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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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便是孙富春,这位官人找我何事?”孙富春回答道。



    “大姐有礼,某是济南府耿京,字世威,与晓冬乃同门,今天特来请大姐为某师诊治。”耿京对孙富春长揖一礼,说道。



    “原来是耿官人,奴家小妹可好?”孙富春微微一福,问道。



    “尚好。”耿京答。



    “你家师父人在何处,可是不方便来此?”孙富春又问道。



    耿京微微犹豫,四顾一周对孙富春到:“大姐,实不相瞒,某师身受重伤,晓冬…她正伴其左右照顾,若不是恐有性命之忧,某也不愿来打扰大姐。”耿京说罢,再对孙富春作揖到。



    “哦?晓冬已回宁海,现在何处?”孙富春听到耿京说孙晓冬已回来,已有数年未见幺妹,忍不出问道。



    “就在城外四十里,贤来村中。”耿京回道。



    “走,奴随你去。”孙富春略一思忖对耿京道。



    耿京喜出望外,便要带路,孙富春顿了顿,叫住耿京。



    “奴先给奴家官人招呼一声,顺便取药箱,耿官人是骑马还是乘车前来?”孙富春道。



    “大姐见谅,是某太急躁,某赶马车过来,大姐请自便,某去门外等候。”耿京施礼赧然道,说罢走出了富义堂的门厅。



    孙富春先去给马从义交代一声,要去出诊之事,遂又去后堂取药箱,辛弃疾和辛无病见大姨拿着药箱出门,两人对视一眼追了出去。



    “大姨,我和十二帮你拿物事吧。”辛弃疾追上孙富春说道,然后抢着帮孙富春拿药箱,辛无病则抢着去拿布包。



    此时大夫出诊除了有一个箱子,还会提一个布袋,箱子里装各种器物,如银针,剪刀,绑带(类似于现在的纱布),有时还会装上医书。



    布袋里装草药,有经验的大夫都会根据来人的描述,对病人的病情做一个初步估计,布袋中的草药就是准备应急之物。



    耿京前来请她,定是小妹主意,耿京师父不知是外伤还是内伤,只能两方面的药材都带上。



    辛弃疾兄弟两倒是懂事乖巧,见大姨拎着大包小包的出诊,二人连忙去分担。



    孙富春觉得心中一暖,也未阻止,任二人拿着东西。



    辛弃疾虽虚岁十岁,但比一般少年个子高出一大截,拿起药箱也是轻松。



    辛无病虚岁八岁,比辛弃疾矮小半个头,背着布袋也不费力。



    耿京的马车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孙富春带两少年前来,也未多想,从马车上取下马扎,扶孙富春和辛家二小上了马车,自己坐于车前赶车。



    此去贤来村,马车需行一个多时辰,耿京遂与孙富春闲聊,这才知道这两个少年是孙家外侄。



    “大姐,恕某家直言,如若某是歹人,你这可是入险地呀,为何大姐也不问某要甚信物?”耿京有些好奇的问道,自己刚表明身份,请孙富春出诊,对方也没犹豫多久,就答应前来,如是贼人那这位大姐可就太危险了。



    “哪有甚险地不险地之说,医者治病救人,不是凭甚信物,而是病情,再者,不管哪个世道,也少有抢劫大夫,谋害郎中之人,你若缺钱财,拿去便是,要人性命就天理不容了,况且,耿官人有信心拿得下奴家吗?”孙富春淡然回答道。



    耿京听了此话后默然。



    这位大姐不仅气度怡然,更是志向坚定之人,就凭这些,不禁让人生出折服之心,至于最后孙富春说自己不一定拿得下她,耿京倒是有几分相信,孙晓冬拜师之前,武艺已然不俗,她的大姐难道会差。



    耿京不由得转身对孙富春拱手道:“常听晓冬言,那些江湖豪侠跟大姐比,差之千里,起初某还觉得晓冬似有自夸之嫌,今日见得大姐,某方知大姐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呵呵……这位官人,我家大姨本就是仙姑,这是宁海人都知道之事,当然不是一般人物。”辛弃疾呵呵笑道,与孙富春接触久了,辛弃疾兄弟俩对这位大姨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特别是辛无病,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这位大姨为何在历史上无甚名声,直到刚才辛弃疾呼其为仙姑,这才灵光一现,想了起来。



    还有赶马车的这位帅哥,也是一位大佬。



    算了算时间,连自己的兄长辛弃疾都还没长开,这位帅哥现在应是无性命之忧,到时候就看有没有缘分了,往后之事谁能说清,再说,自己也没听说历史上辛弃疾有个兄弟叫辛无病的。



    或许自己到的这个时代本就不是原来那个时空,亦或是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



    “喂,十二弟,十二弟……”



    辛无病陷入沉思之时,被辛弃疾推了推,如同被叫醒了一般,有些茫然的看着辛弃疾,问道:“何事,疾哥儿?”



    “你怎底又出神了,刚才耿官人问你话呢。”辛弃疾说着又对自己大姨问到:“大姨,可有治那走神之方,十二弟从小就经常失魂走神。”



    “疾哥儿,我哪有失魂,我不过是在思考人生罢了。”辛无病听到辛弃疾说自己有病,不由得辩驳道。



    “哈哈哈……这位小官人真逗,敢问你思考的是何种人生,能否说与某听听。”耿京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八岁孩童说思考人生,不由得逗趣道。



    辛无病一阵郁闷,就像一个王者,硬要装成青铜,真的是太难了。



    看着大姨微笑不语的望着自己,辛无病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在想刚才大姨说的话,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大姨为医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勇,可是…”



    说到这里辛无病顿了顿,瞄了一眼大姨,又作天真状的看着耿京问道:“如果救了一只受伤的猛虎,这只老虎好了以后,到处伤人,这是老虎伤人,还是大姨伤人呢,如果明知虎会伤人,为何还救?义之何在?”



    孙富春本来微笑的脸,在听了辛无病的问题后,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进而变得严肃,随后陷入了沉思。



    赶着马车的耿京,本来是拿辛无病逗趣,被这么一问,顿时脸上变得精彩无比,想要回答辛无病的问题,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出合适的言语。



    “当然是救虎,如若虎伤人,杀之即可。”辛弃疾思忖一阵,朗声说道。



    孙富春本来陷入思考,这下又被辛弃疾的话吸引,随即问道:“弃疾,为何救之又杀?”



    “虎受伤,救它是大姨为医之责,虎伤人,当杀,此为理,大姨不是猎户,也非官府,杀虎非大姨之职,有何可责。”辛弃疾说道。



    “此话有理。”耿京忍不住赞到,不由对辛家兄弟多看了两眼,心中想到,难怪晓冬虽为女子,却是天下大多男儿比不了,就连她家子侄都有如此见识,这还是两个幼学黄口,这将来长大那还得了。



    孙富春听到辛弃疾的回答后,心中也暗暗点头,没想到这两个侄子一个善思,一个善辩,皆非池中物,想到此,脸上不由得又挂上微笑来。



    “我平日见你二人从不斗嘴,今日怎底有此言论。”孙富春不由好奇的问道。



    平日里二人亲密的不得了,自己还第一次听到二人有些争论,而且争论的话题,连饱学之士都不一定能说的明白,更别说是两小儿。



    “我又打不过他。”辛无病咕哝一句。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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