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月躺在医馆的胡床上,身体的那里还是隐隐作痛,君井澜则是搬了一把胡椅守在秦遥月身旁。一夜未眠的君井澜此刻已经趴在秦遥月身旁沉沉的睡去,秦遥月在经历了这些残酷后还能活到现在,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子了。此刻看到眼前这稍显稚嫩的脸正倚在自己身边,又回想起这几日与这少年郎的种种,不禁心里一暖,默默的娇嗔了一声:“傻小子!”便用手轻抚君井澜的发髻。
君井澜被秦遥月的手一抚便从这睡梦中醒了过来,也算得警惕。君井澜睁开眼看到秦遥月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欣喜而又温柔的说道:“遥儿,你醒了,真好!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朝食。”秦遥月乖巧的点点头。
君井澜便赶紧往时休坊跑了去,在这时休坊中君井澜买了燕窝莲子粥、胡麻饼、千叶糕等物,规规矩矩用食盒放了便急匆匆跑回驿站医馆。一进门便温柔的说道:“遥儿,我回来了!”说完坐到秦月遥床头打开食盒,端出燕窝莲子粥用勺子盛了喂到秦月遥嘴里,看到君井澜待自己如此的好秦月遥心里更是温暖了太多。
其实那日虫龙国正学监应试时,秦月遥在校场外远远看到君井澜便已经心生了许多欢喜,应试回家之后便终日想着再见这君井澜一面,那时还以为君井澜不一定入得了三甲,也许便再也看不见了。未曾想在神同江边又看到了君井澜,虽然秦月遥也是生得国色天香,但其实对君井澜这翩翩少年也早已是芳心暗许。又不曾想自己竟在折青山垭口被贼人掳走失了贞洁,那时秦月遥真的是无颜面对这心上之人,想要自杀。但之后种种之间君井澜却直接将西月族的婚誓给了她,连那段起延也用白蛮的规矩为二人证了婚礼。想起这此间各种,秦月遥又留下了眼泪!
段起延一看秦月遥流泪,赶紧拿出手帕帮秦月遥拭去,连忙说道:“遥儿不要多想了,看到遥儿又流泪我这心里疼得慌,我是遥儿的夫君,不能让遥儿再流泪了。”说罢赶紧把秦月遥搂入怀中,秦月遥也不再流泪,心中生起了更多的欢喜,便依着这君井澜搂着自己,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的睡去。
南宫契这粗糙的汉子倒是心大,昨夜坊间民众送来的酒菜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又躺了一晚南宫契这时也恢复了些许神采,能从床上起来了。南宫契平时那都是能溜达绝不会坐着,能出去绝不在屋里憋着。让他好好躺着静养这怕不太现实,只见这肩上包着绷带满脸络腮胡子的南宫契直接从医馆的二楼一跃而下,要是换做平时这就是日常运动。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啊,身上带着伤的南宫契本想一跃而下一个前滚翻起身,在院子里这群医官、驿兵的眼前露露身手。可是没想到这跳是跳下去了结果刚一落地腿上的伤便疼得受不住,南宫契为了不失面子强行一个前滚翻,这下可好,肩上、背上、手上的各种伤都一起发作起来。南宫契完全没有起身的可能,直接脸着地啃了地上一槽的泥,从着地的地方到停下的地方被南宫契啃出了长长的一个槽,然后就这样脸往外侧看着匍在地上起不来也不说话。按照后来医官和驿兵们的描述是南宫统领直接从二楼英武的跃下,让脸先着地,用嘴硬生生在地上啃出了一个长长的槽,着实是英武过人啊,一般人谁敢这么干啊。
旁边的医官看到这情况,以为南宫契是不是因为麾下战死太多而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轻生了,一群人急急忙忙跑过来把南宫契翻过来,直接用手掏他嘴里的土,以为他把什么东西吞了进去。一个女医官使劲儿拍南宫契的背,本来背上就疼,这一拍更疼了,另一个男医官则把手伸进了南宫契的食道催吐,生怕他服了什么毒药,就这样浑身一动就疼的南宫契哇一声吐了出来,把昨夜吃的酒菜全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刚刚吐完实在吃不住这全身的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旁边那个女医官不明就里赶紧安慰:“南宫统领不必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的麾下战死着甚重,但这也是没办法啊,南宫统领你可不能轻生啊!”
不等南宫契说话,医官们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硬是将一大团白布塞进了南宫契嘴里,南宫契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糙汉子就这样被堵着嘴捆着手七手八脚的架回了病房。
段起延这时候正在驿站客房中休息,听得旁边医馆内又是哭又是闹,便起床去一探究竟。待得段起延走进医馆,正碰上这一众医官把南宫契手脚缚住还塞住了嘴正往这医馆的二楼抬去,南宫契堂堂一个粗糙汉子副统领如今竟也搞成了这般模样。段起延看了也是觉得好奇便上前寻问医官,而那医官只说是南宫统领要轻生。段起延不禁心生疑惑,前几日好不容易才从山匪手中捡回了一条命这刻却要轻生,这是闹什么幺蛾子。于是便赶紧跟着上楼去,只见这群医官将南宫契按在床上,还是不放心,又用白布一道一道缠绕。将南宫契完完全全捆在了床上,南宫契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只是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段起延跟医官们说:“你们出去吧!我来跟南宫统领聊聊。”
众医官出去之后,段起延搬了一张胡椅放在床前,坐了下来。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南宫统领啊!你说你这前几日浴血奋战才从这山匪手中捡下一条命,现在如何又要轻生呢?你这样要是让你战死的弟兄知道了他们会如何想,南宫统领你还是要把这条命放在第一位啊。”
南宫契听了段起延这小子这番话好笑又笑不出来,嘴又被塞住,只能“呜呜呜呜呜”,段起延看南宫契是有话要说便要把他嘴里的白布拿出来,在拿出白布之前段起延反复强调切不可咬舌头自尽,南宫契连忙点头。段起延这才将南宫契嘴里的白布扯了出来,这白布刚一拿掉南宫契便大骂道:“他娘的,都干啥呢干啥呢!谁说我要轻生谁说的,我不过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这群鸟人就给我绑了。我他娘好不容易才从贼人手里捡了一条命回来,我他年轻哪门子的生啊!”
听到南宫契这么说段起延就有点懵了,这什么情况,南宫契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要轻生啊,为啥都说他要轻生呢!
南宫契接下来便跟段起延说了事情的经过,惹得段起延大笑不止,南宫契则是骂道:“你小子笑什么笑,还不快给老子解开。”
段起延赶紧将缚住南宫契的白布逐一解下,南宫契这才得以脱了身。
南宫契大笑着走下楼把这事情的经过原委跟院子里的医官们说明了,这些医官才同意不再缚住南宫契。段起延也顺便跟这些医官打听了解南宫契以及秦月遥的伤势,医官们告诉段起延南宫契和秦月遥要恢复至少还要两个月,建议还是在平卢城修养一段时间在上路,现在若是急于上路的话这还有六千多里的路难保这路上伤病不会发作。段起延也将这些跟君井澜说了,君井澜非常在意秦月遥,自然是同意在平卢城里休养。里国子监入学还有四个月,在这平卢城虫休养两个月也并不会影响到去国子监入学的事儿。
南宫契等一行人便在这平卢城中彻底的歇息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