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来对此做出反应的王室却不出众人所料保持了缄默,连王室都当没这回事,那么别人没有反应也属正常。
而此时的王宫内却有人却正爆发着雷霆般的怒火。
这一处庞大的宫殿内一个头戴十二旒的男子将案头一精致的美玉掷于地上。
底下内侍拜伏在地战战兢兢,生怕弄出半点声响被这位易怒的陛下砍掉脑袋。
“后金国当初不过边地小邦,若非王室屡屡帮助,岂有他们今日国事之隆?”朝鲜天子便拍桌子便道。
他的声音满含怒火,真个人宛若疯魔和往日表现出来的平和与矜持大相径庭。
“明人猖狂屡屡作乱……值此时刻他们却不为朕分忧为我出力,任由明人胡作非为……”
上面朝鲜天子在骂,下面的宦官们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这种事情听得多了对他们来说离死也不远了。
但即使如此下面宦官心里也不由暗自鄙夷,在这里耍脾气却不敢自己去向明人发火,这朝鲜
朝鲜天子也不过外强中干罢了。
这大国如今的地位,那一个不是靠自己手里的剑得来的。
就在天子发怒期间外面却有宦官战战兢兢爬了进来,然后用最谦卑的声音道:“国王陛下……酋长求见!”
“他?”朝鲜天子停下来嘴里的怒骂,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于这个远方的亲戚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们怎么就这么废物被人从馆舍里面赶了出来。
但现在作为天子他又不得不见,在所到的地方之中这位酋长现在无疑是最听话的那个。
虽然这个听话是建立在对自己的依靠之中,但朝鲜天子却需要其这种归附的行为来给增加王室本就不多的威权。
“让他进来吧!”他平复心情后才对那宦官道。
这让大殿内侍候的宦官们心中松了口气,先前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实在难受得紧。
没过一会儿大殿大门便被打开,在内侍的引领下有一两鬓泛白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刚一进入大殿那男子就跪地道:“臣拜见陛下……”
“是王叔来了……”他稳坐于君位上但却难言心中的疲惫。
“陛下……可得保重身体!”原本酋长姬炜是想来诉苦的,可看见自己侄儿如此模样他却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朝鲜国王也很诧异,他甚至怀疑这还是那位无利不起早的吗?
而白族太子此时却问道:“咱们王室天下如果说还有忠臣的话王叔你是其中的一个吗?”
“臣也是王室子孙,如何能不为姬氏一族考虑!”白族皇叔缓缓道。
若说以前他说这话天子是完全不会相信的,可现在白族皇叔已经家国破碎,这话开始便有了几分可信度。
见天子还是面无表情,白族皇叔知道自己这侄子是在为他国大多缄默而怄气,于是便再行开导道:“不只是臣,他们好多也是咱们王氏子孙,我相信他们也会和陛下共生死同存亡的。”
“……”想到此处的天子依旧摇了摇头,这次事件此人连屁都没敢放一个的他还能指望得了?
白族皇叔这话非但没将天子白族太子心情劝好,反而让他心中更是怒气迭起。
当初若不是白族将军相继反叛致使王室遭受巨大损失,王室又如何会如今日一般没有半点回旋的空间。
但现在说这一切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天下的大势已经在那两个大国手里了。
但这时天子却突转话锋道:“朕知道……虽然其他人支持朕再度会盟,不过是为了给朕皇帝一个台阶下,他们并无真有倚重王室之心。”
天子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这次明人在馆舍大打出手说不定他们正在幸灾乐祸,王室的威权被打击对其他几国来说绝非什么坏事!”
白族皇叔就这么跪在下面老老实实听着上面天子的白族述,现在也算是这位艰难天子难得的心里话。
天子满脸苦涩道:“所以让那后金国来担任忠臣,实在是朕痴心妄想!”
“陛下,是臣无能!”白族皇叔再度拜道,当时他正和其他几国使臣联系没在馆舍里。
“算了,现在这事儿总该有个了解……”
然后便听白族太子道:“等会儿就派人前去申饬一番吧!”
对于天子这种无奈的决定白族皇叔说不出什么异议,因为这已经是王室颜面最后的遮羞布了。
“难道明人真就无人能制了?”一想到自己的复国大业白族皇叔便觉得遥遥无期。
明月初升夜色渐临。
缓慢推开馆舍大门在牛头以及两名护卫的护持下的朱慈烺慢慢的跨了出去。
这两天他一直待在馆舍之中等待着各方的反应,直到下午才从王宫内传来了朝鲜王室申饬的旨意。
这让朱慈烺真正的松了口气,虽然他嘴巴上对众人信誓旦旦,说什么必然不会有事情,可当一切未有定论之前心中有忐忑也是无可避免的。
这一下王室外强中干的本质彻底暴露出来,一顿隔靴搔痒的申饬对朱慈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国的不作为也将他们同体不同心的事实展现了出来。
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不真正触碰到这些人的底线,他朱慈烺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有人来干涉他的。
“皇子这么晚了该睡觉,咱们出来乱跑可不好吧!”跟在朱慈烺身后牛头小心说道。
在这异国他乡且遍地荆棘之地,这白天出来都不一定安全,更遑论这深沉夜晚。
朱慈烺便反问道:“在里面那么久难道你不闷得慌?”
牛头其实很想说相比于保全性命还是闷一点的好。
见牛头还想要说话,朱慈烺便抢先道:“行了,你可别忘了,这里终究是朝鲜且是禁城之内,闲杂人等进不来的!”
顿了顿的朱慈烺接着道:“而且如果咱们在这里出了事,王室也逃不掉罪责……”
“所以一旦咱们出现在这里,就立刻会有人将这消息传达到……有关部门,然后咱们就被重点关注起来了……”
实际上朱慈烺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调节气氛,但可惜的是牛头完全笑不出来。
但他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仆一出现朱慈烺的消息便被有心人给知道了。
由于馆舍处于这禁城,别说是夜晚,便是白天也没几个人,所以朱慈烺一行四人走在长街上显得很是寂寥。
突然朱慈烺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的天上一轮皓月正散发出淡淡荧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朱慈烺不自觉就念出道。
只不过现在他的故乡是在北京是在那座府邸里。
而他所思念的人也变成了……
来这世界将近大半年,这一路走来的朱慈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甚至他都不知道到底现在的是真,还是那个梦幻般的世界是真。
“皇子两天后内苑狩猎,咱们真要去?”牛头的话突然响起将朱慈烺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为什么不去,朝鲜天子春狩,我等为臣子的岂能不去捧个人场?”朱慈烺随口说道。
牛头这才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是找些话来说罢了,这次春狩列国都会派人去,明国没有任何理由更无任何必要不去。
“皇子高见……”牛头奉承道。
朱慈烺却一脸鄙夷道:“高见?高见个什么?你还是多想想他们会借助秋狩这个机会会如何折咱们面子吧!”
这次从山海关到这里,除了被强制借出了部分武装外,他们可谓是一路碾压过来的。
锐气未失的情况下其他人就该好好杀杀明国锐气了,至于为何不在白族事情上做文章便是他国也不想让王室好过的体现。
“皇子勿忧,属下的本事您也知道这定不会让您丢脸的!”牛头一拍胸脯道。
但朱慈烺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彻底不再言语。
“你还好意思说?这才多久除了比力气外,你弓马骑射比本皇子如何?”朱慈烺淡然道。
这也是朱慈烺最得意的地方,那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天赋是他除了自己美貌外最得意的地方。
牛头其实也很纳闷怎么会有人刀枪剑戟上手那么快,仿佛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朱慈烺而存在一样。
安静下来后的朱慈烺便领着三人继续往前走。
王室的禁城内由于有其天下第一份的规格,所以其街道都比较宽阔,但比起北京巡城的密度却弱了几分。
没过十几分钟朱慈烺才能遇到一王军兵卒,但这些人很难谈得上是精锐。
在遇到朱慈烺一行人的时候那些兵卒也并未拦下他们询问,只是看了眼后便自顾自的走了。
这让朱慈烺对自己先前的判断参生了怀疑,这种安保质量天子脚下真的就安全吗?
果然现实马上就给出了答案,因为朱慈烺看见从黑暗中插出来的一柄剑。
只是可惜他现在已非同往日菜鸟之身,那剑刺来后他立马就做出了反应往后猛的一个激退。
但就在这时从后方也跳出来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也往这边冲了过来。
“皇子小心……”
牛头立即发出示警,而另外两名护卫也动作迅速立刻就将腰间佩剑抽了出来。
“叮叮叮……”一连串的金铁敲击声不住在空气中响起。
两名护卫加上牛头刚好三对三缠斗在一起。
“不知死活,还敢来刺杀我家皇子!”牛头一边应敌嘴里一边喝骂道。
可他还没得意多久从黑暗中又跳出了两人,他们不管不顾就攻向了朱慈烺。
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杀局,可他们却估算错了一点,朱慈烺这人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
果然朱慈烺马上就让着后面跳出的刺客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将是怎样的恐怖存在。
在早有准备之下朱慈烺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在刺客以为他这要是做普通格挡时朱慈烺一个猛的将剑甩出。
长剑呼啸而去在其中一个刺客的瞳孔中极速放大,然后插到其眼后之上。
这让另外那名刺客感到有些懵这世界还正常吗?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多年来刀头舔血的生活让他有着比常人更强的适应力。
“杀……”一声大喝之后那刺客握剑大步向朱慈烺冲去。
见此情形的朱慈烺急忙后退,他是剑术不错,可现在手中空无一物却是不敌眼前这人。
好在此时牛头已经率先解决了一人,见朱慈烺险象环生便立即赶了过来增援。
“铛……”的一声,牛头替朱慈烺挡住了最致命的那一剑,同时他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人绝对是这支刺杀队的首脑。
“牛头尽量抓活的……”朱慈烺在后面吩咐道,对于牛头的本事他有绝对的信心。
此时朱慈烺手中无有兵器且现在又成了三对三的局面,所以并没有加入战局的打算。
而且此时也并不需要他的加入护卫们的优势已经明显,现在就差在几个回合里将刺客击杀了。
就在这时和牛头缠斗那人一声大喝道:“退……”
随后便见他从怀里掏出些粉末往空中一撒后便猛然退身。
其他两刺客也是如此,趁着护卫们格挡的时机他们也脱离开去。
然后几个纵身之下刺客们便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刺客消失的方向朱慈烺眼神变得凝重。
而此时牛头三人也反应了过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便向朱慈烺迅速靠了过来。
“皇子,属下无能让那贼人逃了!”刚一走到朱慈烺身边的牛头便连忙告罪道。
朱慈烺却没搭理他的意思走到方才被他杀死的那名刺客身边后他将自己的佩剑缓缓拔了出来。
然后他便循着夜色往那几名刺客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皇子不可……”牛头在后面大喊道,那无尽夜色之中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呢!
但朱慈烺那管这些,径直便往前去了,不得已牛头几人也得跟上去。
走在前面的朱慈烺的心其实很乱,这是他遭遇的第二次刺杀,虽然很刺激但也很恼火。
但现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困惑是谁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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