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不该说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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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于达,你有没有跟家里说我生病了?”



    因为我现在属于“隔离人士”,他不得与我密切接触,我们说话也就隔着一道门,于此他就看不见我满目惊讶的样子。



    王于达沉默了一霎那,然后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能说?那怎办?”



    要不是我们打着电话,他这自问的话我都听不见。



    我陡然觉得脑壳开始疼了,忙慌慌地问他:“你怎么说的?你就不能说我们被事情耽搁了一下么!”



    “嗯?”门外的王于达大声问我,“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我不是没想过,但这样很不好,本来外面到江城来他们就担心,如果隐而不告只会让他们胡思乱想,更加担心的。”



    这怎么能被称为“声东击西”,这是叫善意的谎言。而且王于达脑子什么时候这么清晰的?



    尽管王于达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仍旧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我妈他们。



    我道:“正因为我是在这里生病,随便一个什么人用脚趾头想都觉得我大概、可能是被感染了新冠,你告诉他们我生病了就确定他们不会多想?”



    王于达表现出他的大哥精神说:“我当然不傻,我是先讲了前因,再说了你生病了。”



    我咧个去!这不就更完了!



    我妈要是知道我去找王明霍打架了,那不得抓起扫帚就去讨说法。



    算了,我让王于达一边凉快去,我亲自给我妈打电话回去。



    这里是高速路警的办公区域,也就只有这么一两个房间,所以他的住行只能在车上……



    就在电话拨通时,我突然按掉了挂断键,王于达说的这件事有点不符合逻辑——为什么我妈知道我生病了,没有给我打电话呢!



    号码改拨到狠角色那里,我想她住着我家,眼色又过人,多少能猜出我妈的想法。



    “王于达说你生病了,在睡觉,我没给你打电话。”



    接通电话后,狠角色就予我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其实我有没有睡觉她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的理由……



    第一我们已经没有雇佣关系了;第二我们不算是朋友,第三……



    这个原因我不想说。



    为了她哥季节的政绩其实不需要这么对我,建设家乡跟谁管我们村没关系。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跟何小意说:“谢谢你关心,何助理,我妈知道我生病了,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当时得知你生病,她只是很平淡的说‘就是一个感冒,有什么呢!没事。’”何小意问我,“阿姨这是真没事还是假装坚强。”



    “那我爸呢!也没说什么?”



    “叔叔也没说什么。”



    好吧!这一轮算我输,王于达将我爸妈的思想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何小意出其不意道:“大概他们想说什么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



    嗯——说得也是啊!我妈知道我对她有想法,只会在她面前很客气。



    “那还有那个呢!”我问,“我之前和王婆儿子打架那事,她有没有去找人家算账?!”



    我一听狠角色“咦”了一声就知道这件事她不知道,也就是说我妈咽下了这口气。



    村里人吵架就是这样,一般一家吵会被整个村的人知道,我能想到我妈没去找人家算账的原因只有两种:一是王于达还没说这件事,我妈就知道了;二是,我们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被王明霍知道了。



    可我们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对了,权总,我那天看王于达家里的那张遗像不见了,被阿姨拿回来摆在了你家堂屋电视机背后,你要不要我给你拍一张照片看一眼。”



    呃——



    难怪那次我在家里没有找到挂照片的印记。



    也就是说我离开,遗像回家,我回家,遗像就离开家……



    “何助理,麻烦你能不能悄悄地帮我查一查我家的人口,季支书哪里的档案大概有……”昨天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但也只是想法而已。



    果然还是狠角色了解我,她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不动声色地查。”



    “对,我总觉得我爸妈应该还有一个孩子,他们这么遮遮掩掩,我感觉跟我有关系,你帮我看看档案。”



    何助理最后叮嘱我好好休息,查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之后我便无所事事了,一年当中,难得有机会这么闲情逸致地躺着什么都不干。可我并未闲多久,感冒病毒看不惯我悠闲地躺着。



    感冒发烧一般都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昨天喉咙还没多疼,今天就觉得喝水都难以下咽,看来发烧还会继续。



    我不知道何助理用了什么方法,下午,她就将自己查到的东西编了一条短信过来。



    短信,而不是打电话,这就是说明她不方便说话,我妈又在村口等我了?!



    傍晚我又开始起烧了,我用水银温度计量了一下,已经超过了吃退烧药的温度,但……



    我没有退烧药,只能硬抗。



    晚饭我只吃了一点面条,是王于达找人借了一口锅给我下的,面条也是借的,我没有胃口,但强行让自己全部吃了下去,再上小床铺上捂着。



    古老的退烧方式就是“捂汗”,当然捂汗的前提是受寒生病。——王祸祸那一盆水泼得真是他妈的到位,要是他不生病,我从此再也不说自己的运气好了。



    “富贵哥,你怎么样了,热度有没有退点下去。”



    我没想到王于达一直蹲在我屋外。



    “你去车上睡一会,我捂一身汗就好了,这里一直都有灯,我也不会怕黑。”



    王于达不走,像我很多次生病一样,坚守在我身边。



    此时我该感动,但我想得更多的是——他为什么这样啊!



    我这么想着也将话脱口而出了,“你为什么这样啊!我不是陈瑾,你是不是有特别倾向啊!”



    “说什么呢,我其实挺烦你的,一直都烦你。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人活着总要背负些东西。”



    我脑袋有些昏沉,王于达的话也断断续续地传入我耳朵里,为了不让我落掉重要的话,我说:“别说了,我睡了,耳朵听不见……”



    我本以为王于达就不会说了,但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生活中总有太多本以为!



    我本以为这样,本以为那样,其实都不然……



    王于达偏偏要说,在我意识不清楚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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