去,但见悬浮在四座山体的地下居然是正在“咕嘟咕嘟”,泛着锈红色铁泡子的岩浆!!



    这里一派红艳,原来竟不是长明灯的缘故!



    窝瓜将头探出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娘个乖乖,我说咋恁的热死个人,原来这下面藏着一个火山啊!”



    话虽如此,可窝瓜好奇的左瞧右瞧,似乎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那四座大山能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使得那一座铁塔也要被捆在一起,状似这四座大山在此的存在,好像专门就是为了绑住这铁塔一样。却见他将头跨出岩层,忽然一股热浪宛若火龙般喷上来,虽然是热气,并无火焰,却将窝瓜的眉毛与前额差点烧着。



    “好烫好烫!!”



    窝瓜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衬衣,左脚跳完右脚跳,似乎刚才被烫的不轻,当他用手捂着脑门,最后站定下来在众人眼前,却见一个烟熏火燎,好像过年腌的咸猪头一般,正委屈巴巴的憋着嘴。眉毛没了还不是要紧的事,那一头的头发像做了等离子烫一样,全都蜷缩成一缕一缕的方便面。



    土一埋,头一烫,漂亮老婆嗨起来;棺一盖土一埋,全村老少等上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肉被电烙铁烫到的味道,窝瓜本来很难过,忽然闻着闻着就有点饿了:要加点孜然粉、盐、芝麻、胡椒粉、辣椒粉啥,可能跟猪肉差不多。嗯,还有芝麻粉。



    卓子衍打趣的“金元宝,这下可好了,你要是现在想赶时髦,这一头发型足以引领时尚巅峰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元宝飘扬了一下自己的卷毛,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这可是为革命作出了重大牺牲。你不知道吗,老鹰在战斗前拉屎,虽然不雅,但是已经代表战斗力达到了顶峰,扔掉副油箱,降低重量,增加速度和灵活性,方便抓捕!”



    卓子衍抬了抬眼皮“说的好像是你亲眼看见一样,谁知道掉下来的是一坨屎还是一根肠子?”



    窝瓜的吹牛被毫不留情的揭穿,顿时刚刚为了革命而假装献身的高尚情操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东拉西扯来转移话题。



    他假装牺牲生命,实际出卖组织;



    他从不牺牲生命,一直出卖组织;



    他拒绝牺牲生命,果断出卖组织;



    他让下属牺牲生命,自己却出卖组织;



    他高调的牺牲生命,低调的出卖组织;



    他不一定要牺牲生命,但一定要出卖组织;



    他就算牺牲生命,也要出卖组织;



    他为了牺牲生命,努力出卖组织;



    他不惜牺牲生命,只为出卖组织;



    他绝不牺牲生命,除非出卖组织;



    他坚持牺牲生命,以便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生命,而且出卖组织;



    他热爱牺牲生命,更爱出卖组织;



    他牺牲了生命,却忘记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了生命,也出卖了组织;



    ……



    在这一刻,李绿蚁心里早已给窝瓜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写了一首七律长征,本来以为七律要求严格,可能窝瓜凑不齐,题材不够,现在这几百律跃然纸上,而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低估了窝瓜,也低估了自己的才华。



    黑眼镜一直在研究地型,当看到这里的地势,有些奇怪的对着几人“关于这里的奇怪之处,我得到的地图毕竟十分残破,居然没有丝毫记录?”



    这一句顿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现在将视线放在过去的三条路上,这三条路都是以石桥铺就,悬浮在空中,笔直的连接到那七层玲珑塔,三条路看来一模一样,除了在桥头上写着的字略有相差。



    “过去、现在、未来。”



    李绿蚁喃喃念出石牌上的文字,这文字也是用水书写的,状似别有用意,卓子衍也忍不住低低重复了一遍“过去、现在和未来。”



    李绿蚁用手指了指三条桥,告诉他们对应的桥分别是哪一座,看完后窝瓜见几人陷入沉思,倒是第一个嚷起来“什么过去不过去的,我们要过的是路,又不是奈何桥,你们怎么怂成一团了?”



    黑眼镜抬头“难道你觉得,在这危机重重的方腊地宫里,他会如此好心,将三条通衢大道任我们随意而去吗?”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卓子衍率先站出,对黑眼镜道“组长,我愿意先行前往,只要我上去,无论我走得路是对的还是错的,你们能够过去的几率就会成功大半,属下愿意前往!”



    黑眼镜冷眼睨着他“现在我在这里,谁也不能送命,你想身先士卒的话,还是将你的命留在有用的地方吧!”



    将视线转移在正在冥思苦想的李绿蚁身上:如果是他的话,他缔造了那么多次奇迹,他一定可以的。



    李绿蚁丝毫不知在这一刻队伍将宝都压在了自己身上,然而他看着场面上的三条桥,都静悄悄的悬浮在那里,丝毫没什么异状,一时间也没什么突破口,也实在是不好说,当即有些颓唐的站起身来,却见其余三人都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我觉得,还是采用卓子衍刚刚说的那个法子。”



    卓子衍狠狠点了点头,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慷慨激昂,窝瓜见了连忙道“屎壳郎下士,你怎么能让卓子衍去送死,虽然他臭屁了一点,也矫情了一点,还——”



    李绿蚁苦笑的“谁说我要让他去送死,窝瓜你还记得我们在水银池外面时,想过那一座石人桥时,为了判断桥上有没有陷阱,我们怎么做的么?”



    是络新妇的尸体!



    见窝瓜已经心有所感,李绿蚁也点头“没错,就是络新妇的尸体,此地也找不到络新妇了,所以我们先搬三块比较圆润的石头,直接从桥上滚过去,看看到底哪座桥是安全的。”



    说干就干,眼前这法子显然也是最保险的法子了,金元宝搬来三块石头,卓子衍、黑眼镜三人掐准时机,在李绿蚁一声呼和中齐齐往前,好像推保龄球一般的推过去,却那石头很奇怪的,在滚到一半时,忽然都齐齐的停在中间静止不动了,紧接着就开始无比诡异的悬浮起来,接着就飞到了那四座石山上,成为了石山的一部分。



    黑眼镜轻轻的“那赖布衣非是凡人,如果用这个法子判断,恐怕并不能得出结果,他也早就想到后来者很有可能会如此行事,连退路都想好了。”



    这三座桥,难道只有在感受到活人的生气真正踏足在上面时,才能发挥作用吗?



    就在几人苦闷之时,七层玲珑塔顶端忽然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宗垳,还有一个面貌十分陌生,但是却穿着与黑眼镜一样的衣服。



    是那冒牌货!



    四人双眼一蹬,顿时不敢置信的:他们两个人居然过去了?!



    冒牌货站在玲珑塔的顶端,双臂相环,左脚踩在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背上,右脚踩在朱瓦表面,踏的碎片掉落纷纷,落在岩浆中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落起来。



    “呵呵,章青,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现在也是被困在了对面,怎么,你就这么点本事?”



    黑眼镜平静的看着冒牌货,不发一语,宗垳站在后面,却面容上略有哀戚之色,不知何故,金元宝第一个耐不住“你他娘的少在这妖言惑众,你倒是神通广大,那许苇航龟孙怎么不见了?你们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



    提及“许苇航”,宗垳脸上骤然露出一丝恨意,李绿蚁拉住金元宝的手臂,平静的对着宗垳“许苇航怎么了?”



    冒牌货嘴角一扬,火光通红下,一股探着火焰的热浪从那人的侧边袭上来,顿时照清那家伙的面孔,但见那冒牌货长得十分阴柔,丹凤眼中的狠辣之意,一如其雷霆手段,脸庞削瘦,看着倒像是个吃软饭的,偏生白净,金元宝头歪了又歪,当即更看不起这冒牌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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