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多情自古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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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庆之惨然的笑了笑:“一切但凭安排了。”他在北方,本来就人生地不熟,来了洛阳之后,洛阳四面受敌,总共才在北方呆了两个月而已。

    这两个月,还都困在洛阳了。

    宇文泰早已有心,当下掏出一副度牒,变戏法般的变成一件袈裟,陈庆之不由得有些愕然,宇文泰笑笑,道:“得委屈节下暂时做一段时间僧人。”

    “不知节下对僧饶律戒、言辞熟悉否?”

    陈庆之点零头,他跟随的萧衍皇帝就是个皇帝中的僧人,做皇帝做到经常出家,然后大臣们用钱把他赎回重新做皇帝。

    假设南北朝的时候,大江南北有什么共同点。

    那么无疑,和尚多以及寺庙多,是南北朝唯一的共同点。佛教文化极其昌盛,陈庆之成跟着念阿弥陀佛的萧衍皇帝自然对佛教十分精熟。

    宇文泰见他点头,道:“那就好办了。”

    陈庆之本来这些日子遭萧赞软禁,形容已经与海捕文书上有有些脱节,只是那个农夫因为陈庆之这两日都住他家,所以能瞧出来。

    这一扮了僧人,带了戒箍、度牒,再想辨认出来便没那么容易。

    宇文泰如今的易容术也颇不错,算是熟能生巧,虽不如萧赞那般高明,但是经过他巧手这般部署一下,形容已然大变。

    待到这一切都办妥当,转瞬之间又过了大半,宇文泰心想陈庆之这边也没什么挂碍了,当下准备离开,但心中又隐隐有些不舍。

    他与陈庆之算不上多深多深的交情,也算不上多久多久的友谊,但是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不是以时间长短、深浅来衡量的。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他与陈庆之这短短一年来相识,他深深知道陈庆之是个不错的人,不过,这一次离别,也许他们日后再也见不到了,彼此涯海角。

    他会在关中大展拳脚,而陈庆之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北伐机会。

    想到此处,他紧紧的抱住了陈庆之,久久不忍分开,陈庆之自然也是心有所感,道:“这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期了吧。”

    宇文泰点零头。

    他忽然想起什么,道:“陈霸先也逃出来了。”

    陈庆之点零头,他知道尔朱荣困不住陈霸先,宇文泰道:“以后最好劝他远离朝廷,大梁朝廷不稳的,最多二十年内,便会倾覆,到时候陈霸先有机会。”

    陈庆之道:“哦,你还会卜卦算命了?”

    宇文泰笑了笑,道:“时人事如此,可以知之。”

    陈庆之淡淡一笑,道:“我也有话赠给你。”

    宇文泰哈哈一笑,道:“节帅临别赠言,可见贵重,黑獭当洗耳聆听。”

    陈庆之道:“先前我总觉得下英才,荟萃于南方,但这次北方之行,看的出来,北方人也很聪明,不过,很多人也是术而已,皆非大道。”

    宇文泰问道:那何谓大道?

    陈庆之道:“以仁德为心,辅之以聪明,方为大道。一个人聪明而心术坏了,终难成就。谋略这东西,若不能以仁心仁术为根本,到头来害人害己。”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节帅,谋略也分善恶吗?”

    陈庆之断然点头道:“谋略当然分善恶。善谋者,报国保身,恶谋者,害国亡身,你我分别在即,你日后定当牢记我这句话。你要想成大功业,便要仁德。”

    宇文泰很郑重的点点头,道:“节下所言极是。”

    临别之际,虽然两人都有千言万语,但是终究还是不得不分开,宇文泰望了望陈庆之如今光葫芦瓢一样的脑袋和僧人装扮,不由又悲又喜。

    上苍仿佛不忍见人类间的朋友临别,这时也降下倾盆大雨。后来南史载陈庆之遇山洪奔败,全军覆没,却不知这时虽然大雨倾盆,实际上陈庆之早已败没。

    是日下午,宇文泰重回北中郎城,北中郎城早已经人迹渺渺,尔朱荣大军早已撤回黄河沿岸,此时,尔朱荣后方再无掣肘,他可以专心渡河。

    长河上下,守御本来不易,如今尔朱荣专心一致,洛阳岂能守住。

    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左瀍右涧,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影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下”之称

    而且雄踞“下之直,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另有传洛阳是中华大地的龙脉集结之所。

    这本来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可惜,宇文泰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的,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尔朱荣或者高欢在这块土地上争衡。

    唯有趁着群雄都在洛阳龙争虎斗的时候,他去长安打下基础,当然,长安基础也不易得。

    尔朱荣并非短视到看不见长安,高欢也并非短视到看不见长安,只是相对而言,如今对他们来,洛阳更加重要,洛阳乃是政治中心,得洛阳可号令下。

    尘埃落定的那,尔朱荣肯定会派人入关,如果宇文泰先在关中立功,已经打下基础,那么一切将来都好。

    这时,北中郎城外,白袍军的尸体犹在,他心想,长孙、杨忠等人应该不会随着贺拔岳等人返回黄河了,大家寻不见他,有可能会在隔壁的市镇等候。

    他逡巡了一圈,确信没半个人影,然后向最近的市镇走去。

    在市镇里,他一家一家的客栈找过去,找到第三家的时候,便见长孙无垢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宇文泰不由得大喜,进去一瞧,只见宇文导、杨忠、全旭等众人皆在。

    众人见了他,也是欢喜无限。

    这其中最高心自然还属长孙无垢,他淋了雨,无垢迎向前来,也没什么话,拽着他去她房里,帮他脱去外衣掸掸灰尘雨水,又去给他端好吃的,又端上茶水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眼睛湿润了。

    长孙无垢是何等骄傲的一个女子。

    她忙来忙去的走着,从后面看已经像一个家庭主妇,她打开包裹,他一看,包裹里都是他的衣服,宇文泰向前,从后面紧紧抱着她,良久,不话……

    她的身上都是香气,那种馥郁的芬芳。

    长孙无垢的心一阵狂跳,道:“你有事要跟我!”

    宇文泰不知道如何出口表达内心此刻的激动,半晌,直截帘:“你真好。”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她心里其实也有百感交集,甚至还有害怕。不过这种害怕是喜悦的害怕,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的被他抱住。

    虽然之前,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也把她当了夫君。

    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有过分亲昵、亲密的举动,宇文泰这一抱,抱住了她的胸口,不但抱得她的心房怦怦直跳,也抱得她满脸绯红。

    她强自镇定,过了半日,却只静静的吐出几个字:“你待我好,我就待你好。”,她能从宇文泰的眼里读出什么,读出解释,读出炽热,读出必须,读出男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