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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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青山垭口午时二刻



    南宫契手里握着全是缺口早已只剩下半截的横刀,浑身是血。山匪却不见减少,刚刚接战时看似只有百人左右,而在经历了这数次厮杀之后山匪似乎有了二百多人。山匪增兵了!南宫契所率领的这三十驿军,在平陆朝中算是战力最低下的部队了,却与山匪厮杀了良久。山匪累了,南宫契的驿兵们也累了,先前红了眼的厮杀现在变成了对峙。二百多山匪将这残存的十四名驿兵包围在了中间,而驿兵们则背靠背结成了一个圆阵。南宫契位于阵中,南宫契知道,等山匪们缓过劲儿来他和他这仅存的十四名手下怕是抵挡不了几次了。最要命的是护送的三名虫龙国学子不见踪影,南宫契心想这次怕是不仅仅是战死这么简单了,护送的学子遇害的话,自己战死不算家人恐怕也要遭连坐。



    南宫契索性扔了手中那只剩半截的横刀,拔出了腰里别着的铁骨朵,本来对付这些没甲胄的山匪用横刀是最有效的,奈何今天砍的山匪太多了,现在只能用这破甲才用的铁骨朵了,心中后悔出发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要一把横刀。南宫契在脚边看了看又捡了一名战死驿兵的格斗盾套在左臂上,这才算是勉强武装了起来。此刻这剩下的十四名驿兵甲胄皆是刀斧痕迹,就连南宫契自己的肩甲也被砍飞了一边,虽然未伤及血肉,但此刻左肩确实是疼痛得非常厉害,那一斧恐怕不仅仅是砍飞了他的肩甲,可能肩上的骨头也碎了。这仅剩的驿兵们个个身上带伤,满身满脸都是血,手中的武器也有些残缺不全。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大概有半刻,山匪便仗着人多首先发难。这二百多山匪手持大斧木枪一拥而上,南宫契随之大喊一声:“接战!”便挥舞着铁骨朵冲入山匪阵中,其余驿兵也跟随其后结成一个雁形阵,这雁形阵如同枪尖,是透围使用的阵型。但这些山匪着实不简单,看出了南宫契想要突围的企图。硬生生挥舞起大斧将南宫契等人赶回了原地,经过这一阵,南宫契身边只剩下了八人,南宫契心想今天是必定要战死在此处了。其余驿兵也知道今天必定死在这里了,索性一齐发了狠拼命砍杀了一波。山匪也倒下十七八人,有点不敢近前了。此时驿兵仅残存了三人,其中一名军士对南宫契说道:“南宫统领,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属下先走一步了!”说完举刀便砍入匪阵还未砍到山匪便被十几把大斧砍倒在地,转眼便咽气了。南宫契与剩下两名驿兵背靠背结阵,离死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了。



    突然听得密林中一声哨响,这哨声如鬼魅一般在林中飘荡。山匪们被这哨声吸引了注意,纷纷转过头看向哨声的方向。山匪们刚刚转过头只听见箭矢破空之声大起,瞬间四十多支强弩射出的箭矢呼啸而来。山匪如同割草一般倒下一大片,有的弩箭因为距离太近洞穿二人方才止住。林木线上出现了大约四十人的平陆军士,人人身着玄色重甲,手持强弩。山匪见人数不多便弃了南宫契这三人,呼喊一声向林木线杀过去。只见那四十多名平陆军士收起强弩,弯腰拾起暂放在地上的长杆武器,一瞬间一把把陌刀树立了起来。这四十多名重甲军士列起两排阵线,每排二十人,步伐整齐的走向山匪,不慌不忙,仿佛都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待一众山匪冲到了阵前,突听得一声“掠阵!”。这四十名军士手中的陌刀便开始挥舞起来,“杀!”“杀!”“杀!”每一声“杀”四十把陌刀都会齐齐斩下,带起一片片血肉。猪突上去的百余名山匪几乎全部殒命,随着一声“起阵!”这陌刀阵便如墙而进寒光闪过之处山匪成片倒下,还不到半刻功夫,这二百多人的山匪就只剩下了二十人不到。满地都是山匪的尸骸,个别还未死透的山匪在血泊里挣扎着往后爬。剩下的十多名山匪眼见不敌扔下兵器转身便跑,这时林木线处突然杀出四骑红色战袍的轻骑兵,快如闪电般在这林木间穿行,直直杀向那落荒而逃的十几名山匪。马镫上插着的火云旗随着快马奔驰而猎猎招展,南宫契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哭了起来,顾不上满脸的污血和满身的伤大喊了一声:“是虎贲军,虎贲军杀到了,弟兄们,跟我杀过去。”南宫契和剩下的驿兵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前冲,结果冲了还不到十步便都虚脱了全部倒在地上再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了。只见这四名虎贲轻骑在马背上闪转腾挪,连连开弓放箭,这密林里的树枝竟然丝毫奈何不了他们。一阵追杀那剩下的十几名山匪只有两人跌跌撞撞逃了出去。虎贲军士们也懒得再追,折返回来挨个救助还没咽气的驿兵。另一部分虎贲军步兵则扛着长长的陌刀挨个对还没死透的山匪补刀。



    南宫契捡回了一条命挣扎着爬到一棵巨木旁,倚着巨木扯烂战袍包扎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护送的那三名虫龙国学子还不知下落,顿时又心急如焚。



    南宫契对着身边的虎贲军士喊道:“赶快去找人,我等护送的三名虫龙国学子在混战中不知去向了,赶紧去找人啊!”



    那虎贲军军士不敢怠慢,急忙招呼同伴,马上便有二十余人的虎贲军士四散而出去寻那三名虫龙国学子去了。



    侥幸逃脱的两名山匪一路狂奔,其中一人背上中了一箭,跑着跑着便倒在了地上,跑在前的那名山匪急忙赶回来扶起他喊道:“哥,哥,哥......你不能死啊!哥,你醒醒。”中箭的那名山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挣扎了一下摸到身后的粮袋勉勉强强扯下来递给弟弟用微弱的声音说:“弟弟,你赶快跑,这......这点粮是......我趁乱从驿兵身上抢的,你快带回去......快带回去!”说完便咽了气,活着的这名山匪顾不上难过,放下他哥哥的尸体,背起粮袋就跑。寻人的虎贲军尾随而至,而这名活着的山匪则翻过一块巨石便消失在了虎贲军的视线中,这山匪不停的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一个山洞的洞口。小心翼翼的对着山洞里喊道:“娘,娘......父亲......孩儿带粮回来了,阿娘和父亲不用再挨饿了!娘、娘!”喊过后山洞里步履蹒跚的走出两位老人,看穿戴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这山匪见父母出来了,上前一跪。“爹,娘孩儿带粮食回来了,孩儿不孝,爹娘不能再饿着了!”两位虚弱的老人接过粮袋,满眼泪水的扶起这满身污血的山匪大哭起来,而这山匪在把粮袋交给父母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立刻便咽气了,背上一道豁大的刀口还在流血。这对年迈力衰又长期饥饿的夫妇突然安静了,用那满是皱纹的双手颤抖着为死在眼前的幺儿整理衣裳,擦干净脸上的污血,打开粮袋一人抓了几口小米直接放在嘴里嚼。这山匪的母亲哭着说:“孩子,你带回来的粮娘吃着了,娘不饿了,娘不饿了......”



    两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拖不动自己孩子的尸体,只能捡了些石块在尸体周围砌起来,也算是一座坟了。



    做完这些两位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向了高崖边。



    第二天巡山的虎贲军在悬崖下发现了两位老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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