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旦脸色的笑声收敛,微微一叹:“也怪我太过心软,惹下了这个祸端!”说罢,对着土旦指向一旁的珠杰道:“师弟,这就是珠杰!”珠杰立即对着土旦施礼,道:“珠杰见过师叔!”
土旦见神态祥和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出尘气质的珠杰,心中喜爱:“哈哈哈,好好,听你师傅信中经常提到你,恩,果然不错,不错!”珠杰微微一笑。
土旦与珠杰谈了几句,又与一众长老寒暄片刻。他与几个长老相识,并不需要次旦介绍。
寒暄片刻,土旦道:“二师兄,你刚才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什么祸端啊?”
次旦看了眼珠杰,示意珠杰讲话。珠杰见此道:“他们乃是烂陀寺一众僧人,与新任住持岗克上师一系争夺住持一职失败,便来了咱们金刚宗,他们说是想要在咱们金刚宗暂落脚程休息几日,今日刚刚向师傅告辞,可我却觉得他们未必想走,还有阴谋,他们………”
随着珠杰的缓缓讲述,陆景秀土旦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这遍地是寺庙的藏区、能隐隐与排名第一、为元廷效力多年的宁玛派相争第一之称的烂陀寺早已不复当初。
数十年前,烂陀寺势力雄厚高手如云且一片团结,能与当时有密教第一寺的宁玛派相争抗衡,但数十年前烂陀寺住持暴病身亡,来不及交代后事,剩下的一众长老便开始争夺住持之位。
争夺十数年才有了结果,但也是经过了厮杀妥协才有的结果,分成了三系,三系是由一位实权住持、两位实权长老组成。皆是面和心不和。
烂陀寺经过十数年的内斗,势力不如往昔,但也是在密教四大宗派之中排名第二。本有机会继续发展壮大,但却由于三系人马从明面厮杀变成了暗地里争斗,三伙人马又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十数年,不仅没有壮大,反而更加衰落。被萨迦派超越,从密教隐隐的第一寺变成了第三。
半年前,烂陀寺住持患病而死,也打破了三方势力平衡的局面,由两伙长老开始争夺住持之位。一位叫做拉布,便是刚刚在大殿中呵斥高瘦老僧卓达的三角脸僧人。另一位便是现任住持岗克。
拉布与岗克斗了半年,棋差一招,没有争过岗克。心有不甘,不想臣服原来的合作伙伴亦是对手师兄的岗克,便带着几名心腹数百的手下僧人离开了烂陀寺,来到了金刚宗。看中了金刚宗在金轮法王时期修建的宽广巨大的寺院,便想要鸠占鹊巢,吞并金刚宗,在此发展壮大,或回去找岗克报仇、亦或另立宗派。
以交流佛法的借口来到了金刚宗,次旦隐有所觉,但却心有不忍,不想见数百佛子流离失所,便同意了烂陀寺拉布卓达等人进寺的请求。
交流的几日后,拉布又对次旦又说本寺出了败类,把他们一众人马赶了出来,想要在金刚宗修养数日暂落脚程。次旦不忍拒绝,便同意了下来。
就这样,烂陀寺众人已经来了金刚宗十数日,整日与交流佛法切磋武学,已打伤数位金刚宗的僧人。次旦见此,知道不能在过纵容,便露出送客的意思。可请神容易送神难,拉布故作不知,整日里以交流佛法的借口故左右而言他。
次旦便打算在今日与拉布摊牌,话说到明面上,让拉布等人离去。拉布对此心知肚明,也是想了一条计策,想让卓达等一众武僧出手,把金刚宗的一众僧人擒获,隐藏起来。用这群人的生死性命来要挟次旦,让次旦把金刚宗住持一职卸下,由他续任。却不想还没等实施计划,便被土旦的到来打破。
陆景秀听了珠杰的话,明白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把刚刚发生在大殿外的事情对珠杰等人说了一遍,问道:“他们刚刚已经和次旦师叔提出了告辞?”
珠杰点头道:“不错,他们没等师傅开口,他们便知趣的开口告辞。要了不少盘缠,师傅也都一一应允,我却还是有些担心啊!”
陆景秀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拉布的想法,并猜测珠杰也应该猜了出来,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土旦道:“珠杰师侄担心什么?”
珠杰道:“我担心他们提出告辞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还另打算,极有可能就是用武力胁迫我师傅!”
“哈哈哈!好,好的很,正好我手痒痒呢,不错不错!”土旦哈哈大笑道。
次旦开口道:“师弟,烂陀寺来的人中武功最高的是卓达,还有两个不下于卓达的人,你有把握吗?”
土旦狞笑道:“就算他们三个一起上我也要把他们的脖子拧断!”
次旦沉吟道:“师弟,不要胡乱伤人性命,你休息一晚,明日以比武的名义去领教烂陀寺的武学,让其知难而退就好!”
陆景秀接话道:“我看一会便去领教领教的好!土旦师叔不累,应该用不着休息!”
陆景秀担心拉布等人不了解土旦的武功高低,趁着今天施展一些阴谋诡计出什么岔子,伤到金刚宗僧人的安全,便出此言。
珠杰立即点头赞同。次旦望了一眼陆景秀,也明白了陆景秀的心里,刚要点头同意,便“咦”了一声,开始仔细打量陆景秀的脸色,打量片刻,伸手抓过陆景秀的手腕,探入一丝内力为其检查。
陆景秀只感到一股弱小却又精纯无比的内力探进自己体内,往心脏要害游走,他也不反抗,任其游走探寻。他心中暗自佩服:“次旦师叔的内力虽然弱小,却是精纯无比,比土旦师叔和我的精纯的多的多了,只有我与班淑娴双修时产生的内力才能与之一比。”
次旦也感到了陆景秀体内有一部分内力单纯高洁无有杂质,与自己精修多年的内力品质不相上下,心中惊讶的同时也了解了陆景秀的毒伤,开口道:“景秀,你怎么中了青陀罗之毒?又侵入了五脏六腑?”
陆景秀连忙把曾对土旦说过的假话又说了一遍。
次旦听后幽幽叹了口气:“你多亏回来的早,若是在晚些时日,恐怕……唉,来,你跟我来,我先给你吃几颗丹药!珠杰,你与你几位师叔商量烂陀寺的事宜吧!你小师弟毒伤甚重,我先去给他疗毒!”说罢,便带着陆景秀走向丹房。
陆景秀连忙对着方东白打了个眼色,示意跟上。
走进丹房,次旦看了眼跟进来的方东白,没有做声,只道是陆景秀带回来的病人。
在瓶瓶罐罐中找出几颗丹药,待陆景秀服下后又为其点穴活血,忙活半响后,次旦道:“感觉怎么样?”
陆景秀只觉胸中一块阴云消散,呼吸之间畅快淋漓,无比的痛快,不由自主的笑道:“哈,好啊,感觉很好啊!”
次旦也露出笑容:“你这毒伤侵入五脏,不是一日两日便能驱除干净的,最少要月余呢,过一会你就会手脚发麻,不过没有大碍!”
陆景秀连连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忽见了一旁有些激动的方东白,便道:“恩,我知道了师叔,对了师叔,这是我在中土结交的好朋友,叫方东白!身患重病,特意带回来让你施展救人手段呢!”
方东白在一旁确实是有些激动,见次旦翻弄几下便知道了陆景秀所中之毒的名字,喂了几颗丹药就让陆其病情好转,断言月余便能治好中土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伤。心中激动,只觉陆景秀所言非虚,这西域高僧定能治好自己的怪病!
方东白连忙上前两步,来到近前,施礼恭声道:“方东白见过次旦上师!”
次旦微微一笑合十回礼,让方东白躺在案台上,为其检查身体,内力探入方东白体内。
方东白只觉次旦的内力虽弱,却有股精悍无比牢不可破的意味,与陆景秀的内力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精纯无比圣洁无染。
片刻后,次旦道:“景秀,你先出去吧,看看你师兄他们准备对烂陀寺如何行事!”陆景秀一愣,依言走出丹房,前往大经堂。
待陆景秀走出房间,次旦微笑道:“方居士,你应该知道了你得的是什么病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