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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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前辈找晚辈何事?”茶台后方,陈颂和余伯相对而立。



    “陈公子,老汉自问在修行之路琢磨良久,却始终未得其法。如今已在练气七层有十年之久,未得突破,何也?”



    陈颂闻言,轻轻摇头,“晚辈幸得高人指点,故而在修行之路上略有心得。然修行之路,各有不同,前辈之问,晚辈恐无能为力。”



    余伯闻言,不由一叹。若不得其法,他之一生,恐怕只能停在练气七层。若未入筑基,得寿百年。三十年后,他便将化为一堆白骨。半生修行,前功尽弃。



    “不过,前辈可到苍梧山青云观一试,若幸得观主指点。或许,前辈在修行之路上,必大有所获。”



    最终,陈颂还是把苍梧山青云观告诉了余伯。青云观中,高人无数,飞天遁地者,奕不在少数。



    陈颂虽入观三年,但却始只是在青云观杂役处,帮做一些体力活。那道观核心之处,未得一见。



    “真的?”余伯听言,不由一喜,随即脸色再次暗淡,“罢了,罢了。老汉也曾听闻那苍梧山中有一青云道观,观中高人无数,筑基者更是不在少数。但老夫年迈也大,恐无法进入观中,窃得半分心得。”



    “修行之路,本就刻苦,前辈若是不试上一试,又怎可知道,难得半分心得。修者,本就与天斗,与人斗,更与时斗。”



    陈颂轻笑,把文雍道人告诫他的话说了出来。



    修行之路,虽有不同。但万法归一,殊途同归。



    余伯闻言,陡然一愣。



    修者,长生大道,不就是与时争命,与天争命。若胆小如鼠,怕事缩头,那还不如做一平民百姓,得藏金之家,安享百年寿命。百年之后,魂归阴界。



    倏然,余伯浑身一颤,七年之卡,竟在这一刻得有突破,一举迈入练气八层。



    紧接着,又是数道气旋从他身体之中传出。



    陈颂一笑,练气十一层。



    随着余伯气息不断攀升,终于在练气巅峰停了下来,若无筑基丹辅助,想要迈入筑基境界,恐怕很难。



    片刻之后,余伯睁眼,给陈颂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这一刻,陈颂在余伯的身上看到了蓬勃朝气,那本应该只有年轻人才拥有的。



    “这是前辈自身所悟,与晚辈并无太多干系。前辈在练气七层已有十年之久,不得其法。然,前辈如今已得练气巅,晚辈恭喜前辈。”



    陈颂不敢托大,闻言摇头。这是余伯的机缘,他也根本就没做什么。



    “若无公子所言,老汉又怎能得法,一举得入练气巅峰,曾寿百载。若公子不嫌弃,从今日起,老汉当追随公子。”



    余伯深深行了一礼。



    陈颂一惊,双手迅速拖起余伯的身体,道:“多谢前辈美意,晚辈此次出山,游走天下,孑身一人,自当潇洒。前辈大器晚成,此时更应寻得筑基一丹,一举踏入筑基境界,曾寿数百载,何不美哉?”



    陈颂并不想染上太多因果。因果缠身,报应不爽。



    修行一道,本就与天争命,与时争命。



    “罢,公子将来,必为一代天骄。追随之人,也必在老汉之上。此番,老汉倒是多谢公子指点,三生有幸。”



    余伯再次给陈颂行了一礼。



    “想必我姐姐已然等急了,晚辈这便先行告退。”



    陈颂说完,便从后方走了出来。



    只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的苏夕瑶却不见了踪影。



    茶舍中,客人已然走光。



    袅袅茶香,在茶舍之中飘荡。有的热茶,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喝光。见此,陈颂不禁眉头紧皱。



    若苏夕瑶不是自己离开的,那么,只能有一个原因。



    “前辈可知那叶家所在何处。”



    正巧,余伯从后方走出。



    “叶家?”闻言,余伯眉头一皱,紧接着,他便想到了缘由,“公子且随我来。”



    关闭茶舍,余伯带着陈颂,向街道上走去。



    叶家位于比勒镇西北。



    可以说整个比勒镇西北十里之内,都是叶家的势力范围。



    若未得叶家准许,凡是靠近之人,都会被叶家斩杀,不问缘由。



    故此,到这里来的人很少。



    余伯带着陈颂,弯弯绕绕半天,终于到了一个占地很多的豪华府邸前。



    “公子,我们到了,这里便是叶家。”余伯指着身前的豪华府邸,开口道。



    “老汉很少和叶家接触,但听闻叶家家主叶向问也是一名修行者,并且品阶不低。然,如今老汉已成练气巅峰,自问那叶向问并不是老汉对手。”



    余伯带着陈颂,向叶府走去。



    “听闻叶家向来霸道无比,凡是被叶家盯上之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出比勒镇的,此事可真?”



    “确实如此。”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门前。



    “站住,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叶府。”正当他们准备进入时,被两名守卫拦了下来。



    “多嘴!”



    余伯轻声斥喝,两道真气自手尖射出,打在二人腰间。



    扑通扑通……



    二人瞬间倒地不起。



    “公子,请进!”



    余伯上前轻退府门,微微让身,让陈颂先行进入。



    “前辈先请!”



    陈颂伸手,向余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停地打量着突然闯进叶府的陈颂和余伯二人。



    认识余伯的,纷纷道一声余前辈好。



    然后都开始打量起陈颂,纷纷猜测余伯和陈颂之间的关系。



    陈颂一路上,脸色平淡至极,毫无波动,一路向前走。



    不久,余伯带着陈颂来到了一个豪华至极的大厅中。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上好的白玉铺地,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中央一根巨大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公子,请坐!”



    来到这里,余伯没有丝毫客气,拉过椅子,让陈颂入坐。



    陈颂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此番,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形式,根本不重要。若叶家识相,交出苏夕瑶,那就万事大吉。若不交,这叶家,恐无继续存在的必要。



    余伯拿过茶壶,给陈颂倒了杯茶,随后也坐了下来,“公子,用茶。”



    陈颂微微一笑道:“前辈,请!”



    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评价道:“好茶,滋味丰富,回甘生津,香气纯正,入口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这茶叶,听闻是叶家独制。听闻有延年益寿之秒,如今一尝,茶汤入口纯香,口感舒适,确实不错。”



    二人坐在叶家大厅之上,评价茶汤味道,丝毫没有把过往的仆人放在心上。



    不久,门外匆匆走进数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面目硬朗,不怒自威,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后面的跟着的几人,年龄都在余伯之上,其中一人长相和为首的老者有六七分相似。二人应该是亲兄弟,陈颂心中想道。



    数人刚进大厅,其中一人走出,指着余伯,顿时大骂道:“余洸,我叶家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竟欺上我叶家,真当我叶家无人!”



    话落,老者浑身气息暴涨,正欲出手,一道声音传来。



    “四长老,稍安勿躁。”为首的中年男子轻轻压了压手,开口道。



    “大家都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为首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始终面带微笑的陈颂,说道。



    陈颂轻轻喝了一口茶,面色平淡,并未说话。



    众人听闻,纷纷落座。



    余伯脸色平静,也未开口。



    四长老脸色涨红,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



    两名侍女很快给在座的每人倒茶,也很快退下,期间,头也不抬。



    “余洸,我叶家与你向来并无纠葛,此番你闯入我叶家,杀我叶家下人,真当我叶家是软柿子,可随手拿捏不成?”为首的中年男子道。



    余伯闻言一笑,并未开口。



    “余洸,我看你是在找死!”四长老明显是个暴脾气,站起声,指着余伯大骂。



    “四长老,稍安勿躁,请坐!”为首的中年男子似是有些生气,指了指四长老。



    “家主……”



    四长老还欲想说些什么,但见为首中年男子脸色,不得不坐下来。



    陈颂把玩着手中茶杯,并未开口。



    “老夫听闻令公子好色,家中妻妾成群。为人脾气更是怪异,对色美之女子,更是不舍。如今,老夫干女儿苏夕瑶,被令公子强行带走,还望叶家主给老夫一个说法。”余伯脸色平静,看着中年男子,开口道。



    闻言,在场中人,无不脸色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叶家家主叶向问都沉默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今天来就是接我姐姐的,其他也没什么事。”陈颂放下手中茶杯,看着叶向问,轻声开口道。



    “二长老,去,帮我把那个孽子找回来!”叶向问脸色涨红,似在暴怒边缘。



    一人听闻,迅速起身离开了座位。



    “二位稍座,待老夫把那孽子找回来,定让那孽子给二位当面道歉。”叶向问平静下心,露出笑容,开口道。



    “不急!”



    陈颂喝了口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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