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巷里的刺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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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秋并不是每天都要这么杀猪。



    各家食肆的大部分红肉都是去肉铺买现成的,只有鸡鸭禽类会养着现杀,因为它们可以下蛋。



    烤乳猪烤的是整猪,除了掏干净内脏下水和剁蹄去尾之外,也不需要丁秋再做什么,他就洗洗手洗洗刀,准备去帮苏嘉的忙。



    荆轲过去随便聊聊,问道:“你家的肉铺我曾经路过,做得挺大的,后面有个院子呢,好像还雇了伙计吧?”



    丁秋洗着手,点点头:“是啊,一般都是我哥打理,父母想让我读书哩。”



    “那怎么上我这儿来了呢?”



    丁秋叹了口气:“我不想读书,也不想在家切肉,但是不切肉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正好苏大叔找我来,那我就来看看咯。”



    “给你二十钱一天。”



    丁秋擦干手:“行吧,我家伙计也就十五,我在家里干活还不拿钱呢,在你这儿总也能挣点,不过说好了,青禾轩的肉都要从我家进,给你算便宜点。”



    这小子精明,荆轲笑了笑:“当然,我前一天定好,你第二天早上带过来就行。”



    丁秋把菜刀往腰后一别,拍拍手望向前厅:“你这都没人啊,能赚到钱么?”



    荆轲指指正在往大釜锅里焯猪的苏嘉,说道:“菜做好了,生意就来了。”



    阿山找来枣子、梅子和一些作料,按照苏嘉的指示碾压成泥屑。



    均匀地抹在焯好的小猪身上,腌制半个时辰。



    现在还差蜂蜜。



    蜂蜜要在猪皮烤至半熟、刚刚变成焦色的时候淋第一遍。



    阿山便要出去买,荆轲让他留在店里,万一有什么熟客来了,他也好做点菜给招呼一下,不过可能也只有孙夫人会来。



    荆轲安排好后院的事,就到柜台找情绪低落的段灵儿。



    她看杀猪看得想吐,没一会儿就离开了,现在趴在柜台难受呢。



    “出去走走吧,”荆轲给她倒了一杯水,“透透气。”



    她蹙着小秀眉,慢慢抬起头:“去哪儿?”



    “去买蜜,一会儿要用,再去看看可以开锁的东西。”



    听到“开锁”两个字,段灵儿精神起来,点点头:“一起去。”



    她把柜面收拾一下,轻叹一声,喊来阿让看着,然后随荆轲出了门。



    ……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



    秋风里夹杂着淡淡的麦香,轻轻弥散在濮阳城中。



    路上行人纷纷,都在为各自的生活奔忙。



    安逸和谐的日子在这乱世显得弥足珍贵。



    两人一路说说逛逛,来到那个卖小件金属的店里。



    这里可以算作一家卖个护用品的商铺。



    其实这个时候对个人形象的护理很讲究。



    发须并非完全不能动,适当的打理和美化也是很重要的。



    男人们会按照不同年龄和身份来修理胡子。



    刮胡刀分剪的和剃的,光剃刀就有五种样式,剪刀有大有小,有粗剪和精修之分,还有专门拔胡子的工具,跟现代拔眉毛的差不多。



    这家店还卖抹胡子的油膏,人们用它来给胡子做造型。



    长直的、卷翘的都可以捏出来,让胡子又光又亮,甚至还有增色用的首乌粉,可以说相当齐全了。



    至于掏耳朵、剪指甲的也有,还有挖鸡眼的。



    荆轲选了几样细细小小的指甲工具、尖头锉刀和耳扒子。



    他也不太确定到底该用什么来开锁,反正看到又细又长的就买下来。



    过后,两人绕路去买蜂蜜,经过孙夫人店门口,灵儿说想看看。



    “哟,灵儿啊。”



    孙夫人热情无比地出来迎接,看了荆轲一眼:“和阿轲出来采买呀?”



    “嗯。”两人同时点点头。



    她挽起灵儿就往里面走:“上次跟你说的那批竹青色的罗子还有几幅呢,你若是想要啊,可得抓紧了,再过一个月天凉了,罗子可就不好穿了呀。”



    段灵儿浅笑一下,想了想:“罗子嘛……家里有很多了,我这身也是啊。”



    “你看,”孙夫人托起一片小样,“竹青色,多漂亮啊,是鼠里草做的染料呢。”



    段灵儿着实心动,摸着料子爱不释手。



    犹豫再三,咬了咬下唇,轻叹一声:“下次吧……明年还有的话,我一定来做。”



    孙夫人见她这么为难,又想到青禾轩冷清的生意,便也不再多说,带着她随意瞧瞧。



    荆轲在一旁看见了她的失落,又看向这块竹青色罗锦的小样。



    不就一件罗裙么,你等着。



    忽然,他余光瞥见门外有道熟悉的微胖身影,急匆匆地走过。



    荆轲靠到门边朝街上张望,发现是段然。



    他和另外一个同样微胖的男人走在一起。



    两人一路走一路在说些什么。



    段然还拉着那人胳膊,扭扭捏捏,把他拉进一条小巷。



    荆轲想了想,决定一个人先去看看,便转头朝里面喊道:“灵儿,我看到个朋友,去打声招呼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



    段灵儿“嗯”了一声,继续和孙夫人聊着布料。



    荆轲出门后,就顺着那二人的方向走去。



    在巷口往里瞥了一眼,发现他们好像在激烈争执。



    他就靠在墙边竖起耳朵听着。



    “在外面偷养我这么多年,你家夫人知道吗?”



    荆轲皱紧眉头,满脸问号,觉得这好像是……撞见了……



    难道父亲在外面养人?



    还是这个跟他一样微胖的男人?



    有点刺激啊,荆轲心脏砰砰跳起来,慢慢朝墙角挪去,想听个究竟。



    “你、你怎么又去赌?还欠那么多钱?”段然听起来有些慌张。



    “少废话,管那么多干嘛?把钱给我就是!”那人不耐烦道。



    “可、可是我一时也没有那么多钱,都在夫人手上管着呢。”



    “呵,你叫她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阿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病死!啊?!”



    “我……”



    “这会儿跟你讨点损失怎么了?这是你欠我和我阿娘的!”



    接着是一串叮叮咣咣的清脆声,大概是段然掏出了钱袋。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去解燃眉之气。”



    “哼,这点钱连牙缝都塞不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怂爹?”



    荆轲有点明白了,这大概是段然的私生子,来要钱来了。



    看他模样已经加冠了,二十多岁。



    应该是在认识段夫人之前就有的,瞒了这么久。



    如果这事被公开,那段家就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段然叹了口气:“我……你可、你可千万别上我家去闹,我夫人会跟我拼命的,这样你可就再也没法从我这儿拿钱了啊。”



    “嘁,我管你呢,你要是不能按时给我钱,段家就等着好戏吧。”



    男人丢下一句话,朝巷口走来。



    荆轲也转身走开,头也不回,来布庄接灵儿。



    她与孙夫人道别后,出来问向荆轲:“什么朋友啊?我认识么?”



    荆轲笑了笑:“是我认错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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