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白梅梦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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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舍的小腿满是血淋淋的疥疮,红瑶提来了盐水帮他洗,如意看都不敢看,盐水碰到伤口,真是伤口上撒盐,小舍痛得“哇哇”直叫。



    如意的牙齿格格直抖:“红瑶,红瑶是不是盐放多了?”



    “如意姐,盐贵着呢,我只放了一调羹。”



    木桶里水染成了红色,那是小舍小腿渗出的血。



    红瑶用井水冲了又冲,夏天的井水是冰凉的,小舍疼痛好了点。



    张王氏摘了凤仙草的叶子,一张张贴在伤口上,一股香草的味道弥漫开来,小舍低头看着,老母亲的头发已经没一缕黑发了,一双手满是深深的皱纹,半蹲着身体,气喘吁吁的,他用手护住腿:“娘,你别贴了,让我自己来吧。”



    张王氏用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嗨,真不行了,做点小事就直喘气。”



    两个丫鬟急忙把她扶到一边椅子上。



    小舍把脚搁在板凳上,准备自已贴,红瑶用手打掉他的手:“算了吧,腿后面也有,你有本事贴。”



    “这也是,红瑶咋办呢?”如意没了主意。



    “只有把叶儿捣烂放在干净的布里,然后敷上去。”红瑶把叶子一片片摘下。



    “还是红瑶聪明,我这老太婆一急,忘了这一招。”张王氏伸出拇指赞着红瑶。



    如意有些不开心了:“这我也想到,只是在想里面要不要放些冰片,三七什么的。”



    “如意丫头也聪明,冰片镇痛,三七活血,可是家里有吗?”张王氏抬头看着如意。



    “有有有,白梅留下的箱子里有,我去拿。”



    红瑶捣着药草,叹了口气:“白梅姐太可怜了,如果活着,看着阳阳上国子监多高兴。”



    “阳阳读书怎么样,还调皮吗?”小舍擦擦头上的虚汗问红瑶。



    “阳阳脾气和月月不一样,喜欢闹腾,以后是当武将的料!”



    “你就别帮衬他了,上回和别人打架,把人家胳膊都打折了。”张王氏忍不住说了。



    “臭小子,长本事了,咱张家没那么蛮横的人。”



    正说着,章伯领着阳阳回来了。



    阳阳穿着蓝色四周镶黑色宽边的直裰,头上扎着蓝巾,一头乌黑的秀发把浓眉大眼的脸衬得更白更嫩:“真像白梅。”小舍刚升起的怒火一下化了。



    “父亲大人,儿子给你请安了。”阳阳单腿跪地作了个大揖。



    “快去向奶奶请安。”小舍指了指躺在椅子上已经昏昏欲睡的张王氏。



    阳阳乖乖听从,默默的的奶奶行了个礼,转过头对小舍道:“爹,你一定遇到高手了,要不怎么会伤成这样!”



    “别瞎说,你爹是热出来的疮毒。”如意拍了他一下。



    “爹要是真碰到强敌,你是不是想替爹报仇啊?”



    “古有吴王夫差替父报仇,又有曹操替父报仇,大英雄都有这样的气概。”阳阳拍着胸膛,骨子里渗出的是白梅的英气。



    “好你个大英雄,人家是杀的敌人,你却打的是同学!”小舍拍了一下大腿,把正在替他包扎的红瑶给吓了一跳。



    “好了,郎君,别生那么大火,你看刚包上,你这一蹬腿又全掉了。”红瑶埋怨道。



    “好,我今儿忍着,你给我说说,把同学胳膊打折了是怎么一回事,不说清楚,家法伺候。”小舍用手指着儿子。



    如意把阳阳拉到一边:“这也不能全怪阳儿,鸿胪寺丞张仁石的儿子,经常骂你儿子是没娘养的,骂急了,才动的手。”



    “张寺丞一个好人,他儿子会这样?”



    “还有大理寺丞的儿子,他们几个经常逃学,有时候晚上玩得迟了,翻围墙回宿舍,说不定自已摔折的,我那天上茅坑,走廊里遇到张牙五,他便莫名其妙的骂人,我就推了他一下,他就倒地下了。”



    “你这猪脑子,你要是把他骨头打断了,老子今天还赞你男子汉,你这是被他讹啊!”小舍听儿子吃了暗亏,气的眼睛发绿,冲着儿子直骂。



    张王氏看不惯了,用拐仗戳着地上的石板:“那有这样教孩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舍没理会娘的话,对阳阳道:“男人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可不能窝囊着死,明天爹去找胡濙,让他好好的查查。”



    “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事情都过了,和阳阳说清楚了,以后学乖些就行了,还兴师动众的干吗?”张王氏不依不饶的数落着。



    “是呀,郎君算了,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干吗。”如意也劝道。



    “郎君,你是不是腿疼得生火了,你以前可从不这样的啊?”



    张王氏用嘴唇贴着儿子的额头试了试:“啊哟,身体这么烫,快去躺下。”



    几个女人手忙脚乱的把他弄到如意房内,又是灌药,又是冷敷的,小舍头晕晕的,身体也不知去了那,只听着如意床前低喃着:“半老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已,烧成这样都不知道。”



    冰凉的泪水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眼前变成一片雾气,小舍摆了摆手,雾气像云一样散开,一阵淡雅沁心的梅香渗了过来,环佩叮当作响,白梅迤逦而来,对着他宛尔一笑道:“郎君别来无恙。”



    “还别来无恙呢,阳阳这小子把我气坏了。”



    白梅伸出细嫩的柔荑搭在他手腕上:“还真是,不过阳阳还小,妾又不在身边,郎君多担待些。”



    “这孩子聪明人长着个笨肚肠,不知像谁?”



    “像妾呗,想当年跟着纪纲,王一飞,为大明忠心耿耿,到后来功劳没有,耳光倒吃了不少。”白梅指着自已白玉一般的脸颊。手指按处泛起一片桃色,眸子里瞬间透出妩媚动人的光彩。



    小舍执着她的手,倘佯在梅林中,暖暖的冬日下,梅花开得正盛,那一团团,一簇簇的梅花在寒风中绽满枝头,粉红色梅花如天边的红霞,黄色的梅花又像一轮金色的明月,白色的梅花开得更是热烈,小舍折了一枝正准备插到白梅的乌发间。



    白梅用手挡住:“郎君,你要答应妾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阳阳外刚内柔像我,郎君要耐心,要多陪陪他,常和他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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