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母亲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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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阳谷县,辛无病直奔四风闸乡而去,他是想与辛礼当面商量后续之事。



    辛无病的计划是趁着这些粮商大亏之际,接手他们手里的粮食铺子和余粮,至于东平府的地,他现在不打算买,此处黄河经常泛滥,一个不好就颗粒无收,经营粮食是为了应付几年后的完颜亮征宋之战,到时候有再多的钱都不用,只有手中有粮才踏实。



    此时,辛无病也没有想过能改变什么,只想族人能够躲过那一劫,不至于有人饿死。



    见到辛礼后,辛无病并没有提及以后可能发生的战事,而是从安全的角度分析,若遇上灾荒之年,粮食才是根本,此次只是一个东平府受灾就差点引起民变,如果遇到大灾之年,辛家手里有粮食,还能收留一些流民,那时候的土地根本就不值钱,有的是机会购买。



    辛无病再拿出三十万贯钱给辛礼,让他吩咐族中能干之人前去东平府收粮食和这些铺子,自己手中只余五万贯钱。



    而且还让辛礼再想办法运两三万石粮食到东平府各县“良辛铺子”中,低于市场价出售,相信不出一月,就有不少粮商和粮铺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个西门喜已经帮他放出了消息,只要是有借“行钱”之人定会想办法出手,到时候买下之后继续压价售粮,直到打垮大部分没有实力的粮商,即便是有些实力的也要掉半条命。



    辛礼听到辛无病的分析后,内心震惊不已,这个法子不是没有人能想出来,但辛无病如此年纪,又一直都在登州宁海学岐黄之艺,哪里来的这些经营之理,还如此老辣。



    “十二,你是哪里学的这些经营之道,你不是一直在孙家学习岐黄之术吗,这孙家还教你做生意不成?”辛礼最后忍不住问道。



    “老丈人,我可没工夫学那经营之道,这些呀,都是医理。”辛无病笑嘻嘻的说道,对于辛礼有此一问,他早就猜到,如何作答,他也早已想好,即便是到了开封见了祖父,这套说辞也有用。



    “哦?那是老朽孤陋寡闻了,你给某说说,这是何医理?”辛礼越听越有兴趣,特别是对辛无病这医理之说。



    “哈哈哈……老丈人,这肚饿可是连华佗在世都无法治的呀。”辛无病啊哈哈一笑,说道,这话也引得辛礼跟着笑了起来。



    “老丈人,晚辈虽是学岐黄,更得辨人心,晓五行,须知五脏六腑都是五行相依相伴,相生相克,这金木水火土,对应肺肝肾心脾五脏,守着义仁智礼信,牵引着嗔贪痴慢疑五毒。”



    “东平府水患,令不少人智昏,是非不分,是为痴,水生木,起贪念,失仁义,特别是这些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的粮商,当以金断木,令其嗔,失其义,以火克水,让其心生傲慢,失礼而为。”



    辛无病侃侃而谈,把其归到黄老之术上,有些玄而又玄的意味,而医理又出自黄老,怎么说都是相通的。



    “你这又是现价,又是限购,还时不时的停业,总不会是医理和岐黄之道吧?”辛礼再次问道。



    “老丈人,此理又回到了开头之说,农人和百姓没有粮食可食,就会心慌,就会不顾一切的购粮,粮商就是以此囤积居奇,肆意涨价,也不怕没人不买,晚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晚辈一开始贴出告示,其实告知这些粮商和米铺,晚辈这里有米粮可出售,至于价格和数量皆保密,也是吊其胃口。”



    “这些粮商本就打着趁水患捞一笔的心思,囤积了大量粮食,当市场上出现不可控的因素时,他们就会无比紧张,定会把我手里的粮食一并收去,我当然不能让其如愿,只是如喂食鸟儿一般,每日投送一些,又不让其饱食。”



    “此时粮商们就如同那些灾民般,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晚辈明日又会售出多少粮食,定甚价格。”



    “如此,这些人就会昏招百出,晚辈只不过是顺应五行而为之,也算不得什么经营之道,人心复杂不假,不过总也逃不过阴阳五行之法,演化之道。”



    “如果医者不能察人辨物,不识这世间本质,不光治不好人,反而会害了人,老丈人,您说是这个理吗。”辛无病解释道。



    辛礼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点头,最后辛礼不由得感慨一声,“十二你如今的见识已不输于你父伯,某也是多年未见弃疾,不知他现在如何。”



    辛无病深深一礼说道:“老丈人,疾哥儿现在正准备武举之事,听说文墨也是极为出众,当是比我强了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我辛家又要人才辈出了,你们都很好,哈哈哈……”辛礼欣慰的笑了起来。



    辛礼是辛赞的长辈,按说辛无病应该呼其为曾叔祖,不过辛礼是偏房,又不喜这些晚辈如此称呼,所以族中皆称其为“礼老丈人”,意思就是一位名叫礼的老爷爷。



    辛无病与辛礼商量完,准备离开时,辛礼对他说道:“十二,我那两个孙子,辛普、辛通你是知道的,我让他们去办收粮铺之事,应当无甚问题,我会交代他们以后诸事皆听你吩咐,孩子,辛家以后就靠你们了,你想做任何事,某都将竭力支持。”说罢,辛礼轻拍辛无病的肩膀,面露慈祥的笑容。



    辛无病赶紧深深一揖,再次道谢,他知道虽然自己祖父是族正,但是真正打理族产的是辛礼,而且辈分又最高,算得上德高望重,族中在出了辛巍之事后,都不再有人敢有非分之想,诸事皆由辛礼决定,其处事又仁厚公正,深得族人认可。



    离开辛礼府中后,辛无病回到自家住处,等着母亲和张佑君等人前来汇合,然后再一同前往开封。



    就在此时,张幼祖匆匆来报,母亲和张佑君等十余人,在益都府淄川县境内被人劫走,只有一名张家的院子逃了出来报信,现在门外等候。



    听闻此事辛无病顿时心中一惊,就如同前世听闻母亲被人刺伤一般,焦急如山火蔓延般,神经紧绷,四肢发冷,头皮发麻,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不等张幼祖说完,辛无病冲出院中,见门外有一十七八岁少年,全身尽是尘土,脸上有些淤青,这名少年见到辛无病,又看到张佑君,立马意识到这就是家主,连忙跪下,轻泣了起来。



    辛无病抓起他的肩膀一阵猛摇,大声问道:“说,到底是怎底一回事!”



    这张家少年被摇得有些发懵,只得愣愣的回答到:“禀大官人,仆等十三人陪着主母,一路往济南府行来途中皆无事,到了淄川县境内遇到一伙贼人,劫了仆等财物不说,还把人给扣下,仆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报信。”



    “说具体些,在淄川哪个地方被劫的?”辛无病再次急声问道。



    “仆跑了数里后才问了附近农人,那处似乎叫峨庄,仆当时只想着早点跑回来给官人报信,也没有细问。”张家少年回了下神,又才答道。



    辛无病胸口起伏不定,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转身对李原和张幼祖、张佑宗几人问道:“我们可参与搏杀之人有几个?”



    此时李原上前抱拳道:“小官人,某家兄弟八人皆可,张家两兄弟也是好手,目前来看有十人。”



    辛无病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即便再着急,也要想好办法再去救人,遂又向那张家少年问道:“你看到他们有多少人?”



    “回大官人,仆当时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似有百人之众。”少年依然跪在地上,答道。



    “你且起来,你叫甚名字?”辛无病这才注意少年一直跪于地上,想到,若不是他拼命跑回来报信,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母亲等人被歹人劫走,于是扶起少年问道。



    “仆名张佑堂。”少年站起来躬身回答道。



    “官人,这是仆叔家老三,甚是激灵,善奔跑。”张幼祖说道。



    辛无病对二人说道:“你且让他回屋歇息,吃些东西,我去一趟礼丈人处。”



    不等两人回答,辛无病就急匆匆的往辛礼府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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