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栎握着她的胳膊,就像握了一条随时准备打挺的鲤鱼。沈晗似乎不喜欢被禁锢的感觉,总在试图拼命挣脱,抓得紧点还炸毛。李栎怕抓疼她,既不敢太使劲,也不敢过于放松,倒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此刻的感觉,可以参考被活力四射的德国牧羊犬拽着撒疯,身不由已四处乱窜的那些人。
好容易打上车,李荔在前面副驾驶,用他四面漏风的韩语和司机交流,李栎和颜清歌在后座,一左一右把沈晗夹在中间位置。
可就这样,路上的几个红灯,沈晗还差点爬过颜清歌,掉出车去。
等到计程车到了沈晗下榻的酒店,她终于折腾累了,歪在颜清歌身上沉沉睡去。其他相对清醒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太特么累了。
第二天早晨,沈晗醒过来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幻觉。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晕头转向的感觉随即袭来,她只觉得四肢乏力,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喊着渴。
门口响起刷卡开门的提示音,沈晗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酒店房间。
“醒了?给你带了牛奶。”
颜清歌一进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晃神儿,一副迷迷瞪瞪没睡醒的样子。
“谢谢。”沈晗疲累地笑了笑,接过牛奶大口大口地喝着,温温的液体顺着喉管滑进胃袋,抚慰了她略感不适的肠胃。
颜清歌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看着她乐,试探性地问道:“昨天晚上的事,还记得吗?”
沈晗喝牛奶的动作一顿,随即捂脸。
“记得。”
“除了我之外,还没几个人见过你喝醉的样子吧,”颜清歌调侃她,“更何况还被他看见。”
沈晗放下手,眼睛眨巴眨巴,很认真地说:“我统共也没醉过多少次。”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昨晚上的一幕幕愈发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沈晗越想越觉得丢脸,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栽,倒在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间。
“我没喝过烧酒,没控制好量。”她闷闷地说着,两腿懊悔地乱蹬。
“……好了好了,没事,你也没干什么,”颜清歌见她不好意思了,忙反过来安慰她,“就是话多了点。比你喝啤酒那次好多了……”
沈晗听了这话,像被施了个定身咒,一下子顿住了,哀声道:“黑历史你就别提了。”
俩人正在聊,沈晗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谁后,颜清歌无声地笑了,连忙推沈晗“快接快接”。
沈晗竖了根手指在唇边,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接通电话:“喂。”
只说了一个字,她就觉得嗓子很干,又开始灌牛奶。
“醒了?”一个带笑的声音传出。
“……昨天不好意思啊,”沈晗硬着头皮说,“让你们见笑了。”
“可以理解,做职业选手压力大,需要有个发泄的渠道。”李栎笑说,沈晗的“嗜酒”说白了和李荔的追剧一样,都是放松的手段。
安慰了沈晗一句后,李栎的调皮故态复萌,半开玩笑地问了句。
“还要做纸船吗?”
顿了顿后,似乎是觉得沈晗中箭中的还不够,李栎又坏笑着补了一句,“我找到卖硬纸壳的地方了。”
沈晗:“……”
听了这句调侃,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静了静后,镇定下来。适才的些微羞赧瞬间被她抛开,她又恢复成以往的那个沈晗。
“好啊,现在,汉江边上见?”
这次轮到李栎语塞了,大冷天的,他不想去……
昨天晚上沈晗的话含糊不清,李栎很想知道,那么有想象力又折腾人的主意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回到酒店后,在网上用“汉江、纸船”的关键词一搜,李栎才发现,韩国有档综艺几年前就这么干过。用硬纸壳做了类似于“独木舟”似的纸船,用保鲜膜封箱胶带做了简易防水。
然后在半个小时内,划着纸船,横渡了汉江。
整个过程看得李栎目瞪口呆,中间数度觉得“不可能吧”“要失败吧”,没想到最后,真的成功了。
当然这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其中一艘船在渡江未济时,江浪袭来,击其中流,悲催的是,直接把船掀翻了,船上那四个哥们无一幸免都被拍水里去了。
十二月的汉江水啊,冰冷刺骨,同是男人,李栎看到这一幕时,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寒战。
就这样,落水的几人在被救上岸后,还硬是把泡烂的船简单改造后,又一次下水了。
通过这个视频,李栎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个民族的人,能吃苦,有股狠劲。
作为对手,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李栎正在琢磨,要怎么有理有节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就听电话那头的沈晗轻笑一声,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国?”
“下午的飞机,你呢?”
“中午的飞机,”沈晗说到这,后知后觉地问,“几点了?”
“十点半。”
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人仰马翻的慌乱,小声嘟囔的“晚了晚了”“来不及了”不绝于耳,百忙之中,沈晗只来得及对李栎说一句“回来再聊”,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
飞往T市的飞机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登机,李栎坐在候机区也没闲着,复赛几个对手的比赛视频,能找到的他都找来看了。经过了职业联赛的洗礼,高校联赛的比赛看上去透着股可爱劲儿。
虽然打高校联赛会比打职业赛轻松很多,但李栎也没想过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高校联赛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他的起点,他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回到职业联赛中去的。
同一时间。
国内F市的乙级战队,星痕战队,收到了一封来头极大的邀约。
“我去!”
在看清邮件落款后,星痕战队队长使劲揉了揉眼睛,赶忙冲身边的队友喊道,“你们快过来!!”58xs8.com