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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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法有云,趁敌立足未稳而击之,是为上上良策。贼将耿弇熟读兵法,怎会错过这个突袭的大好良机?



    只见数百上谷铁骑自远方冲杀而来,兵锋直指刘栍。正前方有两员大将,一者为景丹,一者为万脩。



    与景丹一样,收到耿况手书之后,万脩连夜疾驰数百里赶至,以协助耿况抵挡更始军。



    此二人,皆为当世名将。景丹面如冠玉,两撇胡须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儒将之感。万脩则眉毛粗重,不怒自威。两人虽只率领数百骑兵,竟在更始军措手不及之下,策马杀至刘栍面前约莫三百米处。



    “敌袭!敌袭!”



    “保护大司徒,快保护大司徒!”



    数百名亲兵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围拢到刘栍身前。



    “死开!”



    景丹大喝一声,直接将手中佩剑甩飞出去。只见那锈迹斑驳的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极为刁钻地割断三名亲兵的喉管。那三名亲兵闷哼一声,齐齐跌倒。



    “咻咻咻!”



    数百上谷骑兵在马背之上挽弓搭箭,锋利的箭雨自空中攒落。一时之间,哀嚎声不绝于耳。



    一名更始军因为体力耗尽,正趴伏在一条芦席上小憩。骤然听得喊杀声响彻,立刻自梦中惊醒。他转身,想要找寻自己的戈矛与盾牌。熟料刚刚站起,一支箭矢便自其背后攒射而来。



    单薄的皮甲,根本无法抵御箭矢的力道。这名更始军瞬间被射翻在地,抽搐不止。



    另一名更始军运气稍好一些,敌军杀到前,他正在架锅做饭、用火折子引火。箭雨攒射向他时,他及时将吃饭用的铁锅挡在身前。



    铛的一声脆响,箭矢在那铁锅之上留下一道印痕,却未能伤到这名更始军分毫。



    “杀!”



    大将万脩手持两把黑斧,所过之处,竟无人能挡住他一招半式。几个呼吸间,十余名更始军便躺倒在血泊中,不断抽搐。殷红鲜血顺着其被割裂的大动脉汩汩流出,染红了大量积雪。刺鼻血腥味弥漫,直令人作呕。



    “列阵,快列阵!”刘栍向身后狂奔,躲进一群刀盾兵身后。他右臂高高抬起,声嘶力竭道。



    更始帝能割据中原四州并关中之地,账下兵卒岂是易与之辈?只见数千更始军短暂的慌乱之后,纷纷围拢到刘栍身前,盾牌军在前,长矛军居后,弓箭手则隐匿在各个角落,伺机放箭攒射这支上谷骑兵。



    “吼!吼!吼!”



    “有我无敌,死战不退!”



    数千更始军集结整齐,长矛透过坚硬盾牌的缝隙裸露在外。远远观摩,如一个刺猬一般,令人难以下手。



    “噗!”



    一名更始军用长矛刺中了一名上谷骑兵胯下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倒地抽搐不止。骑在马背的上谷骑兵被掼倒在雪中,不及起身,便见更始军的盾牌突然抬起。十余杆长矛如毒蛇般伸出,其上那锋利倒钩,轻易将这名上谷骑兵钩进盾牌之后。



    盾牌后面,数十名更始军早已等候多时,数十杆锋利长矛狠狠刺下。这名上谷骑兵拼命挣扎,双腿乱蹬几下,终是没了生机。



    “哈!”



    乱军中,大将景丹怒喝一声,用抢来的长矛将挡在面前的盾牌挑飞。但这根本毫无用处,景丹一矛刺死躲在其后的更始军,不待有所动作,便见两面盾牌再度压来,瞬间将缺口堵住。



    “咻咻咻!”



    箭矢自四面八方攒射而来,这一次,却是射向上谷骑兵的。



    “咻~”



    破风声自耳畔响起,一名上谷骑兵亡魂皆冒,根本无从躲闪。只见一支锋利箭矢正中他的左眼,撕裂般的剧痛以及巨大的惯性,直接令他从马背摔落下来。



    “呃…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这名上谷骑兵凄厉哀嚎,紧捂着中箭的左眼。大量血液顺着指缝汩汩流出,一支箭矢末端的翎羽兀自颤抖不止。



    “咴咴…”



    一名上谷骑兵战马中箭,马匹瞬间发狂,向前方更始军阵狂奔,正面迎上了如林的锋利长矛。骨骼碎裂的脆响夹杂着血液、脑浆迸溅,这名上谷骑兵瞬间被捅成筛子。



    “铛!咻~噗!”



    景丹再度挑开一面盾牌、刺死一名更始军。眼见己方损失惨重,忙高举右臂,大喝道:“撤兵!快撤兵!”



    “撤兵!撤兵!”万脩一斧同时霹落两支箭矢,亦是勒转马缰大喝道。



    三百余上谷骑兵再不停留,纷纷勒转马缰,向北方狼狈逃遁。只留景丹与万脩断后,将更始军射来的箭矢逐一霹落,且战且退。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刘栍眼见贼军败走,虎躯一震推开拱卫在前的两名刀盾兵,大喝道:“杀死此二人者,赏…”



    刘栍本想说赏大莽钱十枚,转念一想,自己的钱,似乎都被骗走了。于是咬了咬牙,补充道:“赏五名美貌歌姬!”



    更始军们一听这话,瞬间斗志全无,都不肯上前与景丹、万脩以命相搏。



    乱世,最不缺的便是女子。大量男丁战死,导致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一个士兵迎娶三五个老婆的,比比皆是。刘栍这个奖赏,对他们毫无吸引力。



    景丹与万脩也不敢在此多待,仍旧且战且退。直至离得远了,这才背对更始军,策马向北疾驰。



    “大司徒,追吗?”一名军司马走上前来,双手抱拳请命道。



    “穷寇莫追。我军不识地形,恐贼有伏兵。”刘栍摇了摇头,冷笑道。



    一场激战下来,上谷骑兵折损一百余骑。反观更始军,仅只死伤六十多人。



    刘栍扫了一眼躺倒在地的两百多具尸体,只觉心中怅然。



    想用抛砖引玉之计引本司徒出兵吗?



    上谷贼寇偷袭不成,竟反为本司徒所败。这本身就是个破绽,本司徒岂会中计?



    哼哼…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不…不对。



    传言,那上谷贼将耿弇曾以两万军对阵三十万匈奴骑兵,且四败匈奴,堪称当世之名将。若想抛砖引玉,断不应露出如此之大的破绽。



    这…会不会是骄兵之计?



    谁都不是傻子,刘栍出身名门、饱读兵书,更加不是那么好欺瞒的。



    他却不知,这么想,却是正中李青山与耿弇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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