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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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最近这几年没有到民间微服私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让白莲教给闹得。现在白莲圣女落到他手里,教主及其党羽就在京城里,朱由校自觉这真是一件大好事。



    “许显纯,朕要你立刻封锁京城大门,抓捕这些不要命的反贼。”皇帝得意地说道。



    “是,陛下。但这圣女怎么处置?”许显纯问道。



    “嗯?这个反贼也是多种多样的,能招降纳叛的还是要给以机会。这个圣女就先让东厂关押,你抓到的女反贼也都送到东厂来吧,去做事吧!”朱由校认真地解释道。



    许显纯骑着马离开去抓人了,皇帝则是带着安曼春来到东厂,将她安置在一处小屋里,门外都是武艺高强的番子在把守。太监方正化负责管理此事。



    朱由校则是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回了紫禁城里,他满面春风地回到文华殿里去忙国事,丝毫没有后怕。



    此时,坤宁宫里,张嫣正坐在半人高的大玻璃镜前一边思量,一边打量自己。



    这是一张美丽的少妇面孔,瓜子脸、水杏眼、小巧的嘴唇旁有两个笑靥,稍一抿嘴儿便显现出来。因保养有术,柔腻的肌肤犹如凝脂软玉,白皙中泛着浅红,少妇的容光中隐隐还透着少女的风韵。她拿起胭脂挑了一点点在左手心里调了调,看看自己的脸颊,轻轻摇了摇头,只在嘴唇上轻轻抹了抹。将略略蓬松的鬓角抿了抿,满意地吮吮嘴唇,想笑,又止住了。



    皇后拿起眉笔,侧着脸反复凝视,只在眼睫上轻轻描了描便又放下。她记起皇帝的话,只要不是有疤有痕,女人的眼睛都是好看的,出色只是在眉宇间的神韵。用眉笔画眉再小心也容易露出直、浅、陋来,有的女人只担心眉毛淡,显不出妩媚,因此描了又描,殊不知已是失了天然;眉睫本来的秀韵都没有了。



    然后,张嫣小心地揭开一个金盒子,取出皇帝赐的法兰西眉笔轻轻抹了抹,加重了双眉中线,向眉心处稍稍起了一点颦纹。果然,本来就娇艳如花的面庞平添了一种膝胧感,像一朵鲜花在雾里展示风韵。



    “我看皇后梳妆呢,真是太好看了,比那陛下屋里墙上挂着的仕女画儿还好十倍!本来娘娘就美,这一梳妆,啧啧……方才我就在想,摘下的牡丹花是美的,总不及地上长的鲜活,要再喷上水……”宫女在一旁恭维道。



    “我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讲究什么美不美,出门人不笑话也就罢了。”张嫣笑道。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一个宫女从外面冲进屋里。



    “该死的奴婢,怎么这么慌张?”张嫣斥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在城内遇到了白莲教的行刺!”



    “那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娘娘,奴婢不知道。”



    张嫣听了惊恐不已,急忙派太监到前朝询问此事,皇帝这才知道还没有报个平安,他派魏忠贤传语后宫说他自己没事,嫔妃们勿要惊慌。



    晚上回到后宫时,皇后和不少嫔妃纷纷来求见,想确认皇帝的身体健康。刺杀天子的事已经全城尽知。朱由校晚上一直安慰他的女人们,把事情说小一点。



    在之后的几天内,锦衣卫将白莲教主周应元捉拿归案,晋商靳良玉之女靳雨晴也被拘捕送到东厂大牢关押。朱由校彻底放下心来,他以后可以安心地出去微服私访了。白莲教就先关押起来,不需要做太早的处决。



    张嫣却因为皇帝遇刺的惊吓,得了一场大病,御医给开的药方,张嫣吃药之后反倒身体越来越差。后来神医喻嘉言给皇后重新看病,才给出正确结果。喻嘉言说道:



    “回陛下,皇后经血三月未潮,诸医以为皇后凤体夙日羸弱,是因身子积寒不散,以致任脉受亏、带脉阴阻,夜梦呻吟、便热体颤,都因为肾寒无补之过。按五脏之气,肾气属寒,现在金热而水寒,本来相生之道,反而相伐。诸医生持定见虚不补,见实不泄的医道常理,不肯再进一步深思熟虑,反而以发散药物投方,良意良药,入于五脏助纣为虐,反而成了虎狼之药。这就是臣所不敢恭维的了。所以愈加攻伐,皇后时而表象缓解,其实内地里吃亏愈大。”



    “那还了得,那不是一向都治错了么?”朱由校说道。



    “这是学生的浅见。所幸的太医院用药向来审慎,剂量不大。皇后素来性情恬淡雍容大度。这就好比一尊大金鼎,虽然放错了东西,可它的容量大,耐力大,所以也就无大妨碍。皇后用了臣的药,如果有寒冰乍破渐渐融化之感觉,臣就更有了七八分把握了。”喻嘉言自信地回答道。



    正如喻嘉言的判断,皇后的身体好了起来。



    今年的八月份,朱由校决定下令让辽东三万兵马,北上去征伐阿济格和多尔衮的残余势力。



    出征之前,皇帝跟有作战经验的臣子们讨论,然后再联系新的战争,为明军的北征八旗制定了十七条军规:



    每个战士在他们的硬弓、火铳、头盔、甲胄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每匹马都烙上印,并在尾巴上系上一小长条木块,填上伴随的营将的名字。所有的大声喧哗者、潜逃者、饮酒者,或者是偷窃马鞍装备的人都将被当场惩罚。所有帐篷要系得整齐划一,保持中等的距离空间。担任警戒职责的士卒要求马不卸鞍,不许点火或在帐篷里过夜,所有时间里都要穿着军靴全副武装,甲胄牢系,水壶中灌满水,以便与任何敌军作战。因为忽视了敌人逼近的报告,或者错误地报告了敌人靠近而事实并非如此,惩罚是在全军面前处斩。必须为所有的马匹寻找好的放牧草地,指派士卒去寻找迷失的马匹,加上牌子,标上名字,送回主人手里。病了或疲惫的马匹将留给当地村民照看,不能丢弃或杀掉。战争之后,缴获的武器不许出卖。在营地里,禁止任何懒惰的现象。一旦有点空闲时间,士卒们就去训练射击或加强准备,擦拭武器等等。



    卢象升、曹文诏和赵率教分别率领一万大军,三路进击女真。



    皇帝对此次北伐非常有信心,他在十月甚至还带着后宫嫔妃、信王朱由检和一些年轻臣属去南苑狩猎。这回和以往不一样,是大规模的狩猎,就如同行军一样,住在帐篷之中。



    在宽阔的草场上,这些狩猎的大队人马像一片翻滚的乌云,以皇帝为首的骑射者仿佛与他们的马融为一体。他们一起飞奔,箭头落地,人离赛场,身心全被所见激荡。优秀的骑手常常使自己与猎物保持正确的位置,训练有素的赛马总能领会它主人的意图,奔跑有方,为取得最佳成果而调整方向,逼近猎物。



    有一些优秀骑手,并不在乎他们的赛马是蹩脚的或有陋习的,他们跨上马不久,旁观者便会看到他们取点恰当。因此人能使马超群,马能使人出众。



    狩猎也是战争训练,是一次纪律和组织的试验。一队狩猎者的编派必须按照军队规则,而不是根据行军的方便或是私人的爱好。



    皇帝打算每年秋天都来南苑一次,野外宿营,也让皇族和臣属们在骑马狩猎中锻炼武德。如果来的太频繁,动物会来不及繁殖,国事也会耽误,皇帝对国家的控制也会有所下降。



    人们围绕着猎场奔驰,没有皇帝的命令,没有人敢开始出击,甚至皇族的成员也必须呆在各自的小队,不能向前突破或者在后漫步,该左就左,该右就右。



    在军队检阅之中要求部队有高度的组织性,归属于各自的番号;当号角吹响,战鼓擂鸣之时,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当鸣金之时,一切都停顿下来。如此反复九次,在第十次才开始狩猎。



    安扎营地时也是如此,队伍围成一个圈,在中心位置,皇帝的帐篷被一串黄旗环绕着,再加上七尺高的粗绳织成的网;然后,是一大群锦衣卫的帐篷;最外一层帐篷是皇族成员和臣属的。



    这种狩猎的日子会进行七天,皇帝跟嫔妃待在一起游玩的时间也是七天,总共玩了十四天就回京城去。



    天子娱乐的时候,孙传庭得到皇帝的任命去迎着狂风吃沙子,他从京城一路走去陕西的肃州卫,任务是查看整个交通的地理环境是否能支撑大部队的远征西域。



    水的供给是一个重要方面,在这方面有错是不能容忍的。孙传庭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沿路打井来补充饮水,否则,后勤就会压垮全军。肃州卫有大名鼎鼎的嘉峪关,出关往西走就是河西走廊。



    在河西走廊,至少有四种类型的水:一种是在沙子两尺深的地方;一种是在一尺深的地方;一种是墓地之水;一种是阴泊水,即用手扒去沙子就可得到的浑浊的水。根据孙传庭的调查,想要收复西域,至少要让五万大军行军一千九百里地并继续战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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