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果如她所言,一个直径大约是四五十米的湖泊,在月光下却没有任何的反光,甚至,连倒影都没有。而隐藏在暗处的木屋,看起来和刚才关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分阴森与诡异。
我们沿着湖边走,感觉到丝丝阴风从湖中传来,潮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作呕。
“请止步。”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停在木屋外。
“可否自报一下年龄?”听这次的声音却是一个年轻少女。
我疑虑片刻:“二十三。”
刘枷沐道:“二十四。”
漓魅道:“二十六。”
慕妍道:“二十二。”
“二十二……”那个声音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最后说话的那位姑娘,你先进来吧。”
慕妍望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道:“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就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去。”
“姑娘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并非要伤及她的性命。”
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去,何姐姐,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我有一种预感,虽然说不清是什么,但总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解开,比如,我为什么百毒不侵,为什么这里的瘴毒伤不了我。你让我去探清楚。”她的表情难得的认真。
我看了看那间木屋,夜色中,微微浮动的树影婆娑的斜射在木墙上。
“好。”我艰难道。
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地方,门自动敞开,我努力去观望,却是黑暗一片。
门缓缓闭上,然后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在木制的阶梯上坐下,用双手抱着头,感觉心里异常沉重,乏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漓魅蹲在不远处,怔怔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刘枷沐坐到我身边,“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道:“你每次都跟我说这些话,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可是到底有没有事呢?你刚才都中毒了,还说你没事,当我是傻瓜还是瞎子?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是……”我叹了口气,突然间不怎么想说下去,“我很茫然,别让我形成一种习惯,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心里没底。”
“刚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轻声道:“别和我说这些话吧,事情发生后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到了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对吧?”
他顿了顿,然后点头。
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沉默了一阵,然后无力道:“你以为这是为我好,保护我,可是你保护不了我的心。”
再之后,更是长久的沉默。
我靠在自己的腿上,几乎要睡着了,却时时在担心天亮后怎么办,古代没有手表,无法看到时间,甚至连过了多久我都毫不知情。
几声脚步声将我倏然惊醒,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应当快到黎明了。
我立刻起身,转身看到出来的慕妍,她微皱着眉头,眼神似是无奈,似是忧虑,似是茫然。
她开口道,“你们先进来吧,天亮后瘴气加重,外面承受不了。”
听着她疲惫的话语,我突然也不知道问些什么了,与刘枷沐和漓魅跟着她缓缓走进去。
这是一个空荡的屋子,空荡得什么也不存在,只有四周略带紫红色的木墙,连窗户都没有,因而也没有光线。
“上楼吧。”
向里走了几步,出现了这个屋子里的第一个物品,楼梯。
当我第一眼看去时,整个二楼笼罩在彩色中,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源。两个女子在不远处等候我们,一个约二十几岁,看起来灵动可人,另一个满头银发,头低在长发下,看不到脸。
“她们是你朋友?”年轻的女子对慕妍问道,也正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声音。
慕妍点点头。
她对我们客气的笑道:“你们好,我是蓝烬。”
蓝烬,我记得唐明先说过,七年前苗刹过逝,谷主就成了她的孙女蓝烬。那在我们眼前的女子,就应该是谷主了。
“久仰大名。”
她笑了两声,“什么久仰大名,我深居在此,哪来的大名给你们久仰了。”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道现在的外面,又是如何。你们认不认识孙承锡?”
我在脑中搜索一遍,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刘枷沐道:“可是北荒冰城?”
蓝烬惊喜道:“是……是北荒,是冰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与激动。
“中原武林向来与北荒不打什么交道,虽听说过冰城孙家,但这个人,毫无交往,也从未听说。”
她楞了片刻,忽又苦笑。
“蓝烬,你还念念不忘吗?”苍老的声音从银发女子处发出,她缓缓抬头,竟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最多只有二十岁。我有些惊呆,她简直就像一个艺术品,然而声音却如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见我们的注视,她微微一笑,“不用惊讶,我是这里的祭司卜月,而我的年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淡淡一笑:“冒昧了。”
“听说你们是为逍遥岛而来?”蓝烬问道。
“是,因为听说逍遥岛雪夕圣女曾攻入死亡谷,而我们正在查逍遥岛的位置,想前来问问。”刘枷沐道。
“雪夕圣女……琉殊……”蓝烬默念着,却又好像并不是在与我们说话。
我道:“听说她死在最后一次进攻,死亡谷能两次击退逍遥岛,必是有过人之处。”
我无意发现慕妍的脸色有些难看,蓝烬沉默了片刻后,道:“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仗着对自己的地盘熟悉罢了。还有……”
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好像是触动了她某个好久不曾记起的回忆。
“蓝烬,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早些放下吧。那都是命中注定,神的旨意。”
神,说到这个,我还是有些忍不住问她:“可否问一下,你们所说的神,到底是哪位神?”
卜月解释道:“我们南疆自古拜的是亟琥仙,一般称为蛊仙,因为南疆多数人都以训蛊为生。”
“那你们怎么联系他?像昨天晚上那样?”
一阵沉默,我发现自己似乎问多了些。
卜月又道:“我终日生活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神就会降下旨意,指引我们。而我,就是解读神的旨意。”
我没有再问他们是如何找那个所谓的神旨,但却深信不疑,因为刚才的天象还清晰的留在我的脑海中。
漓魅终于切入正题,“那逍遥岛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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