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黄昏之后,果然走进了没有城墙的凤城,径直寻到了县衙的围墙外面,可是一见那县衙围墙,立刻傻了眼。
这凤城果然与众不同,因为没有城墙,盗贼进出入如无人之境,因此城里的县衙院子外面的围墙,并不像沛县县衙的围墙那样,只有二人高下,这里的县衙害怕盗贼翻过围墙进入县衙,围墙砌得似那城墙一般的高大,就是娥姁和寿姬能够翻身过去,牵了马匹,又如何将那马匹弄出围墙来?
看来只有翻进围墙里去,寻到了马厩的位置,想办法把马匹牵出马厩,到了县衙大门,想办法打开大门,才好骑马冲出来,只要出了大门,就是这城中有一千个一万个巡夜的兵卒,也阻挡不了她们的去路。
寿姬道:“如此而来,就避免不了要杀那守门的兵卒。事情一旦闹将出来,惊动了一个凤城,我两个的路程就被耽搁了。倒不如不要马匹,还是走路去中阳里吧!”
娥姁道:“亏妹妹还是始皇帝时候的郡主呢!没有马匹,我们慢吞吞的走去,到了明日天黑,恐怕还到不了中阳里,你那夫君见了,就以为我们两个女人喜欢说大话吹嘘自己的能耐,你在他心目中的好感便减了分量,如若那姝姗忽然从咸阳回来,他便夜夜上姝姗的床,不再与妹妹缠绵,看你冷床冷被,如何过日子?”
“姐姐说个什么话呢?同是两个女子的夫君,更何况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他与姝姗姐姐好,妹妹我乐得空闲逍遥,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计较什么冷床冷被?”
娥姁又道:“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眼见围墙里面就有上百匹的骏马,翻身进去,就能把马骑出来,妹妹就害怕杀了个把兵卒,而宁愿让日后莫塞冷漠了自己,热心于别人,自己也不妒忌、不伤心?”
寿姬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呀!骑马不骑马,与夫妻之事何干?”
娥姁笑道:“难道妹妹和自己的夫君所干之事,不同那骑马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有那开玩笑的心思。这就翻墙进去,还啰嗦个什么话?”
话刚说完,人已攀上墙去,十个手指头勾住墙壁砖缝,弓腰将胸口和两个脚尖紧帖墙壁,待帖的紧了,弓形的身子朝墙里一压,然后一个反弹,人已窜上墙壁数尺之高,又帖到墙壁上……
等寿姬窜上围墙顶,正要返脸去看墙下的娥姁,就觉得一阵风声从头上刮过,一个黑影已越过墙头,一个人影子已轻轻的落在了围墙里。
县衙里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辉,正好照在抬起头来看寿姬的那张脸,寿姬见娥姁对自己面露谦卑之色,心里道:“果然是个妖精,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人的功夫再怎么高,怎能和妖精比得?”待她跳下围墙,举拇指对娥姁小声道:“姐姐好本事!”
娥姁小声笑道:“妹妹也很厉害……”
二人在县衙大院里绕来绕去,终于在县衙外面,靠围墙处见有一栋大宅子,建造甚的简陋,见了门上的匾写着“凤城厩驺”字样,知道寻到了马厩,见那大宅子也有院墙,高处又如刚才翻越的围墙一样,只要再翻过去,就可以将马匹牵走。
于是,二人先后翻了墙去,站在墙壁下,见满院子都是拴在木柱上站立吃夜草的良驺。
因为走道的马匹,尤其是送公文跑驿道的马匹,不能让它爬下睡觉,只能整日整夜的站在马厩里,用短缰绳拴牢,不日不夜的吃草喝水,为的是让马匹保持脚力,如是让它躺下,那良驺也就费了,行不得远路,跑不得疆场,和那耕马一样,只能用来拉车耕地了。所以,这时候已是夜晚,她们仍然见那些良驺在厩里站着吃草料。
马匹终于就在眼前,可是如何偷出去,这是一件麻烦事,寿姬小声道:“厩驺兵卒的房子就在大门边,里面还亮着灯,大概还没有睡觉,若是惊动起来,也只有手起刀落了……”
“妹妹果然害怕杀人?”
“当然,若被他们抓去,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娘子可是禁不住严刑拷打,一旦知道是芒砀山上下来的偷马贼,岂不是连累了沛公他们?”
“妹妹若是害怕,等姐姐下手好了。”娥姁道。
两个人正要嘀嘀咕咕,冷不丁的见面前站着一个手提灯笼的厩驺小吏问她们道:“两位是从哪里进到这厩驺院子?”
那人一手举着佩刀逼住两人,一边用灯笼来照两个人的面孔,既恐惧,也疑惑,却又忍耐不了的惊喜,不知她们是人是鬼,只是语不成声的问:“两位是怎么进来的?”
娥姁就道:“厩驺院门没关呀!所以我们就进来了。半夜三更恐怕骚扰厩驺官的好梦,因此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那人回头去看,不对,大门明明白白关着,为的防盗贼进来,如果没有官吏来牵马匹,就是大白天也关着上了锁,这些年已成习惯。
那人道:“你们跟我来,去房屋里说个明白!”他见如花似玉、仙子一般的两个妖娆女子,也觉得她们不应该是偷马贼,只是奇怪她们在这夜中,不从门口进来,院墙又如此高大,她们如何就到了这厩驺的院子里。
男人见了漂亮的女子,总是于心不忍对她吼叫,因此说话的声音不似对待盗贼那么的严厉。
此时娥姁和寿姬也看清了这个厩驺官的面容,竟然是个俊俏的年轻后生,那面容嫩得一掐就会掐出水来,是个女人的,都会忍不住想一把把他抱住,啃上一口。
两人故意乖乖的随着厩驺官走,快进房门时,寿姬忍不住道:“可惜了……”
厩驺官在后面道:“还不进去,可惜个什么?”
娥姁明白寿姬所说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如此一个又白又嫩的年轻后生,杀了自然可惜。想到此,娥姁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进了屋子,寿姬笑道:“姐姐别忘了在路上说的话,凡是妹妹都让着姐姐,这时候姐姐就不要再推辞呀!”
厩驺官叫那两个坐在凳子上,就要拿绳索来捆绑她们。
娥姁勾着眼睛看着厩驺官道:“可惜你这个细皮嫩肉的俊俏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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