厩驺官听了,笑道:“两个偷马贼想来欺骗我?我们厩驺长官虽然好色,喜欢偷腥,却不会愚蠢的把人藏在到这马厩里,骗人也不想想个高明点的借口。”
“如果不相信,尽管捆绑好了。到了明日,哭的可不是我们。”厩驺官道:“那你说说,我们的长官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说对了,我就不捆绑你们,你们自己回房,不要到处乱走,惊了马匹,可是谁也负不了责任。”
“哈哈,这凤城县衙里哪一个官老爷的名字有我们不晓得的?”娥姁将手挣脱,道:“那个老不死的弼马温,不就是住在西街牡丹巷的王淦昌吗?家里大老婆去年刚死,二老婆年已三十,刚刚纳了个妾,是凤头里戚家的小女,是也不是?”
厩驺官听了,大惊道:“在下只是值夜,也是天黑时刚刚到,有眼无珠,差一点将两位姐姐当是偷马贼捆绑了。既然如此,两位姐姐还是回长官的房间里去吧!多有得罪!”于是收了绳索,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寿姬没有说话,就听见娥姁道:“我最讨厌那些胡子拉杂的老头子了,不知这位官爷能不能陪伴我们两个到那房间说说话?”
厩驺官红着脸:“如果二位现在还不想走,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如何敢到长官办公的屋子里去呢?”
娥姁扫了一眼这屋子,就是几张凳子和一张案台,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就一张公案,长官那屋子里有吃饭的桌子,还有酒,最重要的还有一张大床。”这位厩驺官本来见了两个妖娆勾魂的女子,已是想入非非,又听这位眼睛勾勾看自己的仙子说到“有一张大床”,立刻热血沸腾,魂不守舍的道:“两位姐姐既然不嫌弃小的,如此,小的就随姐姐们去就是。”
于是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在门口道:“两位前面走,小的跟随来。”
寿姬见此人果然上了娥姁的钩,也道:“厩驺官既然有情有义,自就在前面带路,我们随你去了。”
娥姁和寿姬哪里晓得是哪个房间,只好叫他领路,顺着长长的一条甬道,经过两边的马厩,到了一栋房子的前面,厩驺官去推门,怎奈何那门已上锁,回头对娥姁道:“你们这不是欺骗于小的吗?长官的门明明是锁着,姐姐们怎的出门来?”
娥姁道:“那老头子白天用马车偷偷把我们拉到这里,进了房间,藏在里间,害怕别人发现,下班时把门也锁上了,叫我们在里面睡觉,不让点灯,不准讲话,就是方便也用马桶将就,我们虽然出生卑贱,但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哪!呆在那屋子里,黑灯瞎火,如何睡的着,因此从窗口爬了出来,想在外面出一口气呢!这不,被官人逮了个正着。”
厩驺官到窗口,用手轻轻一拉,窗户果然没有上栓,一拉就拉开了。他觉得从窗口进出不方便,对娥姁道:“从窗口进出,与盗贼没有什么两样,我就不要进去了。”
寿姬在一边道:“这时候我们三个,难道与那贼人有什么区别?你要背着自己的长官和我们交好,难道还要光明正大,敲锣打鼓,冠冕堂皇从大门进去?什么叫偷,难道你一个男人就不懂得?”
“小的还没有娶亲,哪里晓得那些事来?”
娥姁道:“我最喜欢你这种白生生清秀的男子了,没有娶亲,今天晚上我们就让你尝一尝娶亲的滋味了,还不赶快进去?’
厩驺官闻说,更加按捺不住,爬上了窗口,径直去屋子里点了灯,朝窗口外叫道:“两位姐姐还不赶快进来?我这就拿张椅子来,给你们下窗台。”
寿姬忍不住笑道:“妹妹说了,遇到长得俊俏的男子,先让给姐姐,妹妹就在外面为你们把风。”
娥姁笑道:“如此更好,我就当仁不让,首先进去了。”
娥姁刚刚进去,寿姬也进来,娥姁问:“你不是要在外面为我们把风吗?为何要进来?难道要进来吃酒?”
寿姬趁机道:“有好事,自然要吃酒,没有酒时,便成不了好事。”
那厩驺官将他们的话全都听在耳朵里,那心口跳得咚咚着响,只是巴不得一下子成了好事,又听得她们要吃酒,想是他经常在这长官的屋子里走动,酒菜放在什么地方,他了如指掌,于是赶快将了白天长官没有吃完的冷菜摆上桌子上,找了几个碗,斟了酒,叫两人来坐了。
两个人女子袅袅娜娜、扭扭捏捏,在灯光下分外妩媚动人,把一个厩驺官看的心花怒放,口里道:“这是长官的地方,小的不是主人,也不好生了炭火,将些冷菜来,将就吃了。”二人一个坐在厩驺官的一边,拿起碗就喝,喝了几口,又来劝酒,厩驺官见美人当前,美酒在嘴,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当下就吃了三碗,头脑昏昏然,伸手去搂娥姁,娥姁推开他,笑道:“官人猴急个什么,待吃了酒,再好好服侍官人就是。”于是,又叫他吃酒。
这厩驺官色胆包天,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在昏昏然中又喝了三碗,早就烂醉如泥,二人抬手拉脚,将他拖进长官的床上睡了。回到桌边,娥姁道:“看那锅里有没有冷饭,将来吃了,好牵马走人。”
两个把锅里的冷饭将来吃了,把屋子里的点心糖果和风干的猪肉放在包袱里,撬开窗口下的公案,拿了厩驺衙放行验牌,从窗口跳将出来,在马厩里寻了两匹良驺,径直出了厩驺大门,下马把大门关上,又骑上马背,穿过县衙,到了县衙院子的大门,在马背上朝门亭里叫道:“那亭里的长官,快出来开门!”
有人从窗口伸出头来道:“半夜三更,你们这是去何处?”又见是两个女子,奇怪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县衙大院里,还骑着县衙厩驺里的马匹?”
娥姁不耐烦的道:“白天厩驺官给我们的放行的验牌在此,要不要来看了,好打开大门放行?”
那亭卒出来,见了验牌,又闻到她们身上的酒味,道:“厩驺里的官吏不好好养马,倒学会了花天酒地,厩驺里的官马也给你们这些女子骑走。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寿姬道:“你管得着?”见那亭卒打开了县衙院子大门,两个人拍打马匹,朝城里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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