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妇言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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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无极跟刘澜清,向来两人对于母亲都是言听计从,此时刘无极却已酸怒备至,一时郁怒难宣,眼眶一红,转身就走,刘澜清伸手欲拉却被他母亲止住。



    陈娴雅道:“我去吧!”。



    说着便在他耳根小声道了几句言语,刘澜清点了点头,后抽脚往自家厨房的方向去了,她母亲便也缓步走了,留下三子一父,老大接替母亲之活,二子一父兀自腹鼓饭饱瘫坐享受。



    刘无极走到院落中央,坐身于荆桃树下秋千之上,小腿一登,秋千猛地荡动,一面荡一面喃喃道:“臭渣男!偏心鬼!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那两小鬼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有对!“



    ”要不是我长得于你有几分相似,我定是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语毕眼眶更红,眼泪将要夺眶而出。



    每当自己心情欠佳之时,都会选择来这荆桃巨树的秋千坐着,越是心情不好越是荡得厉害,此时定是他已满腹哀伤了。



    忽听一声柔语:“极儿!”。



    只见母亲端雅小步走来,满是慈爱的看着他。



    刘无极悄悄俊脸一侧,暗自拂袖拭眼,却兀自荡得厉害。



    他母亲细语又道:“你下来陪母亲说说话”。



    说着一面坐于旁侧秋千之上,小脚微微一挺,小荡了起来,微风拂面饶有少女情怀之相。



    刘无极撤脚一刹,停了下来,仍然黯然神伤低头不语。



    母亲见此,荡秋之意全无,望着自己儿子满是怜惜,伸手抚他头道:“答应娘亲一件事好不好?”。这话倒是饶了话题,刚才的事一字不提。



    刘无极抬头诧异道:“什么事?”。



    母亲心里知道她的极儿从小就很听她的话,不问答不答应,允不允许,冲口提道:“你膻中咒印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爹爹”。



    刘无极心中更是诧异,没想到竟然母亲知道此事,奇道:“娘你早就知道我身上有这个咒印?还有为什么不能和他说啊?万一他能帮我解了这咒印我不就坐实了太清境界?”。



    母亲缩回手,双手扶tui之上,一时茫然,摇了摇头道:“他解不了的,世间也没有几个能解的了”。



    而后指了指无极的胸膛,母亲沉声又道:“这咒叫阴阳五行咒,封人五脏之气,不是寻常之法能解得了的,而且你生来就有了”。



    一语甫毕刘无极登时一气,愠道:“那是谁给我下的咒?竟然如此心很歹毒?让我受了十余载的欺辱”。



    母亲心中一怔,幽幽望他问道:“极儿,如若你知晓此人是谁,你会恨他吗?”。



    刘无极脸色一正,忽觉茫然手指刮颏,沉思片刻,反问道:“我有不恨之理吗?”。



    母亲心里知晓他的性子,你竟然问出了这话,自是心里不会太过记恨,随即朗声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刘无极心里自然知晓,自己却断章取义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可生来忧患,还得死于安乐岂不是很惨?”。这话自是调侃自己,刁钻却不入正题。



    母亲笑道:“傻孩子!其意是说忧患可造雄,安乐只可留给已逝之人”。



    刘无极听完,低头脚踢地下碎石,一面踢一面道:“我这等废材之身,身处忧患又何以成雄,还有我无雄才大略,亦无君王之命,我就心中只有一丝狭义之气,却是无功废侠”。越说越低沉。



    母亲登时百感丛生,一时千愁并至,沉思片刻又问道:“你心中侠客是怎样的?”。



    刘无极一听,顷刻间精神焕发,起身朗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一面说一面比划,手舞足蹈。



    母亲望儿一喜,兰花小指捂嘴呲笑,随后又望空暗怜,喜忧参半,道:“这就是母亲担心的”。



    刘无极回坐秋千,诧异道:“娘,我这般觉悟不是挺好?你不应该每日笑醒,整日还得偷着乐吗?”



    一语甫毕,母亲登时端庄全无,噗呲一笑,点头道:“是是是!即便我儿不是大侠我亦是每日偷着乐,但是侠客自会招惹是非,时不时会深处险境,每日刀口舔血,你不怕死吗?”。



    刘无极昂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生有何欢,死亦何苦。与其窝囊一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母亲蓦地一气,在他额头小弹一下以示惩戒,叱道:“呸呸呸!小小年纪谈什么死不死!”。



    刘无极忽觉头额小疼,见母亲生气,嬉笑小抽了自己一小嘴巴子,母亲随之又喜笑颜开,眼角紧纹像是顷刻间消失殆尽,微黄之脸亦是有回春之相。



    母亲笑意已消,续道:“你不怕死但娘亲怕,你若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教娘亲该怎么办?”。



    刘无极眼咕噜一转,道:“解我膻中咒印,我勤学苦练变强不就好了吗?我虽不是什么大智大慧之人,但论聪慧我自认不输那帮小蠢蛋,如有一身修为,岂不是智勇双全,只怕到时候想死都难,谈何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母亲薄怒道:“娘这般良苦用心说了半天,合着你又给绕回去了!”。



    刘无极听于此,故作神伤,噘嘴道:“那您看我整日受尽欺辱,我自现在乐观至极,也不见得会消沉“。



    又轻叹道:”但是长此以往,我定会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就用豆腐撞头,面条上吊,薯片割腕而”。本是想说死,但是方才母亲斥责便不敢说了。



    母亲凝神倾听,一时间先忧而后喜,喜于后半句玩笑话,格格笑个不停,刘无极念想母亲定知最后一字是什么,但见她避重就轻,也是陪笑不止。



    自是父亲严厉无方,很是挤兑无极,但却他有一个好母亲,即便这十余载自己过的很是不好,就因有母亲陪伴,自也没有一蹶不振反而积极向上乐观少年一个。



    母亲则是在众多孩子中最溺爱于他,即便她溺爱的刘澜清亦是不及他,自从谈笑间可以看出,他很会逗母亲开心,而且甚是听她的话。



    言笑晏晏间,忽听“咕噜咕噜”响声连连定是饥肚不作美,打搅了这般母子其乐融融的畅谈。



    刘无极心想母亲这般闲情雅致,定是有备而来,气通胸臆,却眉梢眼角,唇边颊上捂肚子娇声道:“娘!好饿!”



    母亲瞥了她一眼,和蔼道:“给你们留两只山鸡,已吩咐你哥去弄了”。



    刘无极一听蹬腿而起,喜道:“谢谢娘!”。



    说完匆匆与母亲道别,一溜烟就不见了,母亲望着无极渐行渐远的背景喃喃道:“是娘对不起你。。。。。。”



    天色渐黑,饥肠辘辘的刘无极在厨房却没有找到哥哥的踪迹,心急如焚,忽闻暗香传来又登时一喜,疾步寻味往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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